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無憂死不瞑目
錚翎抱著披風就火急火燎的追了出來。
看到花無憂的屍體,錚翎石化如雕。
戰寒爵怕她凍著,將她的披風拿過來,細心的為她披上。然後安撫她:「錚翎,這裡有我處理,你不需擔心……」
錚翎卻打斷戰寒爵的話,顫顫道:「我認得她,她是軍情殿的花無憂。」
錚翎瞬間眼眶就紅了,聲音凝噎道:「當初我被軍情殿的人囚禁時,夙夙帶人來救我,是她背著我逃出軍情殿的據點。一路上,她處處小心翼翼,生怕把我磕著絆著。我還記得,她對我說過一句話:阿姨,我家小狐狸是好人。他這樣對你也是情非得已,你可千萬別埋怨他。這麼善良的孩子,怎麼就……」
戰寒爵哽咽道:「難怪夙夙讓我們厚葬她。想必這孩子死得冤枉。錚翎,既然你也喜歡這孩子,那我們便收她做義女,以父母之名好好的安葬她。」
錚翎點頭。
余錢將花無憂的屍體抱進大廳,安置在角落裡供休息的軟榻上。
錚翎琢磨著得為花無憂凈身換衣服,她一個人也許忙不過來。便對戰寒爵道:「爵哥哥,你把錚錚他們叫過來打下手。還有,讓童寶找一套新衣服過來。」
戰寒爵一一照做。
很快,嚴錚鳳仙他們得到消息后,紛紛趕到青梅鎮。
錚翎親自為無憂凈身,童寶找出一套未來得及穿的新衣服,錚翎親自為無憂穿上。
無憂那雙充滿哀怨,不甘的眼睛,錚翎卻怎麼也不能讓她安然的閉上。
錚翎慈愛可親的對花無憂道:「孩子,我知道你命運多舛,你心裡定然有很多苦痛。你放心,你的仇,阿姨會讓寒寶替你報的。你好好的去吧。」
無憂卻依然不願意閉上眼睛。
錚翎無奈的望著戰寒爵,「爵哥哥,她心裡有未了的心事,心中充滿怨氣。不願意離去怎麼辦……」
戰寒爵怔怔的望著死不瞑目的花無憂,他沒有經歷過死亡,所以不知道肉體死亡后,魂魄又是怎樣的存在。
可他知道,當年的錚翎,在遭遇車禍后,因為挂念他,魂魄不願意歸去。最後附身在洛詩涵身上,復生后才得到寄託。
這應該是一種執拗的生存慾望吧?
這個人世間還有讓花無憂牽挂的人或者事。
戰寒爵想了想,似乎想到了解決的辦法,道:「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戰寒爵離開青梅鎮后直奔寒水苑。
推開戰夙寒寶的房間,徑直來到床頭。
被捆綁了整整一天的寒寶此刻餓得前胸貼後背,可憐巴巴的望著戰寒爵。「你們綁我這麼久,好歹給我買幾個棒棒糖解飢啊?」
戰寒爵給寒寶泡了一杯葡tao糖,給寒寶喝下去后,寒寶慢慢緩過神來。
戰寒爵又取出銳利的匕首,割掉束縛著寒寶雙手的繩子。
寒寶得到自由后,第一時間便是跑到窗邊,拉開窗紗,望著翻起魚肚白的東方,寒寶眼底交織的複雜不安的神色瞬間塵埃落定。
黎明破曉時分,軍情殿的任務已經結束。
戰夙已經離開珠峰了。
戰夙代替他,去走他未走完的不歸路。
而他,就必須留下來,替戰夙盡雙份的孝道。
「爹地。」寒寶轉身,終於能夠肆無忌憚的叫出心裡珍藏的名字。一時間感動得熱淚盈眶。
戰寒爵哽咽的應道:「嗯。」
戰寒爵走過去,溫暖的手掌輕輕的落到寒寶的肩膀上,道:「夙夙,護衛艦在山腰上撿到一具女屍,她身上有軍情殿的標記。你隨爹地去辨認辨認。」
寒寶驚怔的望著爹地。爹地叫他夙夙,卻讓他去認領軍情殿的女屍,所以,爹地知道他和夙夙身份互換,而且爹地默許他們錯位生存了?
寒寶不解爹地的用意。
可是此刻寒寶也沒有心思深究原因。因為他整個心神都聚焦在那具女屍身上。
「軍情殿的女屍?」
寒寶幾欲是踉蹌著跑到青梅鎮的。當寒寶看到軟榻上九姐姐的屍體時,整個人就好像被重物擊中,瞬間就懵了。
直到童寶軟糯的聲音響起來,「夙夙,快過來祭拜這位無憂姐姐。媽咪要收她做義女,決定好好安葬她。可是她死不瞑目,怎麼也2不願意閉上眼睛。」
寒寶的心神被拉回,踉蹌著往花無憂走去。走到軟榻邊,雙腿無力的跪在地上。
戰寒爵站在門口,對其他人道:「夙夙有安魂法,可讓無憂閉目。此法邪氣重,你們都迴避下。」
屋子裡的人紛紛移步到庭院。諾大的客廳里就只剩下寒寶和花無憂。
寒寶握著無憂的手,忽然放聲痛哭起來。
「九姐姐!」
「你說過,你要陪我一輩子的。這樣我就不會寂寞了。你說不算話。」
撕心裂肺的痛,終究抵不過心裡冉冉升起的恨。
「是誰殺了你?九姐姐,是誰殺了你?」
花無憂那雙哀怨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寒寶望著她,桃花眸里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軍情殿里的人,雖然都打著「為正義而戰」的旗號,可是出使任務時,面對無情的槍林彈雨,每個人都難免誤傷無辜。
可是無憂,寧願任務失敗,回來領罰,也捨不得牽累無辜。
花無憂,她善良,質樸,就連阿貓阿狗的性命就十分憐惜。
寒寶不知道,究竟是誰對如此無辜的無憂痛下殺手?
「是戰夙嗎?」寒寶握著無憂的手殊地用力,「你放心,如果是他,我定會幫你跟他討公道。讓你親自跟你賠禮道歉。」
寒寶說完,伸手覆上無憂的眼睛。
可是無憂依舊睜著一雙哀怨不甘的眼睛。
寒寶心裡莫名舒了口氣。
「是末世嗎?」寒寶咬牙。「我一定找出兇手,讓他以命相償。」
無憂的眼睛依然倔強的睜著。
寒寶有些困惑,「不是夙夙,不是末世……總不至於是……」
寒寶臉色煞白。耳朵邊想起戰夙義正辭嚴的聲音,「軍情殿若是正道,怎麼可能青天白日下搶劫孩子?」
寒寶湊近花無憂的耳朵,全身的力氣有些抽離,「九姐姐,是義父嗎?」
無憂的眼睛微微闔上。
只餘下半隻瞳孔,帶著憎恨望著寒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