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恩怨了
按期限，今日便是最後一場西湖論劍！誰能躋身武道風流，就看今日的表現了。
天還沒亮，整個西湖已經擠滿了人，挨著比武台的十多艘畫舫，早就被那些家財萬貫的公子哥出重金包下，隻為一睹最終決戰。
記載著連勝場合的英雄榜前十的人物，也被請到了比武台邊上落座。其餘看客就隻能出錢在船上買位置了。
說來也有趣，當初東方玄機協調六部的時候，從戶部拿錢給工部建造畫舫樓船，洛言還有些不舍，背地裏不知說了東方玄機多少類似於“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可僅僅是武道大會開始的第一天，那些樓船畫舫便被一搶而空，還是以拍賣方式。
東方玄機果然不愧為鬼才，並不出售這些船具，隻是按天出租，一次隻能租一天。誰租下了船，不僅派些歌女優伶給你奏樂助興，還附送美酒點心。
隻一天，送到戶部的銀子已經超過當初拿出去的所有。白花花的銀子足足裝了二三十箱丟到尚書樓，準時驚呆了眾人。
江湖人有愛財者，但也花錢如流水，一擲千金都是常規玩法。千金買醉，賣劍換酒，誰還沒有做過一兩件讓人津津樂道的事兒？沒有酣暢淋漓地任性一番，敢說自己行走過江湖？
所以啊，江湖中有錢人並不少，願意花錢的人更是不在少數，畢竟他們又不用養家糊口。而且一些名門正派，大多都有自己的收入，你堂堂一個江湖中一個響當當的門派，卻不租一艘離比武台近的船？不嫌丟人麽？
這一個月，單單租船的收入，就已經讓原本有些虧空的國庫稍微有些充實，洛言也不再愁眉苦眼，漸漸笑逐顏開起來。
更別說這麽多江湖俠客湧入臨安，給臨安百姓帶來的收入更是不菲。平常一碗兩文錢的陽春麵，現在十文都搶不到。臨安大大小小的酒樓，哪天不是門庭若市生意興隆？
人多，自然也就亂。畢竟江湖人可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但一看到城關上身著暗雲服的玄機閣天芒司部眾，再看看不時走過巡邏的刑部捕快，還有一列列鐵甲森嚴的禁衛軍，也就打消了鬧事的想法。畢竟玄機閣和聖繡坊可是江湖組織啊！朝廷管不到頭上，這兩個龐然大物可能把自己壓的死死的，而且這兩個組織和朝廷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實在惹不起。
比武台上人聲鼎沸，那些有資格坐在比武台上的，也都是出了名的宗師俠客，互相之間倒也有禮數。
東方玄機領數百軍士走了出來，說道：“如今已滿一個月，各位百連勝者也都有資格挑戰武道風流榜，現在確認一下，有沒有自願退出的？要想自願退出保全名聲，稍後不必登台即可。如果想繼續比武，就請從右側登場，確認身份後再行安排。”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會有幾人退出？一兩千人魚貫入場，頓時圍住了整個比武台。
東方玄機又道：“考慮到人數太多，一一進行又太慢，各位都是連敗百人者，互相之間一時半會兒也拿不下。但武道風流榜就十個空位。因此，還請諸位理解一番，每百人為一場此時，最終站著的那一位晉級下一輪，失敗的九十九人還請回到船上觀戰。”
依舊簡單粗暴，百人大混戰，贏了就繼續，輸了就卷鋪蓋走人。
一時間，這一兩千人怨聲載道，但真正有能力的卻並沒有說話。
東方玄機又道：“此番比試目的不在取人性命，因此各位需要換下武器，比武台東邊的兵器架上十八般武器應有盡有，都是鐵梨木所製，重量也不一。”
說罷，東方玄機不給眾人繼續埋怨的機會，直接說道：“根據英雄榜的排名，後一百名出場！”
雖然有很多不人不情願，但沒辦法，誰叫這人是玄機閣主呢？誰叫這人背後站著一個楊孟君呢？
後一百名很快就聚集在比武台中心，東方玄機退到觀戰席，輕飄飄丟一句“開戰”，便徑自坐下喝茶。
碰巧，他旁邊坐著的便是攬月莊主木生客，之間這位年過四旬的武道宗師絲毫不見老態，反而極為中正平和，麵相也不似惡人。
“見過玄機閣主！”
東方玄機放下茶杯，對著木生客畢恭畢敬地回禮，“晚輩見過前輩。”
木生客見東方玄機如此，也不由嚇了一跳，玄機閣在江湖上以狠辣不留後患的行事風格而揚名，他本以為身為玄機閣主的東方玄機必是那種陰沉如毒蛇般的人物，豈料如此知書達理。
“不敢不敢，在下隻是虛長閣主兩個輪回而已。”
東方玄機笑了笑，“前輩說笑了，前輩名揚江湖時在下還沒出生呢。”
木生客笑眯眯地飲口茶平複心境，“敢問閣主，這武林大會真的就是重新排名武道風流？”
東方玄機沉默幾許，反問道：“木莊主覺得中土江湖大不大？”
木生客麵皮微抖，回道：“大的不是江湖，而是人心啊。”
東方玄機腹誹一聲“老油條”，笑嗬嗬道：“昔日鎮國公楊孟君於西蜀雙月灣留下豪言，敢問上天，趙星河可比九天之雲否，孔昭可比四海之水否？倒不是星河昭昭真的就比天高，比海深，而是他們的胸懷格局已經超過了九天四海。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擔子也就越重。”
一聽這話，木生客便明白了幾分，小心問道：“閣主是遇到什麽麻煩了麽？”
東方玄機看了他一眼，“不是我遇到了麻煩，而是中土江湖遇到了麻煩。中土江湖之所以千年來一直這麽精彩絕倫，就是因為有人曆代守護著這個江湖。如今，守護這片江湖的人心有餘而力不足，是否論道江湖人自己給自己爭取一番了？”
木生客沉默了不再說什麽，但看他的表情卻有著糾結和堅定。
東方玄機明白他已經有了頭緒，畢竟身為十大門派之一的掌門人，不至於消息如此不通，想必也知道塞外江湖的一些事兒。
另一邊，桃花塢大弟子楚靜川說道：“江湖笑，恩怨了。江湖是江湖，沙場是沙場。既然鎮國公殿下守護這個天下，那江湖事就應該由江湖人自己來解決。東方閣主，在下區區三尺劍，願為江湖太平盡一份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