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如夢似幻

  “隊長，隊長，你……”黃輝三人呼喊著程彬。


  但是程彬好像聾了，聽不到三人的聲音。


  更可怕得是程彬兩眼無神，就好像失了魂似的。


  朱振沒了主意，問黃輝：“輝哥，這該怎麽辦才好？”


  黃輝也著急，便搖晃著程彬的身體，大聲吼道：“隊長！你聽我說！是王勇幹的！我已經把他抓住了，現在他就在市局裏……”


  王勇這個名字就像一道天雷，劈中了程彬的天靈蓋，一下把他給劈醒了。


  他還穿著病服，突然把被子一掀。


  黃輝眼前一黑，被子蓋在了他的頭上。


  等他把被子拿開後，卻發現程彬已經衝到了門口，而朱振和李朝陽卻把程彬攔住。


  “別攔著我！我要將王勇碎屍萬段！”程彬怒吼出來，這聲音整個醫院都能聽到了。


  黃輝原本以為程彬會先痛哭一場，不然心中淤血會積累到程彬身體垮掉的。


  可是，程彬卻選擇了另一種方式，他把所有的悲痛都化著了仇恨，包括他的淚水，他現在不會悲傷，他隻會點燃一把火，那把火會遍布他的全身，當他看見王勇的時候，這把火也會將王勇燒得連骨灰都不剩。


  黃輝是個急性子，平時都是程彬來勸他，現在角色互換，他衝上去拉住程彬，勸道：“隊長，你冷靜一點！”


  程彬雙眼紅彤彤的，喊道：“我女兒被人…被人……你要我怎麽冷靜！怎麽冷靜！”


  程彬現在的樣子沒有一點警察該有的冷靜和威嚴，他現在太可怕了，完全一副擋我者死的麵目，黃輝看著都有點膽怯，可是他不能退卻，如果他現在讓程彬出了這個門，事態很有可能會向難以收場的局麵去發展。


  黃輝鼓起勇氣說道：“隊長，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喜妞…我也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我也想把王勇碎屍萬段！可是，咱們是警察，是警察！咱們要以警察的身份去辦理案子，而不是以仇人的身份去！如果你不能冷靜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出去的！除非你把我打倒，然後從我身上跨過去！”


  程彬稍微沒有那麽激動了，但是他不是被黃輝的勇氣給鎮住的，而是黃輝說的警察二字。


  沒錯，程彬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一名警察，不是複仇者，他不能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他得先忘了被殺的是自己的女兒，將她當做一個普通的被害者，這得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這樣想。


  程彬稍微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便坐回了自己的病床。


  其他三人也跟著走了過去，將程彬圍住，卻左右互視，都不敢說啥，最後還是得黃輝來小聲問道：“隊長，你……”


  程彬緩緩說道：“我沒事，老黃，你來告訴我，在我昏迷之後，都發生了些什麽事情。”


  程彬昏迷的時候，肯定發生過不少事情的，程彬需要整理訊息，得到足夠的訊息之後，他才能分析現在的狀況。


  黃輝說道：“我先打電話去跟福旺村的村長說了一聲，讓他去找全明德，然後他帶我找到了王勇家，於是我就和朱振抓到了他，剛逮到他，就聽到小李Call我，才知道隊長你……”


  黃輝說不下去了，因為程彬自己很清楚自己發生了什麽事情。


  朱振補充道：“我們去你家采集了……而且，王勇還拿走了你家的東西，可以確定凶手就是王勇，他連續兩天都作了案，實在是…罪惡到了極點。”


  李朝陽也說道：“隊長，因為你現在的情況，再加上你和受害人的關係，所以劉局他決定…決定……”


  “決定什麽？你把話說完整了。”


  程彬怒目看著李朝陽，嚇得李朝陽趕緊說道：“劉局他認為隊長你暫時不適合辦理這案子了，讓你好好休息，就讓曲建軍那組人接手了。”


  “什麽！劉局讓我坐冷板凳？那你們呢？”程彬本已經強壓下去的火，又迸發了出來。、


  李朝陽低頭道：“我們…我們也是一樣的。”


  “劉局他瘋了嗎？那是我的案子！那是我的女兒！他怎麽能讓我坐冷板凳！怎麽能……咳咳咳……”程彬氣得直咳嗽。


  黃輝撫摸著程彬的胸口，勸道：“隊長你消消氣，消消氣，劉局這麽做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因為你已經是當事人了，而且…你還昏倒了，劉局是擔心你…還有我們都沒有辦法客觀辦案，才讓曲建軍上的，老曲他的壓力也很大，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讓你失望，但是我們也要相信老曲，對不對？他也是能力出眾的刑警，他會辦好這個案子的。”


  程彬咬著牙，一句話沒有講，黃輝知道他在想盡辦法克製自己，所以他也沒有打擾程彬。


  過了良久，才聽到程彬的呼吸聲逐漸穩固，然後他才說道：“喜妞的屍體現在何處？”


  黃輝回答道：“在劉法醫那裏。”


  “於晴呢？”於晴便是程彬的前妻，也就是程喜的媽媽。


  黃輝說道：“我打電話通知她了，她正在趕回來，她會去劉法醫那裏領取喜妞的屍體的，等她到了，隊長你……要見她嗎？”


  見她？程彬滿臉愧疚，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因為他沒能保護自己的女兒，尤其是他還是一名警察，他的職責是保護人民，可是連女兒都保護不了，他不配當爸爸，不配當警察，更不配當丈夫。


  程彬沒臉見於晴，所以他搖搖頭道：“在懲罰真凶之前，我先不見她。”


  “那…隊長，我們現在該怎麽做？難道真的就躺在病床上等曲探長的消息嗎？”李朝陽問道。


  其實他們三人都不想坐冷板凳，隻不過他們要等一個清醒的程彬來指揮他們。


  程彬站了起來，喊道：“等個屁！我的案子不會由別人來做主的！”


  這一刻，他們三人感覺到他們熟悉的程彬又回來了，程彬也確實將他的仇恨先暫時擱置在心裏，他不能表現出來，不然他就無法再參與到這個案子裏了。


  “那我們現在……”黃輝還是沒有方向。


  程彬說道：“我們先去王勇家看看，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