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死不屈
握著殘劍說話的、質問嚴茹薇的人,正是曾經化名「錢老栓」的金國姦細木花骨朵。
剛才來「報訊」的粗布青衫少年,與木花骨朵站在一起,很明顯,這年青人也是金國派來的姦細之一了。
此外,山道之側,還站著幾個蒙面人,均是目光精湛。
確實嚴茹薇所罵的那樣,剛才來「報訊」的粗布青衫少年使用了「調虎離山」之計,把接應和護送高仁的岳家軍幾個著名老將子女之中那個武功最高強的楊繼周調開了,剩下嚴茹薇無論如何也保護不了高仁的了。
木花骨朵一陣冷笑,震動了車內的高仁的耳膜。
高仁曾在木花骨朵劍下受過奇恥大辱,對木花骨朵印象極深,做夢都想找木花骨朵報仇啊!
所以,高仁雖然在暈厥之中,但是,他聽到木花骨朵的剌耳的冷笑聲,竟然一驚而醒。
本因為不按步就班修習「混元內功心法」而身受重傷、暈迷過去的高仁,此時似若無事般地、本能地躥出馬車。
他手指木花骨朵,破口大罵:「木花骨朵,你這死金狗,潛入中土,害我百姓;聯手奸佞,殺我忠臣良將,又想奪我高家槍譜,門都沒有。哼,今天,少爺就是死,也不會在你劍下受辱,更不會將高家槍譜交給你。」
他瘦骨嶙峋,光著腦袋,胸前和嘴邊都是剛才練功受傷吐出來的血,此時破口大罵,滿臉血淚,顯得甚是猙獰可憐。
說罷,高仁就在馬車上,縱身一躍,身子飄飛離開山道,墮向懸崖,如斷線風箏一般。
不僅是嚴茹薇,就連木花骨朵等幾個金將以及附近的幾個蒙面人,也絕沒想到這回高仁竟然是如此勇敢,臨死不屈。
他們猝不及防,竟讓高仁自行了斷了-——高家槍譜可能就會就此成為千古絕唱了。
嚴茹薇聽到高仁這番話,也是瞠目結舌,這才明白自己一直是小看了這根「廢柴」。
她看到高仁跳崖,不由泣不成聲地大喊:「高仁-——明義兄弟,不要-——嗚嗚呼-——」
她本能地、勇敢地縱身一躍,身子飄向懸岸上空,一手握劍,一手探向高仁的腳裸,欲抓住高仁,救回高仁。
豈料,高仁不願受辱,不願被木花骨朵抓住后受其威脅,更知道自己與嚴茹薇無論如何是鬥不過木花骨朵等金將及附近幾個蒙面人的,如其受辱,不如自盡。
他死意萌生,縱身躍下懸崖,身子直墮而下。
嚴茹薇武功又不是很高,輕功也不見得如何了得,探手抓著了高仁的腳裸,嬌體反被高仁身子下墮之重所帶動。
她也一樣,倒墮而下——
「他娘的,讓小雜種這樣死去,真是不值-——」木花骨朵抓著青衫少年,扳轉他的身子,自己在巨石上往懸崖邊一站,但見懸崖下黑漆漆的,深不見底,高仁和嚴茹薇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
木花骨朵不由破口大罵,意猶未盡,甚是不甘。
「啪啪-——」
此時,附近山道側的一個蒙面人,飛躥而來,身子落在巨石上,甩手就扇了木花骨朵幾個耳光。
「郡主,你-——」木花骨朵霎時間兩腮紅腫起來,收劍入鞘,雙手捂腮,茫茫然地反問這個蒙面人。
蒙面扯下蒙面巾,竟然就是昔日在楊河集圍觀高仁說書的「玉面郎君」,也是一位美嬌娘。
但見她露出一頭烏黑如瀑的秀髮,水靈水靈的晶亮雙眸含火。
她怒視著木花骨朵,叱道:「木花骨朵,你有沒有腦子的?你氣死的,不僅僅是高仁,還有高家槍譜。哼!沒用的東西。就只記得你那四位兄長的仇?不會想長遠些呀?牛頭山上被高仁逃跑的教訓,還不夠嗎?為了尋找高仁的下落,咱們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值嗎?哼!枉你潛藏秦府十年,竟然連一點中原文化也沒學到。本郡看你往後如何向我父王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