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

  008冬，北京。


  一場大雪下了一一夜，屋頂上，路麵上都積了厚厚的一層。


  我和往常一樣沏好一壺茶，點上一根煙，打開電腦，開始習慣性的瀏覽新聞。


  突然彈出的QQ聊窗口遮住了半個屏幕。


  發這種窗口抖動的不用想都知道，隻有一個變態的家夥，光腚長大的死黨——“大牙”，不過這子一直讓我喚他大名“程亞達”，是這名影響他玉樹臨風的形象。


  我也極不耐煩的在窗口上回敬了一個窗口抖動。


  幾乎沒有延遲的收到了大牙的回複，隻有四個字：寶死了……


  寶是我與大牙從一起玩大的朋友，畢業後一直在大連，是學建築的。


  手機鈴聲適時地響起，我看了一眼是大牙打來的。


  電話裏能感覺到大牙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平時那子塌下來都不害怕，神經極度大條，驟然一聽到這語氣，我就知道，這家夥是真的害怕了，不是在開玩笑。


  電話裏，大牙剛剛知道的信兒，寶已經走了快一個月了，聽是在建築工地監理時，好端端的竟然從樓頂掉下來一塊板磚，穿過了層層的防護網，正好砸在了寶的頭上，頭骨被砸的稀碎，當時就斷了氣。


  寶家裏人收拾他東西時，在抽屜裏找到一隻盒子，盒子裏有顆白色的珠子，盒子蓋的內層上寫著大牙的手機號，這樣他家裏人才聯係上他，告訴他的消息。


  一提到珠子，我的心也咯噔一下，感覺有一根胳膊粗的棒子砸在了我的腦袋上，暈暈忽忽的，也聽不到大牙在默默嘰嘰的個什麽，最後隻聽大牙三後來北京找我。


  掛上了電話，我整個人倚在椅子上。


  終於知道，有些東西真的是注定的，是無法避免的。快二十年的時間了，時發生的那件事已經都忘得差不多了，這一個電話，讓我不得不想起近二十年的那段離奇詭異的往事……


  我叫胡燈，自由職業。從事景觀園林設計工作。


  起我這名字，還有些來曆。三十年前的資源還很匱乏，農村晚上停電是常有的事，家家都備有蠟燭。據是生我時正是半夜，正要出生時，突然來電了，於是名就叫“來亮”。農村的孩子的名或是大名都沒有什麽講究，碰到什麽，想起什麽，就叫什麽。用農村的老話講是名字不張狂，壓得住，好養活。


  上戶口時，當時正趕上農村的農忙時節，大人白都忙著下地幹活，也沒有時間好好想個大名，等鄉裏催得急時，我爹張口就來個“胡來亮”，被我媽一陣埋怨，最後村長給我取了個相對有點文化的名，就是“胡燈”了。


  我的家鄉是東北吉林省梨樹縣的一個鎮，蔡家鎮。


  梨樹縣在吉林省的西南部，地處東北鬆遼平原腹地，土地肥沃平坦，素有“東北糧倉”和“鬆遼明珠”的美稱。曾是皇太極生母孝慈高皇後的出生地和慈禧太後的祖籍地。設縣於清光緒四年，原名“奉化縣”，散居著漢、滿、蒙古、朝鮮等多個民族。


  而蔡家鎮是梨樹縣下轄的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鄉鎮。相傳是因為有個姓蔡的人在此開荒，用草搭了個窩棚，遂叫“蔡家窩棚”，後來演變成現在的蔡家鎮。準確的，是位於10國道，四平和長春之間，與公主嶺市接壤。一條街道全長不過1千米，以前叫鄉，現在叫鎮。句粗話：要是誰放個臭屁，全鎮子的人都能聞到。


  當時我們的村子叫蔡家五隊，這都是過去生產隊把鄉裏的各村分成幾個隊，相當於鄉裏把每個村子分成一個組，組織勞動，那時都是吃“大鍋飯”。打破“大鍋飯”後，實行土改。生產隊作為一種組織，一直存在到八十年代，記得當時整個鎮裏就分成了六個隊，一直稱呼我家的那個村子為蔡家五隊，延續至今。


  二十年前的農村的生活水平很差。那裏的人們過著單調而寂寞的日子。村裏清一色是歪歪扭扭的土坯房，那樣子像一幫得了病的老頭兒，縮著脖子擠在一起蹲在荒草漫的窪地裏。偶爾幾座紅磚瓦房就是這個村裏不多幾個“萬元戶”的象征。


  我和大牙還有寶的童年都是生活在這個村子，因為年紀相仿，從就一起玩耍。把村子附近的山頭、河、荒野都讓我們跑了個遍。那時村子裏的孩同齡的很多，大多沾親帶故，經常一起玩耍，玩得也都是很土的遊戲，像什麽查五十、木人、滑冰車、打沙包、跳皮筋、下太平等遊戲，怕是現在的孩子們聽都沒有聽過的。


  就是在那樣的年代裏，這樣一個簡樸、貧困的村子，一年四季藍上都飄起懶懶散散的炊煙，一點也描繪不出人們的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