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兒時伙伴

  第二天下午1點20分，左江提前10分鐘來到利民商店的門前，這是他多年在鐵路工作養成的習慣，時間觀念特別強。今天的陽光特別的足，這時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商店門口一個人沒有，左江并沒有進商店里面乘涼，隨便地坐到門前樹蔭下長凳上。


  正在商店屋里吃冰棍二寶一伸頭看到了外面的左江，便又買了一根冰棍拉著和他一起吃冰棍的小虎走了出來，把手中冰棍遞給左江說：“老大，你來得真早，天太熱，先吃根冰棍解解渴！”


  小虎也上前說：“老大，聽二寶說你前天住院了，我們這才幾天沒見面呀，你怎么就突然病了呢？”


  左江乍一見小虎十分的高興，一邊接過冰棍一邊對小虎說：“可能是那天玩得出了一身大汗，回家用涼水沖澡時著了涼，現在已經全好了！”說著就咬了一口冰棍，這冰棍硬得像冰塊一樣，左江一個沒注意把牙硌著了，疼得捂著腮幫子咝咝地喘著粗氣。二寶一見頓時有點不知所措，想上前又不知道說什么好，處在進退兩難之中。


  緩過勁來左江瞪著二寶說：“二寶，你買的這是什么冰棍呀，簡直就是冰塊子，你想把我的牙硌掉啊！”這根冰棍讓左江想起了童年的歲月，這個時候雪糕剛出現不久，還沒有完全取代冰棍，對孩子們來說屬于奢侈品。一根冰棍5分錢，一塊雪糕卻要1角錢，而品種不多，只有兩三樣。時間再向前追溯四、五年，冰棍只需要3分錢就能買一根，都是用糖精水凍成的，一點營養都沒有，所以才有點埋怨二寶。


  二寶十分不好意思地說：“老大，我也想給大家買雪糕吃呀，可我全部的財產只有3角錢，今天算你一共來8個人，就是一人一根冰棍還差1角錢呢，早上我都沒敢跟我爸我媽開口要，磨了姐姐半天才要來1角錢！”


  二寶的話讓左江想起二寶家生活很困難，他爸爸是機務段檢修車間修火車頭的，一個月能開六、七十塊錢，母親沒工作在鐵路磚廠做小工，一天累死累活的一個月下來也只能掙四十多塊錢，這幾年供他姐姐上學就更緊巴，根本不會給他什么零花錢，這3角錢還不知道攢了多長時間才攢出來的呢。


  左江回到這個世界還沒來得及想錢的問題，剛才出門時也沒往這方面想，伸在褲兜里摸了半天終于摸到一張紙幣，掏出來一看是1塊錢，遞給二寶說：“行了二寶，你別給我哭窮了，這1塊錢給你，一會給大家買雪糕吃，要‘鋼鍬’牌的！”


  二寶一見喜笑顏開，一點也沒客氣，上前就接過了左江手中的錢。他們當中就左江家生活條件最好，兜里的零花錢不斷，平時也都是左江掏錢吃東西。但是二寶那張青腫的臉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時間不長伙伴們就一一到齊了，什么王老二、陳老四、大國和小柱子的，左江見到這些兒時的伙伴十分的興奮，和他們一個一個地打招呼。大家聚集在左江的身邊，一邊吃著二寶買來的“鋼鍬”雪糕，一邊嚷嚷著一定要揍扁大龍那幫B養的。


  左江和二寶小虎他們這幫伙伴從小就在一起玩，都住在鐵路住宅區是鄰居，那時沒有什么幼兒園可上，有的一家三、四個孩子，多的一家七、八個，就是有幼兒園也上不起，父母每天工作根本沒時間管他們，所以他們玩得很野，到了上中學時左江家搬上干部樓后，也沒斷了聯系。在這些伙伴中只有左江的爸爸是干部，其余的都是工人，再加上左江聰明人也仗義，逐漸的就成了他們的主心骨，成了他們心中的老大。


  1982年，電影《少林寺紅遍了大江南北之后，在全國迅速掀起了一片學武術的熱潮，左江和他的伙伴們也不例外迅速投身其中，夢想著有一天也能成為一代大俠。可那時候根本沒有什么武術學校，也沒有師傅指點，只是學著電影里的動作瞎比劃，只能強體健體而已。好在隨著武術的熱潮席卷《武林雜志應運而生，還有一些武術拳譜相繼出現在新華書店的柜臺里，這到解了左江他們的燃眉之急，大家湊錢買來各種拳譜，《武林雜志也期期必買，這個練南拳，那個練北腿的，倒也練得熱火朝天。可拳譜畢竟只是拳譜，只能練個花架子，學不到真東西，打架時大家一擁而上，亂拳取勝，到也洋洋自得，以為已練得絕世武功。


  左江最先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意識到練的這些花架子根本沒什么用，打群仗靠的是人多，別說遇到高手，就遇到比他身高體壯的人都不是對手，這樣鬧騰下去根本沒什么意義。于是他便留心尋訪起真正會武術的人。功夫不負有心人，左江終于打聽到分局體協的吳冰主任是特務連轉業回來的，曾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立了一個一等功。他想特務連的人一定很厲害有真功夫，有心前去拜師學藝，可又聽說不少人想拜他為師都吃了閉門羹，人家根本不收徒弟。于是整天磨著他媽媽去給他說情，媽媽最后受不了他的死磨硬纏領他去見了吳冰主任，可能是左江的爸爸是吳冰主任的頂頭上司的原因，也可能是吳冰主任看左江機靈可愛是塊學武的材料，最終答應了他，但要求左江對此事要保密，不準張揚。


  左江和吳冰師傅學武之后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武術，吳冰教他的是家傳的形意拳和部隊中的技擊散打，雖說現在沒有傳子不傳女什么的古訓，他也不想自己教出來的徒弟到社會上給他惹事生非，在教左江的功夫的同時，特別注重武德的教育，而左江只是少年玩皮根本不是兇惡之人，在考查了他一段時間后，吳冰終于放心地把所學的功夫傳授給了他。


  左江嚴守著和師傅約定的秘密，就是他的這幫伙伴也沒有透露，平時還跟他們在一起練武，他知道學武術基本功很重要，便引導伙伴們練習基本功，還時不時地教他們一些散打的技法，當伙伴們問起時他就說在書上學的，使他們受益非淺。


  上中學后只有二寶和小虎和左江在一個班，課余時間他們還是在一起練武和玩耍，左江平時向伙伴灌輸的理念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惹欺我，我必揍人。有幾次學校的小霸王和社會上的小混混欺負到他們頭上，被他們痛扁一頓后，就再沒有人敢欺負他們了。論實力，他們打不過左江他們，論勢力，左江的父親是分局長，在鐵路這一畝三分地上還真沒人參能惹起。


  幾年下來左江的功夫也有了小成，現在一人對付三、四個成年人都沒問題，而他的伙伴們也一個個身強體壯，身手敏捷，一個對一個絕對不會吃虧的。


  吃完了雪糕左江見時間差不多了就對大家說：“快到2點了，我們現在就去三中給二寶報仇，如果去晚了他們還以為我們害怕了呢！”說著一揮手，就和大家一起浩浩蕩蕩地向三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