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神州千古流波
當那一列莊嚴隆重的九馬禦駕緩緩從後宮深處駛出，停在寶和殿前是，所有公卿立馬停下了交流，魚貫而出。
李毅站在鑾駕之上，身旁隻有皇後娘娘一人相陪，但在李毅這座金碧輝煌的九馬禦駕之側，竟然還有一輛由八匹神駒拉著的車架。而這座車架為中的那匹馬，赫然便是夜白玉！
一個小黃門踩著碎步快步上前，“大柱國殿下，還請上車。”
楊孟君皺了皺眉頭，“給我準備的？”
這太監麵色閃過一絲愕然，好似在奇怪楊孟君為何這麽問，不過他立馬恢複常態，“回殿下，正是給您準備的。”
楊孟君無聲一笑，徑直走了上去。
李毅扭頭對著他微微一笑，“知道你嫌麻煩，怕提前給你說了你又懶得去走這些形式，隻能事到臨頭再給你招呼了。”
楊孟君挑著眉頭問道：“陛下，還有什麽事兒您直說了吧。”
李毅拂了拂胡須，眯眼望著前方，“還真有一事，聽說你對絲竹之藝也有研究？”
楊孟君謙遜道：“略有小成而已。”
李毅雙手負後，“那便好，等會兒你和幾個郡主合奏一曲。”
楊孟君瞪了瞪雙眸，“合奏？”
“按禮部的章程，重陽祭開始之前的確要有舞曲助興，你和洛清怡琴簫和鳴，梁筠涵，徐梓媛，韓汐穎，唐青容輕歌曼舞。除此之外，還有徐瑾辰王熠寧左良玉韓邊關等人舞劍。”
楊孟君舒了口氣，“好吧，我和清怡所奏何曲？”
李毅饒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江山賦》.……”
楊孟君頓時閉上了嘴。
李毅看著他這副好似吃了癟的表情，不由地心情舒暢，故意賣了個關子道：“等會兒還有個驚喜，你準備好。”
楊孟君心生不妙，但也沒有多問，而是在心中默默推算。
兩輛車架繼續緩緩往前走，身後跟著數百公卿大臣，有位列中樞者，也有奉命歸朝觀禮的地方官吏。
旌旗蔽日，漫卷長空。
當李毅和楊孟君紛紛走過皇城城門時，整個臨安城瞬間爆發出一陣陣震天動地的喊呼聲。
兩輛浩浩蕩蕩地車架停在祭台之下，百官紛紛找到自己的席位坐下。
最靠近龍椅的一排一品座椅，為中者正是文官第一東方玄機，他身旁乃趙星河。
再往兩旁看去，劉濤，吳衝，蘇之祥，鄭夫秀，就連曾經的廟堂三老也安穩就坐。隻是少了孔昭.……
二品的席位也都是一些熟麵孔，六部尚書，中書門下兩省各自的二把手，而王熠寧徐瑾辰等人也在這一列。更多的是南唐轄境內各道觀察使，都護使，也就是一道兵馬總督。
三品的就更多了，南宮扶蘇等人，還有六部侍郎，三省三品官員。其實按官階來看，揚威軍兩位副將都是從二品，隻有章明漢還是一個尋常校尉，並不是李毅對其不封不賞，而是之前章明漢親自謝絕了高官厚祿，寧願做一個校尉。除此之外地方官吏三品者也不在少數。
楊孟君不經意間瞥見李毅龍椅之下竟然擺著兩套座椅，心裏不由地一突，他閉眼又睜眼，有些疑惑地看著李毅。
李毅好似心有靈犀一般，“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楊孟君嗯了一聲，按品級來算，能和自己並列的隻有蜀王李策這麽一個親王，但李策已經就藩於劍南道，此時根本就不在臨安，除此之外還能有誰？
他猛然瞪大了眼睛，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她.……還是來了啊。
於此時，從祭台之上緩緩走下一個雍容華貴，絕色妖嬈的女子。
這女子鳳冠霞帔，衣袍上的鳳凰紋路竟然隻比皇後娘娘的少了一羽而已！
舞傾城走到李毅身前，行禮道：“南王舞傾城，參見陛下。”
李毅抬手示意道：“南王不必多禮，今日祭祀還請南王主持。”
舞傾城檀口輕張，道了聲“遵命”，而後輕輕轉頭眉目帶笑的看著已經白了三千青絲的楊孟君。
再見舞傾城，已然權傾天下的楊孟君竟然有些不敢和她對視，隻能緩緩垂下頭顱，讓人看不清他真實想法。
舞傾城心中一歎，轉身直麵整個臨安城，喝道：“重陽宴，開始！”
數百官員紛紛離席，對著李毅和楊孟君雙膝跪地，“拜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繼而是數十萬民眾的齊聲高呼。
天地間寂靜了一瞬，戰鼓聲夾雜在悠揚宮樂聲中漸漸回響在天地之間。
李毅和楊孟君下了車架，楊孟君雙手抱在身前，對著滿城回了一禮。
“平身。”
“謝陛下！”
車架緩緩遠去，李毅攜手皇後娘娘轉身一步一步登上高台。
驟然間，百樂齊鳴，霽月清風，凝望久，以洛清怡為首的數位女子踏蓮而來。
楊孟君往後退了幾步，一位小黃門迅速遞過來一根玉簫。
洛清怡抱著長琴盤坐在他身側。
徐瑾辰幾人持劍而來。
一切準備就緒。
當洛清怡玉指輕拂琴弦，奏響了這一曲盛世大唐之後，悠揚簫音也回蕩在耳畔。
“西北狼煙如墨，掩忠魂之火。任誰言，天下大亂楊家之禍？
北風寒朔，攪世間清濁。未曾語，提長槍此身報國！
血雲磅礴，青空無鶴。五龍掠世，震蒼生亂迷灼。
成敗，且隨後人論功過。
滿飲杯中酒，同道之士相以留。言此生之愁，洛陽客，臨安謀。
孤身仗劍甲森然，何羨公與侯？兵鋒所向，至死方休！
戰意滿膛，肝膽相落。白馬掠過，踏破山河萬朵。
神州千古流波，但憑清風滿袖，飄落江湖任我橫遊。
天下誰敵手？不過黃泉相候。流螢飛火照北鬥，風雪染白頭！
五城十二樓，莫問誰對誰錯。終黃土一抔，唯熱血灑落。
滄海月明群星欲落，索性放聲高漸歌。
兵鋒所向，至死方休！”
這首由楊孟君作詞，洛清怡譜曲，梁筠涵徐梓媛等人輕歌曼舞，徐瑾辰王熠寧等人長歌劍舞的《江山賦》，再次響徹人間！
縱觀楊孟君平生，好似隱約見正好對應了這首詞。
神州千古流波。他收複半壁江山，卻白了頭。
風雪染白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