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江陵轉戰
如果說揚威軍之戰是窮盡人間之策的上兵伐謀。戎敵軍是悍勇無雙的誓死血戰,那破西軍便是兩人之間的波瀾壯闊!
徐瑾辰單獨領軍打仗絕對是異類!
連日以來,每次率軍衝鋒的都是沈千軍,而他自己非旦不領軍,反而一人衝入敵陣,誰都不找,唯獨死死盯著秦敬山一人。
剛開始的時候,秦敬山還以為他有什麽陰謀,為了保守起見,隻能一退再退。可後來他發現,這徐瑾辰完全沒別的想法,就是想找自己單挑!
秦敬山何許人也?當世唯一一個在三十歲之前便躋身天下名將榜單的人物!這麽一個連封邪都不放在眼裏的男子,豈容徐瑾辰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第三日的時候,徐瑾辰依舊一騎衝陣,身後遙遙跟著數萬大軍!
秦敬山皺了皺鼻子,手中方天畫戟橫舞,也策馬殺了過去!
還是江陵城下,當年他一戰輸掉半個荊襄,雖然李甫沒有責備自己,但洛陽城中卻流言四起,說什麽他秦敬山不配天下名將的頭銜,名不副實雲雲。
六年前的一敗,也成了他心裏過不去的坎,這六年以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著一雪前恥,親自將徐瑾辰斬於馬下!
自從他奉命攻伐江陵城以來,從來沒有攻城過一次,隻是晝夜不停地在城下叫陣,為的也是想一雪前恥而已。
既然你徐瑾辰當時是公平一戰把我擊敗,我秦敬山也不屑於用什麽陰謀詭計,也應堂堂正正地敗你一次!
兩人瞬間便交戰到一處,沈千軍率軍經過兩人身旁時看都沒看一眼,直直朝著齊國大軍殺去。而齊軍貌似也有這等默契,並不幹擾兩人對決。
他們兩個就好似鐵甲洪流中的頑石一般,任憑潮水湧過,我自巍然不動!
這一戰,愣是從晌午打到傍晚。
後方傳來鳴金之聲,秦敬山一戟震開徐瑾辰,“明日再戰?”
徐瑾辰急促地喘口氣,破軍行雲流水地收回劍鞘,“明日再戰!”
兩人撥馬而回,隻留下滿地風流和一片赤野。
回到城內,徐瑾辰下馬展開雙臂,自有士卒上前替他卸甲。
沈千軍一身甲胄紅一片黑一片地跑了過來,“明天還要打?”
徐瑾辰一雙星目沉重且內斂,“打,怎麽不打?別人都去吃肉了,難不成咱們要在這裏給人燒火熬湯?”
沈千軍呼出一口氣,“這樣也不是辦法啊,最終不免兩敗俱傷的局麵。”
徐瑾辰嘴角輕揚,有著一抹別人看不懂的意味,“狂刀營不是還藏著嘛?後麵再讓狂刀營去搶肉吃。”
沈千軍緩緩攥緊刀柄,“你是想……襲擊趙星河?”
徐瑾辰哈哈一笑,“星河軍神就算了,吳衝他們兩個可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就讓他倆自己分勝負吧。”
說罷,他微微扭頭望向西北方向,眼裏火熱之色如此濃重。
西北是淮河.……卻也不是淮河!
褪下戰甲一身輕,徐瑾辰穿著一件緊身勁裝,佩長劍,看起來豐姿如神。果然不負古陽四子之名.……
第二日清晨,也是開戰的第四天。
這次倒是沒有等破西軍出城攻伐,而是秦敬山親率五萬齊國大軍襲來。
齊軍隻在城外百丈開外停軍,也沒有攻城,靜靜等著唐軍做出反應。
城門吱啦一聲被打開,吊橋也緩緩放下,身披銀白戰甲的徐瑾辰英氣颯爽,直接拍馬躍過吊橋,直直朝著“秦”字大旗下的那一騎衝來。
秦敬山呼出一口微涼氣息,也迎了上去,不過兩人並沒有立馬開戰,而是相距十丈時便停馬。
“徐瑾辰,今日可敢於我戰個痛快?”
“手下敗將而已,有何不敢?”
秦敬山眯了眯眼睛,強行吞下這一口氣,“好!當年我敗於賭約,今日你我可敢再賭一場?”
“請示下!”
“江陵城北有一山,名為朝霞峰,我已命人在山頂豎了一麵大旗。你我要是誰先登上山頂取下那麵大旗,就算誰贏。賭注嘛……如果你贏了,我直接退兵回洛陽,任你去和王熠寧劉濤一起夾攻封邪!如果你輸了,就乖乖讓出江陵城,如何?”
徐瑾辰沉默幾許,似是在盤算其中利弊,過了一會兒,他才輕飄飄道了聲“好”!
朝霞峰他自然知道,隻是一座普通山峰而已,孤零零地坐落在一片丘陵地之上,且普遍灌木,根本不可能埋伏有伏兵。
也就是說,秦敬山把地點定在朝霞峰,是真的有跟他真刀真槍幹一架的打算,並非算計。
他們兩個也算老相識了,打了這麽久,對方一招一式都爛熟於心,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敵人,說的就是他們兩個這種的。
徐瑾辰座下戰馬和秦敬山的速度幾乎一樣,並沒有優劣之分。
說到底,這一場賭約,還是看兩人誰武藝更高一籌。
徐瑾辰遞給他一個眼神,直接拍馬朝著北方急掠而去,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秦敬山自然不甘落後,也沒有讓他一會兒的想法,同樣拍馬跟上。
沈千軍站在城樓上看著兩人遠去,雖然不知道他們玩的是哪一出,但並不耽擱他對陣齊軍!
城門裏洶洶湧出一隊隊破西軍鐵甲,沈千軍更是身先士卒,率先垂範!
見對方放棄了城牆這麽一大優勢,反而選擇野戰,這些秦敬山親自帶出來的兵豈能輸了士氣?
兩方兵馬再次殺到了一處.……
徐瑾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馬速突然慢了一瞬,可就是這一瞬,秦敬山竟然一個飛躍跑在了他前頭,橫手便是一戟劃來!
徐瑾辰立馬出劍迎上雪亮戟刃,反手就是一個直刺!
有了這麽一個緩衝,兩騎幾乎是並列前行。
他們兩個也不管戰馬朝著哪個方向奔跑,隻管自己在馬上開打。
長兵器對短兵器,本應該是重兵占上風,可徐瑾辰每每都能找到最佳發力點,硬生生彌補掉這個差距,頗有四兩撥千斤地巧妙意味。
徐瑾辰一腳踩在身旁一顆大樹樹幹上,整個人橫著彈了過來,長劍順著一道刁鑽的軌跡直直朝秦敬山心口刺來,端的是狠辣無比。
秦敬山也非俗輩,麵對他這驚豔一臉,眼裏隻有沉穩,絲毫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