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溫柔的人
徐濤躲在牆角，縮成一團，哪怕曹太野他們明明已經走了，他還是怕得要命。
陳小九和楊朝歌就站在徐濤的旁邊，陳小九寬慰道：“你不用害怕，我們會保護你的，而且我是警察。”
但是，徐濤好像更加害怕了，他雙手抱著自己的頭，用手臂擋住自己的眼睛，看上去是不想讓二人看見自己，實際上是他不想看見二人。
陳小九無可奈何，小聲問道：“他怎麽還在害怕啊？”
楊朝歌小聲回答道：“他應該是在害怕你。”
“我……”剛開始陳小九不理解，馬上他便反應過來，“哦，對，他害怕陌生人，他不認識我。”
楊朝歌看了看地上的飯盒，說道：“你去幫他買點吃的，讓我跟他先聊聊。”
“好，那我先去。”
陳小九先行離開，去到宿舍外的小賣部。
這時，楊朝歌才溫柔地說道：“徐濤，是我，楊老師，已經沒事了。”
徐濤這才放下自己的雙手，熱淚盈眶地說道：“楊…楊老師，我…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你……”
楊朝歌微微搖頭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從來沒有做錯過，別說我了，你根本就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楊朝歌伸出自己手掌，他相信徐濤是信任自己的。
他想得沒錯，於是徐濤握住了楊朝歌的手掌，而掌心傳來的溫度沁入徐濤的內心，讓溫暖包裹住他。
徐濤安心許多，眼淚也不再流下，他終於從恐懼中抽離出來。
楊朝歌將徐濤從地上拉起，讓徐濤在凳子上坐下。
“用我之前教你的吐納法，你先做幾個深呼吸。”
楊朝歌帶領徐濤一起呼吸，喊道：“氣息自然，目視前方，雙手放在丹田處。吸氣，一定要吸得不能再吸，然後呼氣一定要把丹田的氣全部吐出……”
連著呼吸九次過後，徐濤完全鬆弛了下來，徐濤這才說道：“楊老師，我好了很多。”
他竟然不結巴了，楊朝歌露出滿意的微笑。
其實他本來也不結巴的，隻不過他緊張的時候才會結巴，而他大多時候都很緊張，所以旁人看來他就是一個結巴。
當徐濤能夠正常說話的時候，也正是他想好好道歉的時候，他又說道：“楊老師，是我害你被打的，我不應該逃走。”
楊朝歌隻得再勸道：“真的沒關係的，那也是老師讓你走的，老師自己承擔後果，男子漢本身就該自己承擔嘛，老師知道你也是一個男子漢，你在家裏也承擔了很多。另外，你的花，我也收到了，我很喜歡。”
聽到楊朝歌喜歡自己的花，徐濤露出了微笑，雖然笑起來很僵硬，但這是他笑得最燦爛的一次，因為他快十年都沒有笑過了，都快忘記該如何去微笑。
徐濤說道：“楊老師，你的身體現在沒事了吧？”
“老師現在身體棒得很！”楊朝歌在徐濤麵前做了一個伸展運動，向他證明。
“那老師你今天怎麽想到來找我的？”
徐濤想著今天幸虧有楊朝歌出現，不然他在劫難逃了。
楊朝歌說道：“我剛好來找你有事，想跟你聊聊，結果就碰上這檔子事了。”
“楊老師想跟我聊什麽？”
“我想說……”
楊朝歌還沒來得及說，卻聽到門口有陳小九的聲音：“我回來了。”
一聽到這聲音，徐濤立馬又緊張起來，指甲摳著自己的大腿。
陳小九知道徐濤害怕自己，所以他就站在門口，然後朝楊朝歌招手道：“你把吃的拿給他吧。”
可是，楊朝歌卻不願意，他也朝陳小九招手，說道：“你進來。”
陳小九有些猶豫，他覺得自己進去恐怕不太好，但是他向前試探了一步。
果然，徐濤瞬間躲到了板凳的背後去。
陳小九隻好停駐腳步，等待楊朝歌的安排。
楊朝歌輕聲對徐濤說道：“別害怕，這是陳警官，他是我的朋友，他和我一樣，都是來幫助你的。”
徐濤從板凳縫裏露出一隻眼睛看向陳小九，陳小九隻能憨憨笑著，也學楊朝歌一樣輕聲說道：“對啊，我是來幫你的。”
楊朝歌又朝陳小九招手，讓他再試一次。
陳小九再朝前走了幾步，果然徐濤平靜了很多，沒有再往後躲。
也許是徐濤信任陳小九了，也許是徐濤信任楊朝歌才勉強接受陳小九的。
陳小九將自己買的麵包遞向徐濤，還說道：“先吃點東西吧，別餓壞了。”
徐濤一把抓過麵包，便大口啃了起來，他確實餓了，隻不過之前的恐懼感壓迫住饑餓感。
兩人先等徐濤吃著，吃到差不多的時候，楊朝歌才在他耳邊說道：“今天你就不要住在寢室裏了，門鎖也壞了，在這裏不安全，不如我們兩個人送你回家吧，正好我和陳警官也想去你家看看，跟你媽媽也聊聊，可以嗎？”
這就是他倆來找徐濤的事情，他們本來就想和徐濤一起回家做家訪，之前的家訪都不太順利，現在楊朝歌已經取得了徐濤的信任，那就有必要把這塊工作給完善。
徐濤邊吃著麵包，邊點頭，他不會拒絕楊朝歌的，楊朝歌可能是他現在除了自己媽媽以外唯一信任的人，他能答應楊朝歌任何事情。
另一邊，曹太野和杜雲風悻悻而歸，卻沒回自己的寢室，而是在路上瞎逛。
杜雲風非常著急地說道：“太野，這可怎麽辦？那個人鐵定是警察！”
曹太野雖然也很著急，但是他要比杜雲風冷靜多了，他還反過來說道：“你不是不怕被開除嗎？”
“開除我不怕！大不了回老家跟我媽種田去，但是……現在驚動了警察，我們可是要坐牢的！”
天不怕，地不怕，卻怕坐牢，杜雲風平時的暴脾氣全無，這還讓曹太野現在有些看不起他。
曹太野說道：“先不著急，那警察剛剛明明可以直接抓我們，他也沒動手，還不知道他們打著什麽算盤。這樣吧，你去找李磊，我去找小果，咱們老地方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