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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背南麵北

  在一處遠離中原紛擾地草原之上,一位老將氣態沉穩,身後十萬鐵騎錚錚不屈,麵對的,是號稱遼國第一王爺的耶律雄獅。


  耶律青鶴繼位之後,封其堂弟耶律雄獅為魏王,總領北遼東南邊陲要鎮九營州軍政要務,而九營州也是其封地,且與燕國接壤。


  耶律雄獅這次足足帶了十五萬邊軍,為的,就是徹底敲開中原國門!要想進兵中原,楊家穀,山海關,都是重中之重。而燕國駐防的遼陽關卻是整個燕國的門戶,打下了,燕國兩道之地任君馳騁,但也僅僅局限於河北道和小半個河東道。


  要說耶律雄獅沒有野心是不可能的,他非常清楚那位皇姐和皇兄陛下的手段,中原肥沃之地自己是不可能染指了,隻能退而求次,先占據一國再說,把自己的轄境徹底擴大開來。


  耶律雄獅穿著一身王族專有的金甲,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猶如天神臨世一番。


  他知道自己麵對的是誰,號稱天下第二名將的彭池!也就是這個不知死活的老頭,竟然繼楊家之後再次阻擋了我草原男兒南下的步伐整整十六年!


  十萬對十五萬……十萬燕國鐵騎人人背南麵北,向死而生!隻為家國太平。


  雖然兵力占優,但耶律雄獅也並非目中無人之輩,並沒有因為優勢便掉以輕心,而另一方麵,他也一直提醒自己,這一戰.……關乎整個草原數國加下來的走向,是整合還是繼續各自為政.……

  贏了,我大遼國便可以徹底兼並其餘數國整個為一個整體,輸了……皇兄能放過自己?雖然沒有殺身大禍,但這個魏王的頭銜算是妥妥的保不住了。


  不管對接下來的內外局勢,還是對自身利益,耶律雄獅都不允許自己輸掉這一戰!

  麵對十五萬草原狼騎發出震天怪吼,彭池冷笑一聲,眼神鄙夷。


  他倒是沒有想什麽天下大局,名垂青史。他想的很簡單,既然老天爺把自己放在這個位置上,為中原百姓死守國門就是自己的使命!

  最不濟,也為那個丫頭以後繼承皇位掃清外患嘛。


  一想到那個紅衣向南的丫頭,彭池忍不住嘴角泛起一抹極為罕見地溫柔笑意,哪怕南北相隔數萬裏,他也聽說她的威名。韶國破滅時,他忍不住和李政痛飲三百杯!隻為她自豪。


  震天隆隆戰鼓聲中,夾雜著一道微不可查的呢喃之聲,“子衿,彭爺爺此生最後為你做一件事,以後的燕國,是榮是辱,就看你自己了。”


  “彭”字大纛卷起千重彤雲,黃沙百戰穿金甲,“殺!”


  隨著彭池一聲怒吼,他身先士卒地衝向敵軍軍陣,直取那身著金甲地草原雄獅!
……

  四處燃著地零星戰火照映著殘陽,彭池顫抖著老手把戰刀歸鞘,駐著戰刀撲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但他枯瘦的老臉上卻煥發出一種尤為明亮地神采。


  在他身前,耶律雄獅戰甲破碎,心口處露出一個碗口大的刀疤,整個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個北遼第一王爺,才就藩不過數天,便埋骨黃沙……一切雄心壯誌煙消雲散。


  這一戰,被後世史學家譽為大唐戰國時代騎戰第一!且無爭議!

  彭池喘息幾口粗氣,緩緩站直身子,拔出插在背後黃沙中的大旗,向著整片草原怒吼道:“四方蠻夷,若敢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六合逆黨,若敢辱我神州者,雖強必滅!”


  燕國舉火上下隻有十萬鐵騎,可正是這十萬鐵騎硬生生撐起了大唐最後的脊梁!也正是這十萬錚錚鐵甲,護佑著萬裏中原十數年不受外邦之禍,北方狼子野心之士始終不曾南下半步!

  一如三百年來十萬揚威軍恪盡職守死受邊關!


  一人,一將,一城,一國,十萬甲,笑傲中原百萬眾!

  世間多有拿趙吳兩人比較者,但幾乎沒有拿某個將領和彭池作比較。就算拿吳衝來和趙星河做比較,也是比用兵能力,而非子民做的貢獻。


  趙星河能夠被評為天下第一名將,並非是他用兵能力真的冠絕人間,而是他自從出世領軍以來,打的西夏軍隊人人喪膽,為整個中原守護西境國門十數載,而彭池也是如此。彭池之所以位居榜眼,也是因為他始終沒有出兵中原,相比於曾經差點攻入臨安城的趙星河,無形中便少了一些傳奇色彩。


  之所以被後世史學家尊為戰國第一騎戰,不僅是彭池以少克多且大勝之。更深遠的意義,彭池這一場大勝,徹底斷絕了遼國新帝耶律青鶴出兵中原的想法,更為後來的楊孟君征戰草原打下了基礎。
……

  漁湖關外的群山裏,過了小半個月餐風飲露地生活,本來還算能看的一百人徹底成了乞丐一般的存在。


  尤其是楊孟君,一身布衣破破爛爛的,頭發亂糟糟一團,胡茬也長了出來,整個人相比於其他古陽四子,寒酸了不知幾許。


  這一場綿綿細雨,經過最開始的大雨磅礴,到現在雖然緩和了不少,但依舊沒有停下,也因為這場雨的緣故,群山裏泥濘不堪,不再適合戰馬奔襲,也可以說,劍南道南北縱向兩千裏,根本就沒多少適合騎兵奔襲的大道!

  不管怎麽說,短時間內就算雨停了,楊孟君照樣得下馬作戰!


  也不對.……下馬作戰的是楚天歌等一百人,以夜白玉之能,過山川大河如履平地,下不下雨幾乎沒有兩樣,隻是苦了楚天歌等人罷了。


  頂著漸寒秋雨,楊孟君和楚天歌再次登山而行,看著山霧中的漁湖關,歎氣道:“這漁湖關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西蜀門戶,咱們連過四關也隻不過是開胃菜罷了……”


  楚天歌還是盯著那個大湖,歪頭道:“殿下,我記得你說過,臨安古陽廣場以前是叫古陽湖?”


  楊孟君下意識地點頭,並沒有怎麽放在心上。


  “那古陽湖是如何變成古陽廣場的?”


  “當然是用土填嘛,還能怎麽整?”


  說到這裏,楚天歌便笑而不語,隻是眯著眼睛臉上掛著若有若無地笑意繼續看著大個大湖。


  楊孟君愣了好久,才猛然一瞪眼睛,“你是說,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楚天歌拂了拂衣袍上的雨水,“這個就看殿下你自己的發揮了。”


  楊孟君和他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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