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氣傲
但是,高仁稍一運氣,經脈受阻,氣息不順,竟然咳嗽起來。而且,他運氣無力,渾身發冷,手腳開始顫抖起來。
「怎麼回事呀?前幾次,我都暈過去了,潛意識裡垂死掙扎,身體卻能自然地運氣沖關。而現在,我半點力氣也沒有。怎麼回事?-——哦,對了,我兩天沒進粒米,未飲滴水,沒力氣了-——」高仁軟癱於石頭上,心裡又是一陣暗暗叫苦,無計可施。
「他娘的,都走了?唉,那俏尼姑死到哪裡去了?娘的,害得老子的褲衩都濕了。」就在此時,山下又傳來了万俟河的聲響。
高仁不敢再運氣沖關了,怕發出什麼響聲,驚動万俟河。雖然,他對錢老栓很懷疑,但是,在他心中,對比万俟河等人,錢老栓還好點。
不過,聽到万俟河自言自語的聲音,高仁心裡很不舒服,暗道:這個畜生,也想娶姚桐作媳婦呀?他娘的,等少爺長大了,一定挖掉他的「賤樹根」。哼!敢跟少爺我爭搶媳婦?
漸漸地,万俟河的聲音逝去。
錢老栓又掏出火摺子,吹著火,起身來到高仁跟前。
高仁暗道:這個老王八可能要逼問我什麼了?估計是要高家槍譜吧?否則,這幾天,也不會忽然間就那麼多鳥人來追殺我。他娘的,少爺死就死,不理這個鳥人。
於是,他閉上了眼睛。
想到了死,高仁反而勇氣陡增,一點也不害怕。
不過,他心中卻有些遺憾:可惜,少爺死後,不能照顧娘親了。唉——凈心和那個姓韓的美女姐姐也要給別的男人享受了——真可惜!唉,他娘的,少爺連發叔都不如!那發叔好歹也有個寡婦陪伴他啊,讓他享受啊!可少爺-——唉!唉!唉-——
錢老栓走到高仁跟前,疾手解開了他的穴道,笑問:「臭小子,剛才,你心裡在使勁地罵我,是不是?」
高仁身子動了一下,飢腸轆轆,望著滿臉和藹可親的錢老栓,心裡暗想:這老王八可能要套我的話了。嘿嘿,沒那麼容易!少爺雖然窮點,但是,很聰明的,我爹可是高寵!
於是,高仁便圓滑地說道:「沒有啊!我在想,呆會你是不是要做飯給我吃?會做什麼好東西給我吃?你的手藝到底怎麼樣?」
「哈哈哈——好小子,真是圓滑,謊話連篇,撒謊的時候一點也不會臉紅。好,錢某喜歡圓滑的少年人,看在你骨格出奇、天賦又好的份上,老夫收你為徒。」錢老栓又笑了,露出一口黑里透黃的牙齒。
「拜你為師?哈哈哈-——你想騙我給你磕頭吧?我是誰呀?少爺還用得著拜師嗎?我可是抗金名將高寵之子。你要跟我爹打,不出一招,你的狗頭必爛!」高仁終是少年人,雖然有些圓滑,但是,涵養功夫還沒練到家,被錢老栓逗了幾次,便忍不住了。
他口出狂言,冷嘲熱諷了錢老栓一番。
「哈哈哈——好!心驕氣傲,有性格!錢某更喜歡。不過,拜師是一定要磕頭的,你什麼時候想通了,給我磕了八個響頭之後,我就開始傳你天下獨步的迷蹤劍法。」錢老栓又被逗樂了,卻也翹指稱讚高仁一番。
此時的錢老栓,與之前捏著高仁脖子逃跑的錢老栓相比,判若兩人,一點也不狠,反而和藹可親,氣度亦好。
「不管什麼劍,對比我爹的鏨金虎頭槍來說,都是廢銅爛鐵。」高仁沒笑,冷冷地譏諷錢老栓一番,甚是高傲。
他心想:男兒膝下有黃金!少爺就不上當,無論你給我什麼好處,我都不會給你輕易套什麼話的,更不會給你磕八個響頭的。
「握鏨金虎頭槍的,那是你爹,不是你。對你而言,什麼功夫都是好功夫,關鍵是你能不能學到家?好了,老夫不與你這小滑頭鬥嘴,我給你做飯去。等天黑了,咱倆就上路,送你到臨安六和寺,讓你母子團聚。」錢老栓低聲嘆息了一聲,反唇相譏,便站起身來,握著火摺子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