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
「好,現在咱們議議如何入城救母和解牛魔寨之困的具體方案。作為兒子,自當孝為先。所以,入城救母,我打頭陣,洪護法、武壇主陪我去即可。鄭壇主留在豐源鎮陪我夫人,好好歇息,好好養傷。諸位前輩,為了主動與武林釋和,招副教主、進副教主、魯壇主、元通大師、清風道長率領部分弟兄,前往牛魔寨,相助張奎伯父解牛魔寨之圍,爾等見到我那繼周大哥時,一定要自重,要尊重他,禮敬他。三年前,正是他從木花骨朵的魔掌中將我救出來的。而且,高、楊兩家,淵源極深。我一路走來,風聞金子寨、雙錘寨的人馬也在往牛魔寨趕,爾等一定要和三寨人馬處理好關係,盡量做到忍辱負重,無論何事,都要等到我護送娘親趕到牛魔寨再說。記住,這招棋,是敝教東山再起的第一步,是非常重要的一步。與這三寨兵馬處理好關係,那些一直仇視敝教的武林義士,才會對咱們刮目相看,減輕仇恨。所以,我讓敝教聲望最高的招副教主、進副教主主動率部前往紫雲山解圍。」高仁看到白富美沒再吭聲了,便提出救人與解牛魔寨的策略,並分撥兵力,再三囑咐眾人。
「對!教主說的好!」
「教主真是高瞻遠矚,智勇雙全!」
「名門之後,果然與眾不同,咱教主將來一定能當武林盟主!」
高仁話音剛落,眾人便紛紛讚揚高仁,只是有些話很明顯是馬屁話。
白富美越聽越寒心,雖然高仁說盡量不傷害官差和官兵,但是,現聽高仁之策略,無疑就是實際上與官兵作戰了。雙方對決疆場,哪能不傷人?傷害官兵,即是朝廷重犯,高仁便無回頭路可走。高仁反宋,便是鐵定之事。唉,姑奶奶草率了,這麼快就和他拜天地成親,我身為皇室之後,卻成為了反皇先鋒,悲催啊!不行,我得馬上離開此店,找我祖母商議。遲了,就來不及了。
她如此寒心地想著,便起身對高仁說道:「官人,奴家連日趕路,很累了,我想回房沐浴更衣,休息一會再吃飯。」
高仁點了點頭,道:「好!去吧,門外自然會有弟子招呼你。」他看出白富美神情的不悅,但是,沒辦法,只能走反宋之路,否則,就是不孝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盡愛「牢獄之災」。
在美女和母親之間,他只能選擇生他養他的母親。而且,他原本就沒看好這段婚姻,他是被迫與她成親的。他心想:白富美走了更好!少爺還怕與她在一起,往後,我功成名就,不愁沒女人。
白富美氣惱地離桌而去。
鄭蓉要起身作陪。
高仁卻朝鄭蓉擺了擺手。
招財、進寶等人奇怪地望向高仁,個個心裡皆想:教主既然和白姑娘成親了,為何又不合心?他倆這段婚姻,是假的?是為了助他穩坐教主之位?還是為了恐固白家莊的勢力?白富美真是路重山的親孫女?
「吃飯吧,小二送菜上門了。」高仁回過神來,望望眾人異樣的眼神,心中也有數了,便移開話題,指了指端菜而入的幾名店小二。
「喝點酒吧?今天可是敝教做轟動朝野之大事的重要日子。」洪鐵達亢奮地提議喝酒慶祝踏上反宋之路。
「好!本教正要提議喝酒,本教也要借酒感謝諸位鼎力相助。本教發誓,只要反宋成功,諸位必是王侯將相,有福共享。」高仁贊成,還許下諾言。
「好!」
「喝!」
「咱們提前祝教主打出一個新天下。」
眾人隨即起鬨,氣氛熱烈起來。
「得得得得得——」
窗口外,傳來一陣馬蹄聲。
「啟稟教主,夫人不知何故,離店而去,小人攔阻不住,故此來報。」便在此時,有一名教徒滿頭是汗,神情緊張來向高仁稟報白富美策馬離去的情況。
招財、進寶、魯漢生等人急起身望向窗外。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爾等好好喝酒歇息,準備汝州之戰。」高仁早有預感,此時處變不驚,淡淡地吩咐那名教徒出去喝酒吃飯。
說罷,他舉碗仰頭,一飲而盡。
「明義哥哥,別喝了,早點歇著吧。」鄭蓉擔心高仁心情不好,而且,高仁如此喝酒,似乎確實心情不好,便趕緊走到他身邊相勸。
「好!我歇會。諸位前輩,慢飲!」高仁不勝酒力,眼眼充血,滿臉通紅,酒氣熏人,站起身來,又抓起一隻雞腿,便向眾人道了一聲,轉身離席而去。
「教主慢走!」
「教主歇息好!」
眾人向高仁背影拱拱手,便繼續喝酒吃肉。
鄭蓉扶著高仁,走上三樓左側最里端的上房,扶他躺好,為他蓋上被鋪,怔怔地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
「呼嚕嚕——」高仁也許是累了,也許是喝醉酒,也許是佯裝睡著了,反正是很快就打起了呼嚕聲。
「明義哥哥似乎很可憐!他剛剛與娘子拜天地,忽然間,娘子又不見了。真慘!」鄭蓉望著高仁,暗生憐憫之情。
她忽然又想:白富美走了,也是好事,我可以趁虛而入。
於是,她便伏身於高仁胸懷,閉目養神。
豈料,她一覺醒來,已經不見了高仁。
「明義哥哥,你在哪裡?」鄭蓉揉揉眼睛,急忙打開房門,張口高呼。
天已黃昏,暮色沉沉。
「鄭壇主,教主已率隊先行北上汝州,他讓小人們不要驚擾你,讓你睡個好覺。」走廊里,正在持刀當值的教徒,趕緊小跑過來,躬身向鄭蓉稟報高仁的動向。
「唉,都怪我,睡太死了。」鄭蓉聞言,芳心不安,嘆了口氣,便跑步下樓,躍上「血影」寶馬,奔向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