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憂變

  「宮元昊竟然還有一個兒子?」聽了紫衣衛密報的樓海陽一臉驚訝,繼而鄙夷道:「什麼宮英雄,依我看是『公狗熊』還差不多。」 

  司徒璟昱劍眉緊蹙:「想不到宮老夫人的心計城府如此之深。」 

  為達目的居然可以隱忍謀划這麼多年,可以硬生生地讓兒子和孫子骨肉分離,如今眼看兒子病入膏肓,宮英傑生死不明,就接回宮英雄想要取而代之,甚至還與絕塵宮牽扯不清,當真讓人匪夷所思。 

  「這麼說來宮元昊背後的人就是宮老夫人了。」樓海陽語氣肯定。 

  而輕雲面色始終如潭水一般靜謐:「辰羽,你可知道宮英雄的師傅是誰?」 

  放眼當今天下,能稱得上醫術超群的人屈指可數,宮老夫人說那人醫術超群是確有其事?還是另有所圖? 

  「知道。」墨炫微揚唇角噙著一抹似嘲諷似冷傲的淺笑:「嚴格說起來我該叫那個人一聲師叔。」 

  除了輕雲神情不變,其餘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樓海陽直盯著墨炫驚奇問道:「那個人是你的師叔,也就是說公狗。。。。。。宮英雄是你的師弟?那你們兩個誰更厲害?」 

  「憑他還不配做我的對手!」墨炫邪妄笑著,眼底閃爍著冰冷暗芒:「師祖一生只收了家師和那人兩個徒弟,可惜那人急功近利又心胸狹隘,總說師祖偏心家師,於是妄想偷盜歷代祖師所著的醫籍,被發現后師祖將他逐出了山門,不過他還是偷走了幾本毒經,而他也自稱醫怪,這麼多年沒有他的消息,想來應該是躲在哪個地方研修毒經了,但以他的為人教出來的徒弟又豈會是我的對手?」 

  誰敢觸碰到我的逆鱗,管他是神是鬼,我勢必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醫怪?幾人確實從來沒有聽說過,又聽得墨炫這樣說,便稍稍放下心來。 

  樓海陽偏偏見不得墨炫不可一世的樣子,語帶挑釁和激進道:「你就在這兒吹吧,別忘了醫怪研修了幾十年的毒經,毒術怕是早已經登峰造極,說不定他的徒弟也滿身都是毒,到時候誰不是誰的對手還不一定了。」 

  眾人一聽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樓海陽說的也不是沒道理,畢竟毒藥這個東西讓人防不勝防。 

  「那又如何?」墨炫不以為意說道:「要知道那幾本毒經可都是出自本門歷代祖師之手,縱使他研透了或者學了其他什麼毒術,可萬物相生相剋,我自有辦法對付,也正好趁此機會替師祖清理門戶,不過你們,尤其是潛伏在忠武王府的紫衣衛,切記要遠離他三丈遠。」 

  「是是是,你厲害,可你還不是至今也沒有治好九公主的寒毒么。」樓海陽剛說完就給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簡直該死! 

  果然墨炫臉上的邪笑瞬間被黯然和自責所取締,其餘幾人狠狠瞪著樓海陽,眼中含著慍怒和指責。 

  反倒是輕雲一臉雲淡風輕,不知是沒聽見樓海陽的話,還是對她的寒毒渾然不在意。 

  「辰羽和海陽說得對,宮英雄既承襲了醫怪畢生毒術和武功,我們就不得不防,雲飛,傳令九原郡內的紫衣衛千萬要小心謹慎,若是不可避免地與宮英雄交手,切記不可輕舉妄動,保住性命最要緊!」 

  「屬下遵旨!」雲飛隨即離去。 

  「段方鴻聽令!」 

  「末將在!」 

  「通知所有的將士做好戰鬥準備!」輕雲眼底眉梢蘊含著清冽和冷靜:「如果我沒料錯的話,今夜宮英雄必定會率叛軍前來偷襲,我們就布好大讓他們有來無回!」 

  「末將領命!」 

  而此時的九原郡府衙內。 

  看著下方的眾將領,宮元昊沉聲問道:「如今敵軍圍而不攻,城中糧食明顯緊缺,以致人心不穩士氣低落,不知各位將軍可有什麼良策?」 

  眾將領無不低著頭一言不發,現在這種情形,他們還能有什麼良策? 

  「諸位平時不都自詡驍勇善戰且很會行軍布陣么?這會兒正是表現你們才能的時候卻怎麼不說話呢?」 

  坐在宮元昊左下方的宮英雄冷聲道:「是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忘了如何作戰?還是根本自吹自擂?或者說是害怕了?」 

  「英。。。。。。英傑!」 

  「世子?」 

  宮元昊和眾將領俱是臉色一變,其中一個將領忿然起身道:「世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世子說錯了么?」彷彿沒有看到宮元昊警告的眼神,宮英雄嘲諷道:「第一戰四十萬大軍居然就攻不下軍事根基薄弱,且不到二十萬混合軍隊的溧陽郡,之後又接連慘敗,敵人援軍到來后更是倉惶逃回本郡,這一切的一切只能證明你們無能!」 

  眾將領雖心有不服氣卻也無話反駁,畢竟這是事實。 

  宮元昊眸光深沉,縱使這些人能力不足,但現在還需要他們衝鋒陷陣,他這樣挑起內訌是想自斷羽翼么? 

  「這些事不能全怪他們,是本王思慮不周又指揮失誤。」 

  眾將領齊齊轉眼看向宮元昊:「王爺。。。。。。」內心都充滿了感激和慚愧。 

  「父王用不著替他們開脫。」宮英雄冷哼一聲:「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父王好吃好喝地養了他們這麼久,如今正是他們報效父王,為父王盡忠的時候,可他們打了敗仗非但不知反省想辦法彌補,還如此囂張,甚至將負面情緒傳染士兵,這樣的人留之何用?」 

  不怪宮英雄會這樣說,他一直跟著師傅在深山裡習武研毒,幾乎沒跟外界接觸過,所以不懂得人情世故。 

  而且師傅從小耳提面命教導他,人只分兩種,為自己所用的人留之,不為自己所用的人殺之。 

  此言一出,宮元昊面色頓時黑得象焦炭,眾將領又是神色一變,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看著眼前的世子,雷方棫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以前的世子謙和有禮,怎麼失蹤幾日回來后突然變得這般冷酷無情,難道在世子失蹤的那幾日發生了什麼變故么? 

  壓下心頭疑慮,雷方棫恭敬問道:「末將等愚鈍,敢問世子可是想到了什麼良策?」 

  「當然!」 

  「末將等洗耳恭聽。」 

  「如今我方陷於敵軍的四面包圍之中,與其最後糧盡彈絕不是餓死就是投降,不如主動出擊。」 

  「可我方只有三十萬兵力,而對方加上周邊的駐軍足足有八十萬大軍,一旦出擊豈非等同於以卵擊石?」 

  「誰說我方只有三十萬的兵力?」 

  瞧見眾人驚疑的目光,宮英雄挑了挑唇道:「九原郡內還有數百萬的百姓,只要下令十五歲到四十歲的青壯年必須從軍,我方就有至少百多萬的兵力,到時候還怕敵人區區七十萬的大軍么?」 

  這雖是一個補充兵源的方法,可強行徵兵真的好么?萬一因此激起了民變怎麼辦?眾將領不喜反憂。 

  「身為父王的子民,理應無條件服從父王命令!」沒看到眾人擔憂神色的宮英雄依舊侃侃而談:「況且本世子並不是讓你們盲目的去攻打敵人,而是智取。」 

  「智取?」眾人面面相覷。 

  宮英雄點點頭:「不錯!敵軍之中除了段方鴻和司徒璟昱久經沙場有些本事,其餘的人根本就不足為慮,一旦九公主和這兩個人都死了,敵軍群龍無首,殲滅敵軍自然也就輕而易舉。」 

  世子的意思莫不是要派人暗殺九公主,段方鴻和司徒璟昱?難道王爺也同意世子這樣做么? 

  眾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有志一同地轉頭看向宮元昊尋求答案。 

  誰知宮元昊眼帘微垂,蒼白臉上一片平靜,彷彿沒有看到自己等望去的眼神一般,眾人又轉眼看著雷方棫,畢竟他是王爺最信任的心腹。 

  雷方棫見狀唇角泛起一絲淡淡苦笑,他也是剛剛才聽到這件事好么?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計策,只是世子,九公主身邊不止有暗衛和紫衣衛保護,還有醫毒雙絕的墨炫,想殺九公主怕是沒那麼容易。」 

  「墨炫是么?本世子也正想看看他是否當得起醫毒雙絕?」宮英雄眼底閃爍著嗜血幽光。 

  雷方棫及眾將領聞言神色一驚:「世子要親自去?」執行暗殺九公主三人的計劃? 

  「本世子不去,那你們當中的誰代替本世子?」 

  眾將領頓時默然不語,他們是武將而不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武林高手,去了不是送死么? 

  而雷方棫心頭的疑慮更甚,還沒說什麼就聽得自家王爺發了話:「萬事小心。」不由又是一陣心驚,要知道,王爺對世子雖一向嚴厲卻最是愛護,怎會捨得世子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接下來,眾人就今夜的暗殺進行了詳細的討論和安排。 

  揮退眾將領,宮元昊單獨留下了雷方棫:「方棫,本王有件事要你去辦。」眉宇間蘊含毫不掩飾的擔憂和陰鬱。 

  「但憑王爺吩咐,屬下萬死不辭!」雷方棫見了心中生疑,清俊面上卻絲毫不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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