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飲酒獨自愁
酒隻是普通的農家魚肚白,性烈,味腥,卻上頭極快。
醉意朦朧之時,洛清怡感覺到楊孟君扶著自己下了船,好像還給自己嘴裏塞了一塊軟糯的牡丹花膏?
夜幕時分,整個臨安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整個古陽廣場除了蕩漾不止的微風以外一個人都沒有。
斜依在楊孟君懷裏,洛清怡臉蛋紅潤,恰似明媚晚霞,“孟君,我們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
楊孟君刮了刮她精致的瓊鼻,“不回去你住哪裏啊?”
“天上客!”
“當真?”
“嗯!”
“好,我跟你一起!”
洛清怡醉意朦朧,全靠楊孟君的攙扶才能蹣跚前行。
哪怕全城煙火靡靡,酒樓這種風花雪月之地照樣熱鬧非凡。又恰逢其會,天上客一樓更是人聲鼎沸。
剛攙扶著洛清怡走了進去,便立馬有小廝過來招呼,“公子這是住店還是打.……”
話沒說完,便看到依偎在楊孟君懷裏的洛清怡,這小廝頓時瞪大了眼睛。
楊孟君也沒怪他“非禮勿視”,而是笑道:“小哥,現在可有上房?”
小廝咽了口唾沫,猶豫道:“有是有,但公子可能住不進去?”
楊孟君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給人留的?”
能在天上客這種酒樓做工的小廝,眼力勁自然不差,但也有股若有若無地傲氣,“沒錯,我家掌櫃交代過,八樓幾間客房不對外人開放,永遠給古陽四子留著。”
楊孟君白眼道:“原來如此,那正好,領我上去。”
“啊?公子且恕罪,那幾間上房小的並沒有權力給公子使用啊。”
楊孟君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那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這.……酒樓生意繁忙,掌櫃的怕是……”
楊孟君直接甩給他一錠金元寶,“趕緊的!”
“得嘞,公子稍候!”
楊孟君打量了一番樓內場景,一股熟悉的意味湧上心頭,他會心一笑,“臨安.……還是這般安靜啊。”
他扶著洛清怡慢慢坐下,微微低著頭顱,並不想被人認出來。還好,整個樓內的客人們都在聽曲賞舞,也沒有人注意他們。
沒多久,那個楊孟君熟悉的胖掌櫃掂著肚子走了過來,看到楊孟君的背影後眉頭皺了皺,上前行禮道:“公子可是要住店?”
楊孟君嘴角翹起,緩緩抬頭,“沒錯,一間上房!”
看清楊孟君的麵容後,酒樓掌櫃心裏大震,連忙便要行禮。
楊孟君立馬止住他,“禮節就免了,本殿下不想被人認出來,帶我上去就好。”
“好好,殿下這邊請。”
繞過大堂,這胖掌櫃的心緒複雜,但卻極為舒暢。
從後院直上八樓,也到了天上客最頂樓,“殿下,這幾間上房造價不菲,勉強也能配得上您身份。還請殿下莫要嫌棄才好。”
楊孟君點頭道:“無妨,下去照看生意吧,著人打一盆熱水來就行。”
“好好,小的這就去辦。”
安頓好洛清怡,楊孟君看著躺在榻上的女子,微微一笑,輕柔地在她麵頰上親一口,解下佩劍關好房門徑直下樓。
坐在角落處,楊孟君要了一壺美酒,二三瓜果點心,聽著優伶委婉吟曲,一杯一杯地喝著酒。
那個最先接待他的小廝全程伺候在旁,死死低著頭顱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不管坐在麵前的這個俊雅男子如何溫潤,都掩蓋不了他骨子裏的鐵血殺伐。
親手殺了韶國皇帝,鐵騎踏破韶國全境,手下亡魂沒有十萬也有八萬,更別說他今日當眾在金鑾殿前打的一個三品大佬半死。
如果有選擇,這小廝絕對會狠狠抽自己兩個耳光,怎麽就狗眼看人低,看別人就算了,竟然還沒認出這位爺。
這時,他聽到楊孟君輕笑一聲,“別緊張了,去給我再拿一壺女兒紅。”
“遵命!”
楊孟君看了眼小廝急衝衝的背影,會心一笑。
約摸著是台上優伶唱到了精彩出,滿堂喝彩,碰酒聲連綿不絕。
一個公子哥對著楊孟君的位置舉杯揚了揚,一飲而盡。楊孟君也笑著回酒。
臨安城真正見過楊孟君的人很多,但見過楊孟君的公子就很少了。但沒有人沒有聽過他的名字。
那公子見楊孟君一飲而盡,想著也是個豪邁人物,打著結交一番的心思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楊孟君坐過去。
楊孟君倒也沒有拘束,整理了一番衣袍徑直走了過去坐下。
這公子親切地給楊孟君倒滿酒,笑吟吟問道:“在下柳書元,就是咱們臨安城本地人士,家父乃江州主簿柳青江。敢問公子名諱?”
楊孟君道了聲謝,坦然說道:“在下孟陽,祖籍涼州人士,家裏前幾代出些軍人,到了我這一代家道中落,隻能來臨安謀求生路。”
“哦?原來是孟兄!”
“孟兄也算是將種門庭了,失敬!”
楊孟君和他碰了一杯,問道:“這台上女子叫甚姓名?唱的又是什麽曲?”
柳書元一臉碰到同道中人的表情,“此女名為玉璣珂,是臨安有名的醜角,唱的嘛.……說實話,咱也不知道,隻是玉姑娘人生的漂亮,隻為一睹眼福而來。”
“哈哈,柳兄倒也實誠!”
柳書元咧嘴一笑,“約摸著玉姑娘用的也不是真名,唉……隻怪家裏財力淺薄,要不然啊,咱就為玉姑娘贖身了去。”
楊孟君眉頭一挑,“令尊乃一州主簿,為一個青樓女子贖身還不夠?”
柳書元故作惆悵一歎,“讀書人自命清高唄,要是別的姑娘,真要是我喜歡的,咱老爹哪怕散盡家財也會幫我娶回家。但……玉姑娘這身份著實.……”
楊孟君表示理解,閉眼回味了一番這支曲,問道:“如果要給玉姑娘贖身,得多少銀錢?”
“大概五萬兩銀子吧……對了,這玉姑娘可不是中原人,乃西域大食國人。”
“哦?”
說到這裏,楊孟君好奇地看了過去,台上那女子身著翠裙,冰肌玉骨,白嫩如雪,模樣也甚是精致。尤其是那一雙眸子.……一會兒哀婉,一會兒乖俏,一會兒媚意天成。
柳書元歎道:“如此女子,能夠攬入懷中行那人道之事,也不枉此生了!”
楊孟君一笑置之,隻是端杯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