第六十三章 死裏逃生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炕上,炕燒得很熱,身下鋪的褥子也很軟和,躺著很舒服。我歪頭往旁邊看了一眼,挨著我旁邊躺著的正是大牙,呼息的聲音很沉,像是睡得很香,還沒有醒來。
窗戶的窗簾拉著,可能是怕陽光晃到我們的眼睛吧,但還是有幾絲陽光擠過了窗簾的縫隙灑在了我們的身上,看這陽光應該快到中午了。
我轉了轉腦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腦袋也漸漸清醒了起來,認出來這裏正是老孟頭家的廂房,我們來娘娘廟村後一直住著的地方。
我嚐試著活動了每隻胳膊,又伸了伸腿,除了有些酸疼以外倒是沒有別的大礙,看來還是四肢健全,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看來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回想起地下“陰破”時那驚人的一幕,現在仍然心有餘悸,也想不明白我們是怎麽就回到了這裏。
屋子裏沒有別人,我雙手拄著炕,費力的撐起身子,身子剛一動就牽扯著後背火辣辣的疼,估計是“陰破”時後背給灼傷了。想想也是一陣後怕,要不是我和大牙陰差陽錯的正好摔倒在地上,而是傻愣愣的站在那裏,估計這陣子早就燒成了灰,到地下找我爺一起聊去了。
正在我自己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時候,房門突然從外麵被拉開了,跑進來一個孩子,正是孟星,他見看我醒了,很吃驚的怔了一下,沒顧得上和我話,就直接又跑了出去,邊跑邊衝著院子裏喊:“爺,柳姑姑,胡叔叔醒了!胡叔叔醒了!”
這一喊,整個院子都聽得真真的。
話音剛落,就看到柳葉一臉焦急的閃身跑了進來,當她看到我正睜著眼睛打量著她時,也很驚喜,隨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直接來到炕邊,扶了我一把。
我這胳膊腿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躺的太久了,有些酸軟,根本使不上力,自己撐了半也沒有起來。柳葉雙手拖住了我後順勢坐在炕上使勁的掫了我一下,才勉勉強強的把我扶了起來,我倚著柳葉,頭靠在了她的身上,才坐穩了一些。
剛剛這一活動,腿很快就麻了,疼得我是呲牙咧嘴,頭往後一仰,一動不敢動。就感覺頭枕的部位有些軟綿綿的,很是舒服,一提鼻子隱約可以嗅到一股似有似無的幽香,頓時有些心潮澎湃,頭暈目眩,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竟然又有些昏昏欲睡。
估計柳葉也感覺到這樣的姿勢有些不雅,看我好了一些後,用手輕輕的推了推我的腦袋,然後把我的腦袋移到了她的肩上,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胡哥,你們到底去哪兒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聽到柳葉問我,我睜開了眼睛,這時才注意到我現在的姿勢有些曖昧,感覺有些難為情,硬撐著把頭從柳葉肩上移開。
眼角輕瞥了一眼柳葉,發現她的臉色異常蒼白,眼睛都布滿了血絲,與她嘴唇上強露出的微笑,顯然有些不相稱,憑直覺就知道柳葉休息的也不是不好,此時正一臉焦急的看著我。
好像我們還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的觀察過對方,對視了一眼後,倒把我看得有些心跳加速,滿臉通紅。
我用手掩了一下嘴,假裝輕輕的咳了幾下,遮掩了過去。
又挪了挪身子,與柳葉隔開了一點距離,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看了一眼仍然昏睡的大牙後急著問柳葉:“大牙怎麽樣了?還有我們是怎麽回到這裏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柳葉微微笑了笑,先回答我:“大牙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估計也快醒了,你們已經睡了一一夜了。”
“一一夜?”我可吃驚不,要不是柳葉這麽,我還真有點不相信,竟然會睡了這麽長的時間,可想而知柳葉的焦急與擔心。
柳葉看著我點了點頭,然後接著告訴了我這一一夜發生的事情。
那我和大牙朝著那邊的荒屋子走過去的時候,柳葉當時以為我們可能去方便一下,所以也沒有在意。可是過了好半都不見我們回來,這才有些著急,就打發猴子去看看,但是房前屋後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我們。
柳葉當時也沒多想,還以為我和大牙或許有什麽急事就先回來了,但是等到她帶著兩個孩子回來後才發現我們根本就沒有回來過,這才意識到我們是失蹤了。
趕緊的和孟大叔了我們失蹤的事情,後來在村長的組織下,半個村子的人都出動了,漫山遍野的去找我們,可是地毯式的排查了好幾遍,也沒見蹤影,我們倆就這麽憑空的消失了。一直找到大半夜,大夥也沒有發現什麽線索,也都陸續的回去了。
我們的手機一直都是無法接通,柳葉不相信我們會不辭而別,估計是我們一定遇到了什麽事,最後又和猴子到那個荒崗子附近找了一圈,意外的在荒崗子南邊的石頭堆裏竟然發現了我們,可怪就怪在,這裏不止找過一遍了,但根本就沒有發現我們。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就憑空突兀的出現了,身上的衣服弄得破破爛爛,早已經昏迷了過去,叫也叫不醒。
村子裏聽後來人才把我們給弄了回來,找村裏的大夫也看了看,號了號脈,是沒有什麽大毛病,身上沫了一些藥膏後,是休息一下就行了。
但是我和大牙這一睡,足足睡了一一夜了,根本就叫不醒。剛才柳葉正和孟大爺在院裏商量著這件事,是實在不行正準備把我們拉回省城的醫院去看看。
聽柳牙完後,我才知道我們昏迷後的這段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心裏對柳葉充滿了感激,卻一時又不知這感謝的話怎麽開口。如若不是柳葉堅持,最後又到荒崗子找了一圈,就算我和大牙當時沒事,一晚上也得給凍死。這柳葉也算救了我和大牙一命,這種情誼感謝的話反爾有些虛了。
正在猶豫不決不知如何開口時,就聽身後“哎喲”一聲,回頭一看,原來是大牙也醒了。
大牙哼唧了半,終於才睜開眼睛,剛開始也和我一樣,一臉的迷茫,等到看到我和柳葉坐在他旁邊,臉上這才有了一些表情,衝我和柳葉勉強的笑了笑,隻不過看著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我瞅了瞅大牙,關切的問了一句:“大牙,你感覺咋樣?試著動動胳膊腿啥的,看殘沒殘?”
大牙一聽這話,眼睛一下子瞪起來了,感覺明顯有些著急了,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活動活動了胳膊,又動彈動彈了腿,估計也是渾身酸疼,不停的咧嘴。當發現四肢還聽使喚後,才大嘴一咧,嘿嘿笑了,看了看我:“來亮,看到沒,咱這是好胳膊好腿,倒是你啊,命也太苦了,咋的,哪兒殘了啊?”
看這子一醒過來就和我貧,我就知道這家夥腦袋應該也是沒啥問題,和柳葉一起又給大牙簡單的了一下經過。大牙一聽是柳葉把我們救回來的,趁機拉著柳葉的手就沒放,很動情的:“妹子,救命之恩重於泰山,俗話大恩不言謝,客氣的話哥哥今就不多講了,今後妹子要是有啥事,哥哥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本來應該是情深義重,聲淚俱下的肺腑之言,可是到了大牙的嘴裏出來,這味道馬上就變了。
還沒等我和柳葉吱聲,大牙用手拍了拍肚子,接著:“妹子,現在醒來突然感覺腹內空虛,氣滯血緩,精力也是萎靡不振,要不先找些東西祭祭這五髒廟吧?”
大牙這一提餓,我馬上也感覺到確實有些手腳無力。那晚上的一頓折騰,又昏睡了一一夜,確實一直沒有吃什麽東西。
餓這種感覺不還行,這一提起來,頓時無法控製住想吃東西的這種**了,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的叫了起來,場麵一時很尷尬,不好意思的用手壓了壓肚子,我和大牙眼巴巴的看著柳葉,差點流出了口水。
柳葉看著我們這副樣子,氣得有些好笑,沒辦法,一轉身就出去了,過了沒有多長時間,拎著一大包東西回來了。剛一進屋,就把袋子裏的麵包、火腿腸什麽的倒在了炕上,一邊倒著一邊:“這個村子裏隻有一個食雜店,隻有這些東西,對付一下吧,晚上不是古大叔請吃飯嗎?你們也留點肚子,免得戰鬥力大打折扣。”完後,也忍不住的咯咯的笑了起來。
我和大牙就像是餓死鬼脫生的一樣,抓起麵包就往嘴裏塞,風卷殘雲,狼吞虎咽。噎得打嗝聲此起彼伏,丟人都丟到家了。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我連吃了兩個麵包,三根火腿腸才感覺肚子有些了底,又灌了一杯白開水,肚子這才有了點兒底,很感激的看了看柳葉,心裏不住的感慨,有人關心的感覺真是不錯。
大牙也吃得差不多了,大手抹了一下嘴,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幸福的哼哼了幾聲,伸了一個懶腰後才:“來亮,妥了,差不多了,留點肚子晚上再吃。來來來,妹子,咱們這回正事吧。”
柳葉早就習慣了大牙的這個德性,一瞪眼睛就把手抽了回來,飛過去兩個帶刺的眼神就算過去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趕緊又對我們:“先別急著別的了,你們既然醒了就出去打個招呼吧,免得讓村裏人惦記著,畢竟為了你們的事,都沒少忙活著。”
我和大牙聽柳葉了村裏人為了我們興師動眾的事,心裏也覺得不好意思,有些過意不去,雖然四肢依舊有些酸疼,內髒也有點火辣辣的,但還是強忍著下了地,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和柳葉一起分別去了村裏的幾戶人家道個謝。
外麵已經是下午了,太陽懶洋洋的掛在上,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溫暖,東北的氣一過了正午,溫度就會驟降。老古頭見到我們醒來後,特意殺了一隻笨雞,晚上叫我們過去吃飯,是補補身子,我們也是感動的差點鼻涕一把淚一把了,連番道謝後,也就不推辭了,定好了晚了一起過去。
一家接著一家,走了好一段時間,才算禮貌周全的道謝完畢,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踉踉蹌蹌的回來了。
剛一步屋,我和大牙就四仰八叉的躺在了炕上,直喘粗氣,看來這次確實是精氣大損,有些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