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發病

  百花樓。 

  「真沒想到墨炫原來竟是韓明霽。」看著優雅品茶的輕雲,顏諾臉上滿是擔憂和疼惜。 

  聽雲飛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感到萬分驚訝,更多的卻是憂慮,輕雲和墨炫兩情相悅本是好事,誰知墨炫居然是韓明霽,是那個被斷言活不過二十五歲的病秧子,如果輕雲下嫁墨炫,豈不是要。。。。。。 

  輕雲還那麼年輕,以後的漫長歲月她將如何度過? 

  可恨上天不公,如輕雲這般心純仁善的人一出生就倍受寒毒折磨不說,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心儀之人偏又是不能天長地久,為什麼好人總是得不到好報呢? 

  「你可有什麼打算?」 

  放下茶盞,輕撫著腕間的紅玉鐲,輕雲清麗絕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動,似潭水般靜謐得讓顏諾心頭愈加沉鬱:「不管他是墨炫,還是韓明霽,今生我非他不嫁!」 

  「可是皇上那兒。。。。。。」 

  「我知道父皇疼我憐我,不希望我到頭來形單影隻寂寥度日。」輕雲靜靜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唇角微揚起一抹細小弧度:「可我只認定了墨炫一人,哪怕只能跟他相愛相守一分鐘,對我來說,足矣!我相信,父皇會理解會成全我的。」 

  「但願如此。」顏諾暗暗嘆了口氣。 

  她沒有輕雲那樣樂觀,畢竟世人皆知皇上疼愛輕雲至極,聰明人更是從皇上對輕雲的言行舉止中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苗頭,所以皇上怎麼可能輕易應允輕雲和墨炫的親事? 

  「好了,不說我了。」輕雲端起清茶淺抿了一口,這才促狹道:「雲飛已是紫衣衛指揮使,百花山莊也被譽為『天下第一庄』,你們兩個準備什麼時候成親?」 

  雖說紫衣衛由她論功封職,不過她採用的是民主制度,也就是由數千紫衣衛投票選舉。 

  選舉的結果是,雲飛為正二品指揮使,李飛雪,紫珂和聶風,以及蕭瑜誠為從二品副指揮使,雲鳳,霍繼宗,百里晰,許嫣然,林瀚,雲追影,還有盜得宮老夫人所藏匿的先皇密旨的妙手空空西門正遠等十六人為從三品執使。 

  嬌嗔地白了輕雲一眼,顏諾秀美臉上飛出一片玫瑰紅霞:「輕雲就知道取笑人家。」 

  「我說的是事實,哪有取笑你?」輕雲繼續打趣道:「你的嫁妝我早早地就準備好了,你說我能不急么?」 

  「你還說!」顏諾的臉越發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聲音輕得彷彿聽不見:「雲,雲飛說,內亂剛平息,紫衣衛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想,想等段時間再說。」 

  她的年紀雖不大卻也有十九歲了,加上家逢巨變嘗盡人情冷暖早已不再奢望有一天能夠象尋常女子一樣穿上紅嫁衣出嫁。 

  沒想到遇見了輕雲和冰瑩,讓她對生活重新有了希望和信心。 

  尤其是雲飛,從雲飛的眼睛里她看得明白,雲飛對她是真心的,根本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給了她夢寐以求的一切,能與這樣的男子相愛相守一生,她真的心滿意足。 

  「紫衣衛事務再多不急在一時,反倒是你們,早日成親我也好早點抱上侄子侄女不是?」輕雲點點頭道:「嗯,喜事嘛,宜早不宜晚,一會兒我就去跟雲飛說說選定個好日子,給你們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大家也好沾沾喜氣。」 

  「你還真說風就是雨了。」顏諾羞澀得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輕雲微笑道:「那是,雲飛是從小陪伴我長大的親人,你與我又情同姐妹,我一定會備一份大禮給你們道喜,還有冰瑩,前兒個傳信說已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很快我就能抱上乾兒子乾女兒了。」 

  「冰瑩有喜呢?」顏諾一臉驚喜。 

  「嗯。」 

  「太好了,他們夫妻終於當爹娘了。」 

  驀然想到了輕雲和墨炫眼下面臨的處境,顏諾迅速斂去臉上的喜色,岔開話題道:「輕雲,她死了。」 

  「你說誰死呢?」輕雲聽罷神情微微一怔,當看到顏諾意有所指的目光后,瞬間便回過神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顏諾壓低聲音說道:「十天前,她突然悄悄來找我時已病入膏肓,據她說那人開始發病了,只是那人自己不知道,我將她焚化之後派人送回了老家安葬,此事神鬼不知。」 

  「發病了就好!」輕雲眼底眉梢蘊含著清冽和狠意,微揚唇角噙著一抹鬼魅般的冷笑:「務必妥善安置好她的家人,丞相雖降為太尉,又失去了不少爪牙,但其勢力不容小覷,我們須得萬分謹慎小心。」 

  「我明白。」顏諾點點頭:「另外岐陽郡那邊傳來消息說,那人的妻妾中有兩人同時有了身孕,你看是不是派人。。。。。。」 

  輕雲一聽端著茶盞的手不由得一頓,她知道顏諾話中隱含的深意,可是她終究不忍心傷害無辜的人。 

  瞧見她緊蹙的眉宇間有著一絲遲疑和沉鬱,顏諾心明如鏡道:「古語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今天你有心放過他們,說不定將來他們就會反咬一口威脅到你和你。。。。。。所在乎的人的安危。」 

  「罷了,就按你的意思辦吧。」輕雲微微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清幽深邃。 

  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她不能不在乎親人們,尤其是那些威脅到親人安危的人,她絕不姑息! 

  此時的太尉府中。 

  林濤半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暖陽透過他頭頂的綠樹縫隙斑駁地照在他身上,顯得昏昏欲睡,只是渾身不時傳來莫名的癢讓他很難受。 

  隔著薄薄的衣衫抓撓著,誰知卻越撓越癢,心情自然極其鬱悶。 

  更讓他鬱悶的是,那個嫵媚溫柔的美人兒十天前突然消失了,他找遍了整個京城也不見人影。 

  而芷嵐那個賤人進宮快半年了也沒回來過一次,以致他的火氣無處可發。 

  還有那個賤種居然成了朝廷官員,連他見了那個賤種也要下跪行禮,想想真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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