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報訊
「喂——你-——別跑!」白富美握劍追出破木棚,看到外面漆黑一團,木棚裡面又有路十八的死屍,自己孤獨一人,不免害怕,又想先留住高仁作伴再說,便朝棚外大喊。
但是,高仁身法奇快,又因身中巨毒而在悲憤之中,瞬間就消失於夜色下了。
風吹草動,竹枝搖擺,吱呀作響。
「死畜生,姓高的,你不得好死——嗚嗚嗚呼——」白富美不見棚外有高仁的回聲,便破口大罵,又害怕地嗚咽啜泣起來。
山高林密,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
白富美握劍返回棚內,跨過路十八血肉模糊的屍體,嚇得顫抖起來,差點跪倒在地上。
忽然間,她心裡有些後悔不該那般著急處置高仁,至少也得讓高仁護送自己回白家莊再說嘛。
唉-——
現今,高仁走了,自己孤身一個姑娘家,處於深山野外,漫漫長夜,若再來一個「路十八」,或是路十八還魂,本姑娘如何是好?
白富美邊哭邊東張西望,很是期盼高仁回到身邊來。
她每一次轉身,都感覺後頸似乎有人呵氣似的,心裡怕極了,嚇得不停地轉身。
不一會,她轉圈子都轉得有些頭暈了。
「富美,孩子,我的乖孫女——」
「白姑娘——白姑娘-——」
「大小姐——大小姐-——」
過了約半柱香功夫,棚外忽然有人高喊。
而且,呼喊聲不止一人。
「婆婆-——婆婆——嘻嘻——」白富美聞聲辨人,握劍而出,心頭一陣狂喜,登時破涕而笑。
卻見破木棚外,一隊人舉著火把,直奔破木棚而來。
為首的正是肖秀娟,也就是白富美的親祖母。
尾隨肖秀娟的是白家莊的庄丁,還有些一武林中人。
她也率隊找到這個極其隱蔽的地方來了。
「婆婆,你怎麼來啦?當——」白富美待肖秀娟奔入棚門處,激動地將寶劍一扔,便縱體入懷,顫聲問道。
「是白天那個光著身子的野小子前來報訊的。他在庄外喊了幾句,說他和你合力殺了路十八這個採花賊,而你留在這裡祭典你爹。這可把祖母嚇壞了,他咋能獨留你一人在此呢?唉,那個傻小子,其實不傻呀!為何他要光著身子行走江湖呢?婆婆賞了幾件家丁的衣服給他,他也不停留,接過衣服就跑了。哦,他輕功真好!我們也追不上,又著急找你,便趕到這裡來了。咦,乖孫女,他叫什麼名字?你們倆人真把路十八殺了?了不起!」肖秀娟摟著孫女,心頭甚是激動,也顧不著上下打量白富美,便將白富美摟在懷中,嘰嘰喳喳地說了一大串,道明自己率隊找到這裡來的原因。
「真了不起!路十八真死了!」
「蒼天有眼啊!」
「妹子,你可以瞑目了!」
「嫂子,路十八死了,你聽見了嗎?黃泉路上,你可以含笑了!」
「嗚嗚嗚呼-——」
隨肖秀娟跑進破木棚的江湖中人,查看了路十八的屍體,有人激動而泣,有緊握雙拳高舉歡呼,因為路十八生前玷辱了不少女人。
路十八死了,那些曾被路十八害得失去親人的武林義士紛紛歡呼起來。
也有人翹起拇指稱讚白富美。
「什麼?是他報的訊?啊?他-——他-——」白富美聞得肖秀娟之言,駭然反問,鬆開了肖秀娟,瞪圓了淚眼。
她想說「他咋會那麼好心?」
可是,擠進來的人多,她說不下去了,心頭有些亂。
「孩子,怎麼啦?咦,你咋流了那麼多的血?」肖秀娟一怔,目光下移,發現白富美長裙沾血,稍稍外露的美腿血跡斑斑,不由甚是驚駭。
女人的「那個地方」,很敏感的。
肖秀娟是過來人,真擔心孫女受到了什麼傷害。
「哦——哦-——那人不是野人,他叫發叔,有點不正常,但他是名門弟子,好像-——好像是什麼南山派的高足。」白富美終究是少女,如何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承認自己與高仁的「那事」,慌裡慌張地轉移話題,心裡一陣不安,又一陣難過,珠淚盈眶。
這個時候,她只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了,無奈之下,她也只能說高仁的好話。
否則,自己雙腿血跡斑斑的事情,當眾就說不清了。
女人出了這種醜事,當眾傳揚出去,往後如何做人?如何嫁人?唉,難啊!
再者,他都說了他是名將高寵之子。
如若在此三年裡,查證他果真是名將高寵之子,那麼,他與自己是門當戶對,又是一表人才,武功蓋世,自己也可以留條後路,到時嫁給他。
白富美家財萬貫,從小習文練武,白家莊又仗義疏財,結交了無數的武林義士,所以,白富美從小就見多識廣,心思縝密,與一般的大家閨秀是不同的。
她雖然悲哀,但是,有想法,有主見,性子頗辣,頗有心計,所以,剛才高仁也上了她的當,被她下了毒。
「肖良,砍下路十八的頭顱,回庄祭典你們莊主在天之靈,燒了這處破木棚,遍傳江湖,感謝南山派高足發叔救我孫女,為民除害。」肖秀娟雖然年邁,但是,精明過人,感覺到孫女不對勁,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敢細問,便也轉移話題,大聲喝令心腹家丁辦事。
她心想:我們肖家真是多災多難!兒子白千元慘死,孫女白富美又被路十八玷辱,唉——
她以為白富美是在被路十八玷辱之後,「發叔」才趕到這處破木棚里救下白富美的。
肖秀娟除下外蓬,披在白富美身上,摟著孫女,飛躥而出。眾江湖中人幫忙的幫忙,其他人紛紛尾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