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舊事

  等護士小姐離去后，舅舅方錦林聊起了往事，在軍區醫院一行人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佬爺方伍德知道陳洛對古玩有興趣，特意帶著他來到號稱有萬園之園之稱的圓明園遺址。陳洛第一次在景區見到圓明園遺址全景圖，雖然是經過電腦後期修復出來的效果圖，波瀾壯闊的效果圖的確震撼人心。 

  在圓明園遺址處碰巧有一隻考古挖掘隊在那邊作業。 

  老喬沖著考古挖掘隊的一個身材單瘦年輕女孩子喊了一聲道：「小喬。」 

  年輕女孩子聽到有人喊自己，扭頭看了過去，隨即跟身邊的茶教授說道：「茶教授，我爺爺喊我過去，我先去一下。」 

  「去吧。」茶教授說道。 

  年輕女孩走了過來，先跟方伍德禮貌問候了一聲，然後對著老喬道：「爺爺，你找我有事嗎？」 

  「小喬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方爺爺的外甥陳洛，我們兩個老骨頭逛了一圈走不動了，你陪著他四處轉轉。」老喬主動介紹起來。 

  「他不是死了嗎？」喬小喬本能脫口而出，目光上下左右仔細打量幾下陳洛，以她冰雪聰明很快就猜到了什麼，帶著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圓明園遺址考古挖掘活動馬上進入尾聲，我都被忙的有些暈頭轉向了，恐怕沒時間陪你。」 

  「沒事，你忙你的。」陳洛說道。 

  「謝謝。」 

  「爺爺，如果沒有其他要緊的事情，我去工作了。」喬小喬說道。 

  「陪著陳洛轉轉又不會花太多的時間。」老喬沒想到孫女就如此不給面子。 

  「今天真的不行。」 

  喬小喬見到爺爺似乎沒什麼要事，就離開了。老喬見此頗為尷尬，喃喃自語著道：「這丫頭，眼中除了文物就沒有別的要緊事了。」 

  陳洛聽到老喬的抱怨輕笑一聲，卻沒有在意，而後陳洛謝絕了方伍德和老喬作陪，獨自一人逛起了遺囑。黃昏時分陳洛返回了四合院，卻發現屋子裡面多出兩個女人。年齡較大的，差不多四十五六歲左右，身穿一件得體的衣服是舅媽周燕，年輕一點的女人，穿著一件職業套裙，鼻樑上戴著一副平光眼鏡，看起來像是一個斯文辦公室白領。是表姐方藍。 

  「就是他嗎？現在成了一個大胖子好難看了。」表姐方藍聽楊凌薇說起過陳洛，見到他進來不免評頭論足一番。 

  「唉！你很沒禮貌啊，我又不是動物園裡面的猩猩，別老是盯著我一個人再看。」陳洛憋了憋嘴巴道。 

  「瞧瞧！他還有一點小脾氣啊，我是表姐方藍，說不得你嗎？」 

  方藍故意沖著他瞪眼了，一副盛氣凌人模樣。 

  楊凌薇解圍道：「表姐，你別逗了他，惹了他。說不定他會揍人的，他的身手比我厲害許多。」 

  「聽說拒絕了楊家認祖歸宗，表姐堅決挺你的，姑姑和姑丈的死說不定就是楊家內部的人干。你的選擇是理智的。」方藍說道。此言一出屋子內氣氛一下變得尷尬起來，周燕心中埋怨女兒神經大條，這些話可以隨便亂說的嗎，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沒證據的事別亂說。」 

  方藍被母親教訓了一頓，心中不以為然，卻沒有繼續說話。陳洛見到氣氛尷尬，稍微解釋了一下道：「我不加入楊家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個時候姥姥開始招呼大家吃晚飯，中午的時候姥姥並不知道楊洛回來，午飯就燒了幾個家常小菜。晚上卻是精心準備了一番，滿滿一大桌子菜，表姐方藍晚上喝了一點酒，就把壓制在心裡的不痛快說出來，道：「爺爺，聽我爸說陳洛有辦法治好他的病，這下子咱們方家終於可以在京城揚眉吐氣了。」 

  方伍德雖為一方首長，以他的年紀在部隊幹不了多久，遲早要退下來的，兒子得到了惡性肌肉腫瘤天天住院，這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呢。 

  方伍德對於外甥能否治療兒子的病，也沒抱著十全的希望，低沉教訓道：「你啊，應該多向凌薇學習一下，沒事別跟那幫紈絝和名媛鬥氣，努力提高自身的實力才是最關鍵的。」 

  方藍有些不高興道：「人活著就是為了爭一口氣，不然的話，凌薇也不會放棄在楊氏集團工作，跑到美國去參加洪門組織。」 

  「你跟她不一樣。」姥爺方伍德教訓道。心中滋味不好受，他明白凌薇為什麼回去美國，無非是在楊家遭受排擠。話畢，方伍德又說道：「凌薇，你那位風水師朋友既然能夠通過占卦找到陳洛，回頭你再請他幫忙尋找一下你父母的骸骨，看看能夠找到。」 

  「根據他推斷他們已經死了，時間又過去那麼久尋找難度很大，不過我盡量試試。」 

  早在幾年前，楊凌薇就讓林猛尋找過，因為沒找到所以才提起，見到姥爺問起，又不想讓他們失望，所以才如此作答。 

  「把他們的生辰八字給我，並且我還需要他們生前用過東西，我試試看。」陳洛想了想道。 

  「你也懂奇門之術？」姥爺方伍德露出詫異之色道。 

  「會一點！如果單論找人的話，銅錢的效果，還不如羅盤，可惜我把紫薇羅盤給弄丟了，否則一定沒問題的。」陳洛道。 

  「你剛剛回來，過幾天我把東西給你。」楊凌薇道。 

  用過晚飯後，姥爺方伍德知道陳洛平時對古董有些研究，領著他去了書房，指著滿屋子的古董，很豪爽道：「喜歡什麼，隨便挑選一個，算是姥爺算給你的見面禮。」 

  「咦，這是圓明園中被外國列強搶走的十二生肖銅首，這是鼠首。」陳洛知道這是國寶，在國內誰擁有這種東西，必須要交給國家的。 

  「你打算挑選這個？」姥爺方伍德誘惑道。 

  站在銅首面前觀察一會兒，陳洛看這個東西似真似假的，無法斷定。索性就用萬花筒鑒寶術看了過去，暗自搖頭道：「這種東西是假的，值不了幾個錢。」 

  「這東西的確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我早就送給國家了，你小子眼力不錯。」 

  「這把扇子倒是不錯的，姥爺我就要這把扇。」 

  陳洛打開摺扇一看，紙扇是用布做的，裡面骨架的鐵制，倒是可以用來武器之用。在京城有出門帶鳥籠的，手中玩鋼珠的，如果手中拿把摺扇去逛潘家園，有 

  面子。 

  姥爺說：「這把摺扇不值錢的。」 

  「沒事，喜歡就好！」陳洛道。 

  「既然你選了這把摺扇，你可以再挑選一件。」 

  「算了，你這滿屋子古董沒一件東西是真的。」當然這話略微有些誇張，只不過陳洛沒瞧出什麼值錢的東西，想了想道：「這十二生肖鼠首擱在你這裡，還佔 

  了地方，明天我帶到潘家園去，看看能不能唬住人，賣個好價錢。」 

  「你想去的話，叫凌薇或者方藍陪你，姥爺出門還要帶一個警衛員，去潘家園那邊不方便。」 

  「讓她們陪我逛街興許還行，去潘家園估計她們沒什麼興趣，我一個人就去行了。」要是對古玩沒興趣的話，去了潘家園估計會無聊的，陳洛抱著鼠首離開了書房。去客房，床鋪姥姥已經幫忙鋪好了。 

  第二天的時候，陳洛起了個大早，闊別十一年再次回到京城，有點水土不服，簡單完成洗漱後來到院子裡面，就看到姥姥在院子裡面吊嗓子。姥姥退休之前在總政歌舞團唱民族歌曲，卻依舊保持著每天練功的時候，姥爺則是在院子裡面甩太極拳。這年頭老年人起得都比年輕人要早，這話果然一點都不假。 

  「孩子起這麼早，也不多睡會。」姥姥停下了練功，跟陳洛打招呼道。 

  「京城這邊的氣候有點不適應，等會還要去潘家園轉轉，索性就起來了。」陳洛道。 

  「凌薇他們都還沒起來，你先吃早餐吧。」 

  「好。」 

  早餐是西北那邊肉夾饃和八寶粥，油條——陳洛用過早餐后，背著裝滿著古董的登山包，手中搖晃著紙扇就出了院子，就去潘家園了。潘家園舊貨市場在京城三環路的東北角，是全國最大的舊貨市場，每周四至周日開放4天，經營各種文物書畫、文房四寶、瓷器及木器傢具等，共有三千多攤位，全國24個省市都有人在此設攤經營。 

  潘家園最早的時候，是個破舊了的窯止，地址有點偏僻，那時還有別稱叫鬼市，清朝末年的時候，國運衰弱下來一些官宦家庭開銷吃緊，常常要賣一些東西，官宦家庭究竟是面子，白天自然不肯去，被熟人看到了問起臉上無光，都是天色還沒亮起來，提著燈籠來到潘家園，行事鬼祟，這就是鬼市的由來。 

  陳洛是第一次到潘家園不認路，叫了車過來，在潘家園門口停了車，走進園內的時候，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給小小震撼了一把。 

  陳洛出門比較早，來到潘家園也不過六點多鐘而已，裡面卻是人山人海的，這哪裡是人流稀少的古玩市場，簡直就像趕集似的。潘家園一周才開四天，有碰巧是周末，所以人特多，甚至還有專門攝影師趕早過來拍照的。 

  地攤上擺著東西少說也有幾百萬件，陳洛看的腦袋有些晃蕩，走馬觀花走了兩個多小時一樣東西都沒買成，瞧見前方有一家商鋪直接走了進去，剛剛進門的時候。掛在門上用來檔煞氣用的銅錢葫蘆撲騰一聲掉在陳洛腦袋上，在京城pm2。5指數相當好銅錢葫蘆上還系著紅布，上面滿是灰塵，陳洛吃了滿臉灰塵。 

  「老闆你這破銅錢葫蘆是不是該換了，看把我弄成這副鬼樣子。」 

  陳洛伸手把腦袋上的銅錢葫蘆抓了下來，一臉不高興。再看的時候卻發現這銅錢葫蘆竟然蘊含了不少天地靈氣，長時間在外面風吹日晒的，竟然演變成為了法器。若是法器可就值錢了。 

  「mygod，這位小夥子實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為何見了你，它就掉下來了。想必跟你投緣，這東西可是好寶貝，你要是喜歡的話，給你兩千塊拿走。」店鋪裡面的青年嘴中還噴出一句英文，腦瓜子倒是挺活的，藉機還跟陳洛做起了生意。 

  「就這破東西害的我弄成這副鬼樣子，還投緣個屁，給我兩百塊我興許會考慮一下。」陳洛一邊伸手拍在腦袋上的灰塵，有些憤憤不平說道。 

  「成交，這串銅錢葫蘆就是你的了。」青年當即拍打了。 

  「你這人我沒說要買，得得算我倒霉，這銅錢葫蘆我要了。」 

  陳洛裝出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買下來銅錢葫蘆，心中則是開心的要死，這下子算是撿漏成功，賺翻了。 

  「小夥子，我店裡還有很多好東西，這玉碗是老佛爺身邊丫鬟過來的，這玉獅子雖然不是古董，但這玉是用新疆和田玉做的，82年拉菲河床上挖出來的，總共也就是幾百斤原玉，做成這麼大已經相當不容易了。」開門做生意，個個都是能說會道的主，那個青年熱情推銷起來。 

  陳洛剛剛撿了漏，急於離去哪裡還有心思看其他東西，應付幾句匆忙就離開。他前腳跟剛剛離開店鋪，後腳一個圓臉中年男子走了進去，看到地上有些灰塵，道：「小馬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店鋪裡面的地要保持乾淨，大清早的門口就弄了這麼多灰塵，要是有客人都被你嚇跑了。」 

  「爸，剛剛門口掛的銅錢葫蘆不知為何掉下來，砸中客人腦袋，弄得頭都是灰塵，幸好我機靈說銅錢葫蘆跟他有緣，被我忽悠花了兩百塊把銅錢葫蘆給買走。這地我還來不及拖呢。」青年甚是得意。 

  中年男子抬頭一看門樑上銅錢葫蘆果然沒了，怒道：「這叫法器平時用來檔煞氣用的，你小子居然花了兩百把東西給我賣了，這人走遠了嗎？」 

  「好像還沒。」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把東西給我要還回來，要不回來打斷你的狗腿，哪怕是對方開出高價也要買回來了。」 

  「不就是一個破銅錢至於緊張成這樣子嗎？」 

  青年心中雖然不情願了，礙於父親淫威之下還是火速跑出商鋪，目光朝著大街這邊掃到大街那邊，可是原地哪裡還有陳洛的影子。內心突然有一種不祥預感，上當了，被那個小子給忽悠了，把法器當成廢品來賣了，青年一想到回去還要被挨罵，吐了一口吐沫道：「老子還不信，找不到你。」說著就朝著另外一條大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