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棋局與棋

  隻見，一個瘦弱的小老頭兒就站在自己右邊，正望著他，向他說話。


  而這個老頭兒，居然就是在那個散修大賣場中賣給自己那個有墨人空間古畫並且還在火車站扔下了那副玄牝圖的小老頭兒。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霍海狂吃一驚。


  “我為什麽不會在這裏？”小老頭神秘地一笑反問道。


  “不，不是，我是說，你倒底是誰？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霍海艱難地咽著唾沫，盯著那個老頭兒道。


  “道可道，非常道。凡可言，不可言。你會明白的，不說這些，不說這些”，小老頭擺了擺手，不緊不慢地道。


  “什麽道不道言不言的，你現在說得也說，不說也得說。如果不弄清楚，這個世界就要毀了，難道你不知道嗎？”霍海氣壞了，恢複本體，撿起了自己剛才的衣服勉強穿上，雖然破破爛爛的，但總比光/著要強。


  “我知道你是為何而來，不著急，來來來，下盤棋。棋下好了，一切自然安好。若不遂心願，也是天意，非人力所能抗拒的了”，小老頭擺了擺手，微微一笑，向著旁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都這個時候了，還下個毛的棋啊？我不管你是誰，既然你在這裏，肯定就知道陣眼所在，馬上告訴我，那陣眼在哪裏，這個封印鏡像世界的法陣倒底哪裏出了問題。否則，世界會動蕩，會死很多人”，霍海揮舞著手，心急如焚地道。


  這個當口兒，他哪裏還有那個閑心去下棋？！

  “天下之勢，便如這棋局，有時候，我們既是執棋之手，也是枰中之子，沒有誰能逃避。所以，還是入局吧。唯有入得局中，方能明了大勢。也唯有入局，方能出局”，那個老頭兒繼續向著旁邊請道。


  “神神叨叨，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霍海怒不可遏地瞪了他一眼，不過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向著他手請的地方望了過去。


  於是就看見，旁邊居然是一個小小的茅草屋。


  屋子前麵是一片空地，空地中間是一個石桌。


  石桌的桌麵上，擺著一副圍棋殘局。


  “既來之，則安之吧。在這裏，我是主人，你是客人，那就要客隨主便嘍。來吧來吧，我奉香茗一盞，陪我下完這一殘局。你看如何？”小老頭兒微笑道。


  “我不會下棋”，霍海走到了那石桌旁邊，皺眉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


  他自幼聰明，什麽都會，也什麽都學過，但唯獨就沒學過下這圍棋。


  “很多時候，會下棋的未必會下棋，不會下棋的未必不會下棋”，小老頭兒笑道。


  “太繞了，聽不懂”，霍海翻了個白眼兒。


  小老頭兒也不解釋，隻是微笑望著他，似乎對他很有把握的樣子。


  不過就在這時，天空中又是“轟隆隆”地一聲巨響，緊接著，狂風大作，無數雷霆閃電從天而降，劈在了茅草屋上，整個茅草房都燃燒了起來，世界幾乎都要被撕/裂開來。


  霍海心急如焚，他知道，恐怕是陣法的能量已經快要耗盡了，因為連這陣法的核心都快要保持不住了。


  可是反觀那個小老頭兒，卻依舊眼神平靜，麵帶微笑，似乎這個世界無論如何變化，都沒什麽關係，生生死死，也沒什麽大不了。


  霍海不禁心生敬佩，還真是個高人啊。別的不說，起碼心理素質異常強大。


  “無論世界如何變化，無論肉身存續與否，我們終究是我，意念不變，靈魂不變。所以，先下棋吧，心靜，世界便靜”，小老頭兒微笑道。


  他的聲音在那漫天雷霆之中，好像十分渺小，卻格外清晰，讓霍海能夠聽得真真切切。


  “我真不會下棋，這玩意應該怎麽下啊？”霍海心煩意亂地看著棋盤，不過甫一望向棋盤，卻是不禁一怔。


  隻見，滿盤棋中，黑子白子交錯不休，好像構成了一副奇妙無比的畫卷，彼時，再起手就應該是黑棋落子了。


  再細細望過去，他分明就看得出，那好像是一幅山水寫意之畫？

  再次瞪大眼睛望去，隻見那山水寫意畫，居然，畫的好像就是這個空間的遠眺圖？

  那漣漪蕩漾的，是剛才經過的一片水域。


  那環形聳起的，是現在身處的這片環形山脈。


  那平原遠處層巒疊嶂的，不就是他們進來的時身處的那一片平原麽？


  隻不過，再仔細地望過去的時候，他就發現，咦，怎麽居中處，正對著環形山的位置，上方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看著那個窟窿，越看越是心煩，越看越是難受，看得他強迫症都犯了，恨不能拿什麽東西趕緊把那個窟窿堵住，然後才可以讓這個世界完整而不缺失。


  “棋子呢？棋子在哪裏？給我……”霍海邊盯著棋盤邊叫道——不堵上這個窟窿，他現在感覺自己心裏麵都出現一個窟窿了。


  “已經沒有棋子了”，那個小老頭卻是搖頭，輕歎了一聲道。


  “沒有棋子這盤棋怎麽下？”霍海邊盯著棋盤邊氣急敗壞地道。現在他越看那個窟窿越難受，越想把那個窟窿給堵住，那種難受感與急迫感無法形容。


  “如何去看，就看你的了。”小老頭兒笑道。


  正於此時，“轟、轟、轟……”無數焦雷再次從空中砸了下來，震得霍海頭皮都有些發麻，可是現在外界的變化再劇烈也抵不上內心深處對於堵住那個窟窿的焦灼與急迫。


  他不可遏製地在地上尋找不停，想找個什麽土坷垃之類的東西先懟在棋盤上稍微緩解一下心裏的急迫再說，可地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比已婚男人的兜還幹淨。


  眼看著那個窟窿堵不上，霍海心下煩燥不堪，伸手在身上亂摸，無意中就摸到了一個東西，好像跟棋子差不多大小，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就拿那個小/東西一下摁在了棋盤上。


  瞬間，窟窿堵住了，棋盤上的那副山水寫意完美而沒有任何缺憾，他也長鬆了口氣。


  “現在棋下完了，你可以告訴我陣眼在哪裏了吧？”霍海轉頭望著那個小老頭兒。


  可是那個小老頭兒卻並未說話，隻是怔怔地望著那個棋盤。


  霍海也不由自主地望了過去，當他的眼神剛剛落在那棋盤上時，猛然間，就看見棋盤上無數光芒衝天而起，向著空中而去。


  隨後，那萬千光芒在空中匯聚成了一點，讓整個空中光明大放，宛若空中/出現了一顆小型的太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