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今揚威大旗揚
吳衝最大的一個愛好，當年在塞北大漠的時候就有，隱居洛陽城外的時候也有，哪怕如今官居一品還在保持著。
那就是打獵！
憑著出眾地臂力，當初和楊孟君之所以結緣，便是因為他在山中打獵，而楊孟君又喜歡喝那麽一口，一來二去臭味相投的兩人就湊在了一起。
江山城以東有一大片茂密山林，其間野獸眾多，地勢也相對平坦，適於策馬奔襲。
吳衝領著手下幾位副將，提著雕弓眼眸四動，不時地瞄著周圍動靜。
手起箭出，幾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一根羽箭已經激射出去。
厚重如地毯的學地起伏一下便沒了動靜，吳衝隨意道：“應該是一隻灰兔，去取來。”
身後兩個隨行甲士對視一眼不得其解，羽箭分明插在學地之中啊，哪裏有什麽野兔？
兩人還是依言而去，翻開大雪才發現，果然是一隻肥碩灰兔，正有一下沒一下的蹬著腿。
“大將軍神射！”
吳衝輕笑一聲，對著滿臉不解的江雲等人解釋道：“這一片大雪厚密，唯有那塊有些零散地兔爪印，要麽那裏是兔子窩，要麽就是一隻兔子在潛伏著。”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吳衝觀察之細致。
眾人圍著這片密林巡獵一周，收獲也算可以，除了七八隻野兔之外還有兩頭灰狼。隻是沒有打到號稱人間奇饈地花鹿。
吳衝看了看天色，咂巴咂巴嘴道：“再殺兩頭山羊，正好悶一爐火鍋！”
江雲會心一笑，“再配上一壺清香美酒，何其快哉？”
吳衝朗聲一笑，“那就等兩天，讓小天師勞累一趟，去把孟君那小子接過來！”
……
暫且沒有下一步戰略行動，這段時日以來吳衝倒也清閑不少。
等楊孟君乘鶴落在江山城頭的時候，吳衝突然瞪大了眼睛，喉嚨裏“呃呃”發不出聲音來。
江雲幾人麵麵相覷，大將軍和世子殿下的關係他們不是不知道，見麵就算沒有那麽熱情，也不會露出這等麵容吧？
“怎麽了小兔崽子？這麽多年沒見，還是這副無賴模樣，真給老子丟臉。”
一個須發亂糟糟地瘦老頭雙手負後，翻著白眼走了過來。
而後麵的楊孟君，則是強忍著笑意的滑稽模樣。
吳衝咳咳兩聲，支支吾吾道：“額……學生見過老將軍。”
章明漢沒好氣地瞄了他一眼，“不是說有好酒好肉麽？老子大老遠飛過來就讓老子站著喝西北風？”
聽到這話，江雲幾人徹底淩亂了，一向隻有吳衝自稱老子的份，誰敢在他麵前稱老子？還這般無所畏懼？
江雲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躬身行禮道：“末將戎敵軍江雲，見過章老將軍。”
章明漢笑了笑，“你這年輕人倒是不錯，心思活絡，比這愣頭小子更適合做統領。”
江雲滿臉苦笑，“不敢不敢。”
王曉秦奮兩人對視一言不知所言，這老頭乍一看麵生的很，而言行卻怎麽這麽熟悉呢？
廢話，楊正平帶出來的兵，哪個沒有點痞氣？
吳衝挫著手幹笑，不時地給楊孟君擠眉弄眼，可惜咱們世子殿下置若罔聞，看都不看吳衝一眼。
江雲也明白一物降一物地道理，連三公大佬都敢直言相辱地輔國大將軍，卻被這個邋遢老頭整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老將軍這邊請，大將軍早就備好酒肉飯菜，就為和老將軍一醉方休！”
章明漢眉頭一挑，斜眼看著吳衝，“呦，都自稱大將軍了？混的不賴嘛？”
江雲立馬便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在他們揚威軍老人心中，大將軍隻有楊正平一人啊！就連章明漢稱呼楊孟君也是為“少主”，而非大將軍，哪怕楊孟君如今已是揚威軍統帥。
江雲尷尬一笑，倒是不失儒將風範，“老將軍這邊請.……”
章明漢當仁不讓地走過去，背影緩緩挺直。隻有楊孟君明白，因為老卒雖然嘴上不留情麵，言辭尖銳，但眼中那股隱藏極好的驕傲卻是那般濃烈？
這哪裏是看吳衝不爽，分明是對其極為滿意啊！
老將軍的心思非常簡單，就是故意打壓他，不要得誌便忘乎所以。
……
眾人圍著火爐坐定，外邊天寒地凍的，帳內卻是溫暖如春。東方玄機以茶代酒，不時和他們碰上一杯。
楊孟君撇了他一眼，蠱惑道：“東方啊，現在也沒啥戰事，不妨小酌一杯暖暖身子？”
東方玄機笑而不語，隻是輕搖著頭。
楊孟君哎呀一聲，豪氣道：“那行，我們這麽多人喝酒，你喝茶，今天就算是喝茶也把你喝吐了！”
東方玄機笑了笑，“好呀。”
楊孟君頓時氣結，不再搭理他。
幾杯酒下肚，章明漢也不禁醉眼迷蒙，拍著吳衝肩膀道：“臭小子，你這仗是怎麽打的？跟人死磕還大敗？北鬥七星陣可是打的北遼鐵騎哭都哭不出來，到你手裏怎麽盡吃敗仗？”
不提此事還好，章明漢這麽一說，吳衝淡淡看了東方玄機一眼，皺著眉頭痛飲一大碗，“不怪別人，隻怪學生陣法一途才疏學淺，丟了大將軍和您的臉麵。”
章明漢也沒再繼續數落，他何嚐不知趙星河用兵能力？
“不怪你怪誰？下次.……把這一敗的場子找回來！聽到沒？”
吳衝唯唯諾諾道：“知道知道！”
這話聽起來雖然應承敷衍的成分居多，但吳衝眼中的堅定卻做不了假。
或許對他來說，擊敗這個宿敵的重要性，比南唐攻伐西蜀更為重要！別人畏趙星河為天下第一名將，而吳衝隻是把他引為知己。
酒過三巡。
楊孟君親自給東方玄機夾一塊鮮香麻辣地兔肉，輕輕問道：“真要跟他來一場沒有謀略，沒有布局地硬仗？一戰定乾坤？”
東方玄機吃下這塊兔肉，辣的吐了吐舌頭，滿臉大汗，含糊不清道：“怕什麽？一勞永逸嘛，再這樣拖下去，隻會便宜了別人。”
楊孟君給他倒上一杯清茶，衝淡了滿屋濃烈酒味，“你都不怕，我就更不怕了！”
章明漢吳衝也不自覺地放下筷子，正色看著兩個年輕人。
“臭小子，昔年每逢戰事，我揚威大旗揚時，當如何？”
一股豪氣充斥胸膛，吳衝麵露回憶，仿佛回到那冰天雪地的大漠之上，“揚威戰旗蕩，當死戰不回頭！”
“對嘛，少主啊，咱揚威軍何懼一戰？又何懼一死？三百年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