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一夜彩雲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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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9年康熙二十八年,江南某個小村裏有個嬰孩出世了,哭聲很輕,或許是家中困苦,小孩被拋棄到山林邊的官道上。
直到被一個穿著蓑麻布衣的中年男子看到,撿回了山中,小孩漸漸長大,開始跟著中年男子學習文治武藝,展露出了驚人的天賦,才到加冠之年,便已繼承中年男子的一身學識武藝。
能入深林,屠蒼狼,鬥猛虎,博巨熊。
能上戰場,排兵布陣,陣前斬將,一箭奪旗。
建功立業,而卻又在而立之年,辭軍卸甲,回到山中,從男子手中接過了守山人的傳承。
此後,與大山為伴,研習各項技藝。
在前人的基礎上,獨辟蹊徑,於機關一道,研有所成,自成一脈,留下一本驚奇的木藝奇書,將自己一身機關奇術,記載其上,傳與後人。
喜歡鑽研酒道,查覺,醫道、酒道或可融為一家,喜歡炮製藥酒,自斟自飲。
酒能壯氣血,提氣力,最是適合練拳習武,又能活絡精血,延年益壽。
天命之年,獵猛虎,伏花豹,斬巨熊,抽筋拔骨,取心刨膽,釀成一缸‘虎豹熊胎酒’,陳三十年。
耄耋之年,酒成,聞酒香而心滿意足。
特製八個鎏金瓷壇,裝瓶封蓋,火漆金印,取寶地封藏,灌以鬆脂,已報長久。
1786年,乾隆五十二年,周乾清留下一方墓碑,享年97歲,其《周乾清木藝》與一枚玲瓏球,一同傳下於後人。
隻是,此後數百年,未曾有人於此道,有所成!
《周乾清木藝》一書與‘玲瓏球’,漸漸的於守山人一脈傳承中,在歲月中被塵封遺忘。
直到,數百年後的今天
一陣山風吹蕩,層雲湧動,崖洞中鼓進一陣回風。
一抹淡淡的異香,出現在顧易的鼻尖。
“什麽東西?”顧易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環顧四周,洞內卻是一片幹淨,找不出絲毫異樣。
“好像是鬆脂的味道。”顧易朝著洞內移動,循著香味,想要找到這氣味的源頭。
“咚!”清脆的聲音,從腳下傳來。
有隔板!
顧易小心的收回右腳,俯下身,手指輕扣地麵,敲擊的部位,頓時發出一陣“咚咚”的脆響。
手掌拂過地麵,將地上沉積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塵拂淨。
幽青的石板,刀削斧鑿,透露著歲月的痕跡,石板上的耳洞,鐵環早已被鏽蝕的不堪。
心念一動間,顧易右手扣爪,擒住鐵環,猛地拔起,薄薄的石板頓時被掀了起來,塵土蕩漾間,一股濃鬱的鬆香撲鼻而來,有些刺鼻。
山風緩緩流動,吹散了塵埃,一抹黃白相間的顏色出現在顧易的視線中。
石板下方是一個大坑,坑中整齊的擺放著八個白瓷寶瓶,胎體圓滿,色澤明亮純白,瓶口還用燙金封印,渾圓無漏。
更令人驚奇的是,坑中除了這八個寶瓶外,整個坑都被鬆脂灌滿,經年日久,如今鬆脂已經漸漸的凝結,化為了固態一般的存在。
“這些瓶子裏到底裝了什麽?”顧易雖然有些好奇,卻也不曾輕舉妄動。
起身,再次細細的打量著四周,這才發現正對著洞口的牆壁上,似乎刻著些什麽,隻是被風化了一些,又被塵土遮擋,不是不那麽明顯。
拂開覆蓋其上的蛛絲與塵土,斑駁滄桑的岩壁上,依稀可以看見,那鐵畫銀鉤般,蒼勁有力的字跡。
“竟然是酒!這都幾百年了吧,不知道還能不能喝?”
牆壁上,字跡的主人正是周乾清,講了他縮影的一生,好似垂暮的老人,和後輩之間的故事,字裏行間感受到,刻字時,雖然已是暮年的周乾清,似乎看不到絲毫的頹喪與暮氣。
滿是豁達的胸懷,和對生活的熱情,天馬行空的思想,依舊在他的腦海間縱橫。
享受生活,無懼死亡。
和後輩炫耀著他的智慧,和於酒道一脈上的創意。
同時,也介紹了那八個瓷壇的真正作用,八個瓷壇裏麵裝的,正是他晚年的傑作‘虎豹熊胎酒’。
取虎豹筋骨和熊膽炮製,經過數十年的陳釀,而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封存於瓷瓶中,瓶口再以黃金封口,確保其密封性。
特意放到這山崖洞中存放,又灌以鬆脂隔絕外界,山洞中常年幹陰,可保此酒數百年內不壞。
“兩百多年前的酒,也不知道這祖師爺的想法靠不靠譜。”顧易一邊刨著鬆脂,一邊嘀咕道。
至今為止,國內發現的保存年份最久的酒‘道光二五’,也就才165年,被列為了國家珍品。
如今,自己這祖師爺留下的虎豹熊胎酒,假如真如他所設想的一般,還保存完好,那麽就足足比那道光二五多了六七十年,放大外界又將引起多大的轟動,引得多少愛酒之人趨之若鶩,一擲千金。
日落西沉,星光鬥轉,當顧易將第一個瓷瓶挖出的時候,天色已然變暗。
伸手拽下崖上綁紮的木柴,點點薪火在洞中點亮,帶來光和熱。
洞口風大,顧易撿了些碎石,在靠裏一點的位置,圍了圈,既是防風也是防止火星四濺,丟了些鬆脂在柴火之中,火光變得很亮。
撒了些驅趕蛇蟲的草藥在洞口,防止有東西循著火光進來。
將瓷瓶放在身側,顧易靠著牆邊坐下,這一夜,估計也就隻能這樣度過了。
這也是顧易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在深山老林裏過夜,心中保持著敬畏與警惕。
瓷瓶顧易隻挖了一個,剩下的顧易暫時也不打算去動它了。
若是真的,這酒也算是財富,放得越久越值錢,一壇子藥酒,也足夠他用上很久了。放在這裏,也可以隨時回來再取。
若是不成,這挖了也是白挖,還不如省點力氣。
大山的深夜,格外的寂靜,明月高懸,飄著幾縷浮雲。
山崖間,雲霧開始翻滾,層層疊浪,宛如仙境。
夜晚格外的寒涼,顧易就著幾口猴兒釀,站在洞口欣賞了一會兒,這難得的月色山色。
酒氣升騰,驅散著這淡淡的涼意。
回到篝火邊坐下,顧易一邊添著柴火,一邊將一旁的瓷瓶拿在手中觀察著。
瓶子胎釉很正,造型也很雅致,顯然也是出自那個時候的大家之手,光看這年月,這做工,這八個瓷瓶,就已經算是價值不菲的古董了。
每個瓶子,大約能裝二三十斤的酒液,微微搖晃瓶身,瓶內發出一陣液體晃蕩的聲音,瓶口金封依舊飽滿,沒有絲毫的破損。
顧易準備帶回家中,再將其打開驗證,在這裏打開,會給下山,增加很大的難度。
夜漸漸的深了,顧易保持著半睡半醒的狀態,時而往火堆中添些柴火,時而閉眼眯上一小會兒。
“嗷嗚!!!!”半夜,一聲無比昂然的狼嚎,在山林中響起,回蕩在整個山穀中。
顧易也是驀然的轉醒,靜靜的聆聽
當早晨的第一縷陽光打在山間,顧易悠然醒來,一夜不怎麽優質的水麵,顧易依舊精神充沛。
站在崖邊,腳下,麵前,頭頂,都是翻滾的雲朵,披著霞光,散出五彩的光華。
直到日頭漸升,驅散了點點霧氣,這遠山,方才又漸漸的顯出了輪廓。
霞光萬道,已是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