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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他真的死了?

  「嗯,查到了。」電話那一頭的李肅朝成烈彙報,「今天早上七點十五分,嚴叔在瑞典哥德堡薩爾格倫斯卡大學醫院因胃癌去世。」


  「胃癌?」儘管嚴叔臨死前說的那些話令成烈極度不快,但當確認嚴叔已經去世,成烈還是不禁為這位老人感到一絲難過。


  確切的說,他在少年時代,是常常在裴遠晟家見到嚴叔的。


  嚴叔手藝很好,雖然是管家,裴家也請的有出自,他卻常常親自下廚給他們做飯。


  成烈很喜歡吃嚴叔做的菜,尤其是他做的雞絲粥。


  嚴叔人很溫和,脾氣很好,總是笑微微的,成烈和裴遠晟年少時,嚴叔也不過是他們父輩的年紀。


  但是嚴叔從不像個長輩一樣要求這個要求那個,嚴叔也不太像個管家,成烈印象中,倒覺得嚴叔像裴遠晟真正的父親,所以,在他看來,嚴叔不只是裴家的管家,更是一位性格很好、心地很善良的叔叔。


  成烈記得,有一次碰上下雨,他家的司機因為堵車沒能在放學前及時趕過來,還是嚴叔準時出現在校門口,為他和裴遠晟兩人送來了傘,還體貼入微地拿干毛巾給他們兩人擦臉。


  那畫面他至今記憶猶新,成烈的父親成寬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常常因公事出差,如同現在一樣,少年時代的成烈也是難得見到自己的父親的,更不用說感受到父輩的關懷了。


  成烈的母親對成烈的關心也有限,畢竟後來陸續有了成烽和成萌,她的精力大多放在兩個小一點的孩子身上,對於家中長子成烈,成母只覺得他已經長大,人又向來懂事,即便對他疏忽一些也沒關係,反正他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成烈那時候的確已經變得十分成熟穩重,在外面有時候也會像個普通男孩一樣帶著一群孩子瘋玩,但本質上,他比同齡人懂事太多,是絕不會願意給家裡人尤其是母親添麻煩的。


  可再怎麼懂事,再怎麼像個小大人,也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又怎麼可能完全不渴望得到父輩的關懷呢。


  那個時候的成烈,其實是非常羨慕自己的好兄弟裴遠晟的,因為裴遠晟有個待他無微不至的嚴叔。


  嚴叔真的就像是裴遠晟的父親一樣,並且,他對裴遠晟的好兄弟成烈,也同樣給予了無微不至的關懷,他似乎能夠看出這個外表堅強的孩子內心的敏感和脆弱,只要有機會碰到成烈,總是會盡其所能地對他好,每次成烈到裴遠晟家吃飯時,嚴叔也會特意做成烈喜歡吃的,並且在飯桌上不停給成烈夾菜。


  少年時的成烈,覺得去裴家吃飯是一件挺快樂的事情,在裴家,他能夠感受到一種在他自己家沒什麼機會感受到的父愛。


  他甚至偷偷地想過,要是他自己的父親像嚴叔那樣就好了。他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是個什麼大官,他寧願他的父親只是一個像嚴叔那樣的管家。


  好在,漸漸地,成烈和裴遠晟都長大了,長大后,成烈成為了一名軍人,他的使命是保家衛國,不斷地戰鬥在最前線,不知道從哪一年或者從哪一天開始,他徹底地遺忘了少年時代的那些煩惱,也不再去渴求自己生命中曾經無比欠缺的父愛。


  成年後,當年的好兄弟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並不是說疏遠了,而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頻繁見面了,畢竟,成烈的工作性質是保密的,裴遠晟雖說高調許多但要以一己之力挑起裴氏企業,不讓那些對裴氏企業虎視眈眈的人趁虛而入,他的壓力也並不比成烈少多少。畢竟,他父親早逝,母親對生意上的事情完全不管,除了嚴叔外,他身邊沒有任何一個長輩能夠幫助他。


  他們的友誼並沒有變,只是見面的次數減少到一年四五次,有時碰上成烈需要出一個大任務,可能半年也難得見一次。成年後的裴遠晟自然也不像小時候那樣去哪裡都會有嚴叔陪同,偶爾成烈在見到裴遠晟的同時見到嚴叔,心中還是會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沒有任何人知道,少年時代的他多麼希望有一個嚴叔那樣的父親,沒有人任何人知道,當年的他多麼感激嚴叔對他與裴遠晟一視同仁的照顧與關心。


  當嚴叔在電話中故意說那些話給他聽,並且讓他無比將他的遺言一字不落地轉達唐笑時,成烈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那個老人的惡意。


  他知道他的話會令他傷心、憤怒,他知道他在傷害他,但是,他仍然能夠狠下心來傷害他。


  當他一字一句地說著那些足以令一個正常男人崩潰的話語時,成烈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嚴叔曾經撐著一把傘站在校門口接他和裴遠晟的畫面。


  如織的雨幕中,兩個穿著白色校服的少年頭頂著書包朝嚴叔跑來,嚴叔打著傘,站在那裡,眼神慈愛地望著他們倆,堪稱英俊的面容上自始至終地掛著溫和耐心的微笑。


  而後,他給了一把傘給成烈,十五歲的成烈打開那把傘,看到了傘面上印著的超人。


  那一瞬間,那個少年鼻子一酸,望著嚴叔差點哭出來。


  嚴叔當時看著他微微笑了,他問他,喜歡不?

  他怎麼可能不喜歡。


  那個時候的他,一心想成為一個無所不懼的超人,有一次在飯桌上和裴遠晟討論起來,年輕稚嫩的臉上滿是嚮往。


  他沒有想過,會有人送一把印著超人的傘送給他。


  那把傘可以說是他整個少年時代所收到過的最棒的禮物。


  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書房中,至今還存放著那把早已經壞掉的超人雨傘。


  可是,送傘的那個人,卻選擇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用最殘忍的話語來傷害他曾經給予過溫暖的那個少年。


  成烈恨他嗎?

  並不。


  他只是覺得,心裡有一點點受傷的感覺。


  他已經很久沒有產生過這種被人所傷害的感覺了。


  只有情感上脆弱的人,才能夠被人傷害。


  只有在意的人,才能夠傷害他。


  他以為,自己並不是一個容易受到傷害的人。除了唐笑,這個世界上絕少有人能夠傷害到他。


  是的,比起嚴叔來,這件事中唐笑對他的傷害更大。但是,身為一個男人,他絕不會承認自己受到了「傷害」。


  在掛斷電話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讓李肅去查嚴叔的下落。因為他想確認,嚴叔是不是真的死了,那些話是不是真的是他的遺言。


  內心深處,他當然是希望他沒死,那些話只是他的惡作劇。


  雖然他很清楚,嚴叔絕不是一個無聊到能夠專程打電話來進行惡作劇的人。


  「是的,我查到嚴叔到瑞典時已經是胃癌晚期了。」電話那頭,李肅繼續一五一十地陳述著他所查到的關於嚴叔的一切。


  「其實前段時間病情就已經惡化了,不過嚴叔一直在醫院強撐著,挺過了好幾次病危。這一次,可能是老人自己有預感吧,那通電話結束之後,他就停止了呼吸。之後醫院進行了全力搶救,但是已經沒有用了。」


  「陪在他身邊的外國女人是誰?」成烈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問起這個,或許,他是想知道嚴叔臨終前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獲得幸福吧。


  「據說是他的妻子,但是這個消息還沒有經過確認,老大,需要我進一步調查么?」李肅問。


  「不用了。」成烈淡淡地說。


  他知道嚴叔一輩子沒有結婚生子,對待裴遠晟視如己出,全副身心都獻給了裴家。如此辛苦操勞,到了晚年還能夠獲得一段婚姻,臨終前有妻子守在身邊,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


  成烈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那個老人一生與人為善,原本應該有更加幸福愜意的晚年。


  不過……成烈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麼嚴叔在瑞典去世,卻沒有聽說裴遠晟去瑞典呢?

  按理說,裴遠晟對嚴叔的感情,應該是不亞於嚴叔對裴遠晟的感情的,他們名義上是主僕,感情上卻親如父子,嚴叔的死,必定會對裴遠晟造成不小的打擊,他的後事,也理應是裴遠晟一手操辦。


  「李肅,嚴叔臨終前,身邊只有那位外國女士嗎?」成烈問。


  「對。」李肅篤定地說,「我特意問過,監護人只有那位琳達女士,嚴叔沒有任何的子嗣。」


  這就奇怪了,裴遠晟竟然沒有在場,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雖說同樣在那場地震中受傷,但是在唐笑蘇醒后,裴遠晟與金曉儀曾與唐笑通過電話,兩人的傷勢都比唐笑要輕很多,按理說,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就算是沒有完全康復,自己至親之人離世,他就一點都不關心么?


  成烈英挺的俊眉緊緊皺成了一團。


  「李肅,查查裴遠晟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成烈沉聲說道。


  「查裴先生?」李肅愣了愣,老大今兒個可真夠詭異了,裴先生不是他好兄弟么?好兄弟的行蹤,打個電話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怎麼,有問題?」成烈聲音冷冷的。


  「啊,不敢不敢,」李肅連忙說道,「老大你交代什麼李肅就辦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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