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人心

  怔怔地看著墨炫,輕雲久久沉默不語,心中激起了驚濤駭浪,良久,嘴唇微微翕動:「可是,那個孩子是無辜的,還有陳嬤嬤和那個宮婢,她們也。。。。。。」 

  「貴妃能教出一個司馬淳,就能教出第二個,第三個。。。。。。還有,如果張戀舞真是絕塵宮人,她勢必會不惜一切幫她的兒子竊取晉國江山,加上貴妃,林秉權和張子山,還有絕塵宮的勢力,到時候,晉國江山便岌岌可危!至於陳嬤嬤和那個宮婢,她們本就是貴妃的人,幫著貴妃暗中做下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這樣的人留之不得!」墨炫一臉冷漠。 

  只要你平安無事,其他人的生死與我無干! 

  重活一世,輕雲深刻明白一個真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何況辰羽說的極有道理,很顯然貴妃和張戀舞也正是達成了這樣的協議,否則依張戀舞之前派丫鬟偷偷買葯的行為來看,張戀舞根本不想要那個孩子,甚至是厭惡至極。 

  再說張戀舞腹中皇嗣不是第一個因為她而無辜早夭的孩子,所以她最沒有資格指責辰羽的冷血無情,畢竟辰羽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她! 

  雙手輕撫上墨炫絕美的臉龐,輕雲神色動容,漆黑眼底漸漸氤氳起一層淡淡水霧,感動,擔憂,柔情,堅決種種情緒交織其中。 

  「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這件事,你雖謀劃得天衣無縫,可一旦張戀舞和貴妃面對面,尤其以林秉權和張子山的老謀深算,應該很快就能消除隔閡,從而將矛頭指向我們,這樣一來,我們不就徒勞無功么?」 

  「放心,這個我也早就想到了。」 

  有力雙臂輕攬愛人腰際,埋首在她白皙柔嫩的頸間,墨炫半眯著眼,神情慵懶而愜意:「師傅曾說過,絕塵宮的制毒之術乃當世一絕,即便是我師門醫籍中記錄了許多有關絕塵宮各種秘毒的配方,但迄今為止,也僅有我一人方能研製出跟絕塵宮一模一樣的秘毒,就是醫怪也無能為力,更別說一般人了; 

  我之所以用『殤子散』和那種秘毒,自然為了讓他們相信此事是絕塵宮所為,而且那個兇手已經當場死亡,死無對證,縱使他們有所懷疑,也絕懷疑不到我們。」 

  頓了頓,墨炫接著又說道:「林憶薇才是林秉權的親孫女,同樣是司馬淳的側妃,林秉權怎能容忍張戀舞母憑子貴爬到自家孫女頭上? 

  張子山卑躬屈膝聽命林秉權多年,若說張子山沒有半點野心,誰能相信?眼看著外孫就這樣沒了,如果再聽到什麼風聲,比如說司馬淳不顧張戀舞有孕,強行做了那種事,張子山能置之不理么? 

  而貴妃失了幫司馬淳謀奪皇位的籌碼,許太醫又言明張戀舞有可能終身不會再有子嗣,如此貴妃還會看中張戀舞么? 

  還有張戀舞原本無心司馬淳,可多次被迫承受司馬淳對她做那種事,以張戀舞心高氣傲的秉性會委曲求全么? 

  偏偏司馬淳食髓知味,張戀舞又不再有孕,司馬淳便沒了顧忌,想必會變本加厲吧? 

  另外,張戀舞之母早就不滿意女兒嫁給司馬淳為妾,加上今天司馬淳對張戀舞小產的冷漠,張夫人自是怨恨至極,你猜猜,張夫人會怎麼做呢?」 

  聽得墨炫將人心揣摩得如此透徹,輕雲非但沒有一絲害怕,反而由衷感到驕傲。 

  這就是她深愛入骨血的人,凡事都為她思慮周祥,感謝上蒼讓她重活一世,才能明白辰羽對她用情之深,從而跟辰羽相愛相守,即便時日不多,她也心滿意足。 

  微微傾身,輕雲甜美柔菱主動吻上墨炫絕魅的眉眼,高挺的鼻樑,比女子還驚艷絕倫的白皙臉頰,最後落在飽滿紅潤的雙唇上,還沒來得及進一步動作,墨炫倏然反轉,一手攬住她腰際更緊地貼向自己,一手穩定住她的後腦勺,靈舌迅疾鑽入她的檀口中,狂野地不斷開疆擴土,追逐著她的丁香小舌嬉戲飛舞。。。。。。激越溫情在兩人之間如水蕩漾。 

  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接著傳來藍珏的聲音:「稟公主,烏雲公主求見。」 

  墨炫原本不予理會,可輕雲已然從甜蜜親吻中清醒過來,伸手推了推墨炫胸前,嬌喘吁吁道:「烏雲公主這時候來見我,該是有什麼事,我們。。。。。。」 

  「不知道打斷別人好事要折壽么?」墨炫不滿地低聲嘟囔一句。 

  輕雲臉色一紅,嬌嗔地瞪了墨炫一眼。 

  那粉面嬌羞的模樣引得墨炫不禁心猿意馬,雙唇再次碰觸那令自己欲罷不能的柔菱,這一次極盡溫柔纏*綿,頓時熨燙了輕雲的心,再一次讓她忘了身在何處,只是本能地回應著墨炫的吻,這個男子早已深入她的生命之中,若是沒有他,她何以為生? 

  良久,暫時得到饜足的墨炫才放開了微微紅腫的柔菱,剛要叫藍珏讓烏雲公主進得屋來,誰知卻見輕雲飛快從他膝上站起身來,同時拉起他的手往衣櫥走去。 

  「幹嘛?」墨炫眉頭一挑。 

  「衣櫥里躲著。」 

  墨炫一滯,繼而沒好氣說道:「我們兩情相悅,光明正大待在一起乃人之常情,又不是在偷*情見不得人,我為什麼要躲著?」 

  輕雲一邊連連點頭,一邊拉開衣櫥的門:「是是是,我知道我們兩情相悅,待在一起光明正大,可你別忘了,你現在是韓明霽,是當朝丞相,待會兒你怎麼解釋你一個外臣為什麼會待在後宮裡?」 

  「我有皇上御賜金牌可自由出入後宮。」墨炫理直氣壯道。 

  輕雲神色一窘,指了指自己微微紅腫的雙唇,嗔怪的眼神分明在說:烏雲公主雖未成親,可周國素來民風開放,以烏雲公主的聰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而這屋裡只有你一個男子,要怎麼解釋? 

  直盯著那櫻紅誘*人的柔菱,墨炫眸光愈漸深邃,卻也深知輕雲言之有理,只得按捺住心中翻湧的情動,乖乖藏身在了衣櫥里,打定主意要儘快說服皇上同意他和夕顏的婚事,這樣就能日夜陪在夕顏身邊了。 

  關好衣櫥門,輕雲理了理儀容,走到桌邊坐下,深吸一口氣后揚聲道:「藍珏,請烏雲公主進來。」 

  很快,藍珏指引著烏雲公主走了進來,藍珏奉了茶後退下。 

  環視四周著不曾改變的熟悉陳設,烏雲公主感嘆道:「一別數年,再次來到這裡依然感覺分外的親切。」 

  「只要你願意,落霞宮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話雖如此,可冰雪聰明的兩人都深深明白,烏雲公主即將是周圍一代女帝,而輕雲是晉國公主,那一段兩小無猜的姐妹情誼已經成為美好的記憶。 

  「謝謝輕兒的美意。」 

  烏雲公主唇畔劃過一絲苦澀的笑,眨眼又恢復如常的威儀沉穩,看著對面風華絕代的輕雲,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在瞧見輕雲微微紅腫的櫻唇后,眼中有什麼東西稍縱即逝:「輕兒,你的唇怎麼呢?受傷了么?正好我帶著葯,保證你晚宴前完好如初。」 

  「不用了。」看到烏雲公主眼中瞭然而促狹的笑意,輕雲羞得無地自容,清麗臉上泛起淡淡緋紅:「待會兒我塗一點『膚凝露』就可以了,多謝小雲好意。」 

  「墨公子回來呢?」烏雲公主已經知道神醫墨炫,也就是當日輕雲所說的『雲炫』不久前離開了京城,如今不知去向。 

  輕雲明白以烏雲公主的聰明和手段自是查到了辰羽的身份:「沒有,不過他臨走前留下了很多良藥。」 

  「墨公子對你情深意重得讓人羨慕。」烏雲公主一臉艷羨和惆悵,心裡卻疑竇叢生。 

  坦然面對烏雲公主深邃的眼神,輕雲平靜道:「小雲此來有什麼事么?」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么?」烏雲公主語氣俏皮而哀怨,見輕雲微微蹙了蹙眉,這才正色道:「我來是想邀請你下個月十五去敝國參加我的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輕雲端著茶盞的手一頓。 

  「是。」烏雲公主直盯著輕雲道:「原本你離開敝國后的第二天,父皇就選定了吉日要我登基繼位,只是我想著我們多年的姐妹,有你參加儀式和祝福,我會很高興,所以懇請父皇將時間延遲到貴國內亂平息之後,臨來貴國祝壽之前和父皇定好了下個月十五的吉日,就是不知道輕兒可否賞光?」 

  「恭喜你,我一定到。」輕雲送上真摯的祝福。 

  「謝謝。」烏雲公主微笑回應,片刻又意味綿長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更適合做一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不但睿智聰慧,殺伐決斷,還兼具仁慈本心,才真正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小雲謬讚了,我愧不敢當!」 

  「輕兒或許不知道,不單是我,連各國的使者也深有同感。」烏雲公主壓低聲音道:「你知道梁綏王此來除給晉皇賀壽外,還有什麼目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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