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雨夜鎮天牢
透過微弱光亮，孟韜看著門外兩個年輕人，心裏也安定了幾分，這兩人委實不像什麽壞人，生的玉樹臨風，臉上掛著和煦笑意，雖然素衣上沾著斑斕雨痕，但也難掩其風采。
“你們是？”
楊孟君往屋內隨意一撇便對一切都明朗了，這幅場景他實在太過於熟悉。隻要東方玄機在他身邊的時候，東方玄機的書房那次不是亮到半夜？
“還請孟大人見諒，在下兩人深夜造訪實在唐突了。”
看著為首那個佩劍公子如此彬彬有禮，一舉一動盡顯大家風範，孟韜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去，不自覺地把門又開大了幾分。
“遠來是客，快請進。”
看著孟韜熟練地收拾好書桌，又給他倆倒上暖身茶，楊孟君心裏隻覺得很踏實。
三人坐定，孟韜不經意地揉了揉疲倦地眉心，深吸一口氣，問道：“兩位公子，敢問怎麽稱呼？”
楊孟君和南宮扶蘇對視一眼，從懷裏掏出一塊雕龍刻鳳，正麵用篆書點綴著一個“楊”字的白玉腰牌。
他遞給孟韜，淡然道：“在下楊孟君，楊家的楊，這位是虎威將軍南宮扶蘇。”
孟韜頓時困意全無，盯著玉牌仔細觀量一番，猛然跪地作揖，“下官五關城縣令孟韜，拜見世子殿下！”
收回象征著鎮國公世子的腰牌，親自扶起這個感激涕零的一城父母官，“孟大人不必如此，說起來我還是後輩呢。”
“不不，世子殿下。尊卑有別，您隨年少，但其力可撼山，氣可同嶽。下官.……下官……”
楊孟君連忙笑著打斷，“好啦好啦，今夜我來此也是為了給你說件事。”
孟韜擦了擦眼淚，拱手道：“殿下盡管吩咐。”
楊孟君喝了口粗茶，凝重問道：“你是不是抓了那個倒馬幫的幫主？”
孟韜眼裏閃過一絲疑惑，憤憤解釋道：“沒錯，此人自稱蛇王，也有人稱他為蛇爺。占據城外一座荒山，建立山寨，籠絡了一幫亡命之徒。這個倒馬幫無惡不作，喪盡天良！而這個蛇王也詭計多端，平時對一些過路行人殺之亦放之。而城內民眾隻知道倒馬幫隻是劫掠財物，並不傷人性命，卻不知這隻是個別情況。真正的倒馬幫.……唉，一言難盡啊。”
“一月前有人報官，報官之人稱，他鄰居一家老小八口人外出探親，半個月都沒回來，後來他上山打柴，卻發現那一家老小所有男人的屍體……盛怒之下，我便下令派兵剿除倒馬幫，一舉抓獲了蛇王。”
說到這裏，他偷瞄了楊孟君一眼，繼續說道：“好景不長啊。沒過多久，殿下便打下了瀘州，而後便在境內招兵。五關城那些青壯兒郎全部加入揚威軍，縣令府無兵可用，倒馬幫餘孽死灰複燃！”
楊孟君歎了口氣，“孟大人盡管放心，本殿下既然出現在此地，就會幫你徹底鏟除這顆毒瘤！”
孟韜連忙起身，深深躬身，“多謝殿下心係百姓！”
“不知殿下此次前來帶甲多少？”
楊孟君笑了笑，“就我和南宮將軍兩人而已。”
孟韜張了張嘴，連忙道：“殿下不可！倒馬幫認財不認人，沒有什麽事是他們做不出來的。殿下乃國之棟梁，萬不可又失！”
楊孟君明白他是再擔心自己，“孟大人無需多慮，區區山賊而已，還拿不走我的性命。”
孟韜本想再勸，但突然想到眼前這人平生經曆。赤槍白馬，縱橫軍陣，有
我無敵，過萬軍從更是閑庭信步。
“殿下一定珍重！如果不能敵盡管退去便是，來日揮師而來，定能席卷而過，掃清煙障，還子民一個太平！”
楊孟君揚了揚手，表示會意。
“還有一事，如果本殿下猜的沒錯，今夜倒馬幫賊人會來劫獄。你提前撤下所有士卒，不論發生什麽隻當做沒看見，一切交給我便是。”
孟韜猶豫道：“這.……”
南宮扶蘇對這個老儒生也倍感有趣，“孟大人盡管放心，有我和世子殿下在，不會出事的。”
“唉……遵命！”
楊孟君挎好佩劍，起身按著劍柄，“一定切記，今晚不論發生什麽，不能出一兵一卒！”
……
大雨仍在下，風聲也越來越淒厲。
府衙之上，借著偶爾劃過天際的電光，隱約可以看到幾個黑影從遠處長掠而來。
雨水徹底打濕了楊孟君兩人的衣袍，楊孟君按著劍柄，站在最高處閉目凝神，忽然之間睜開雙眸，明亮的瞳仁一亮，他輕聲說道：“來了！”
南宮扶蘇看起來氣鎮神閑，但也無聲按住唐刀，幽幽道：“四麵八方都有賊寇之影，粗略估計，不下二十人！”
楊孟君嗯了一聲，“別人來了麽？”
“還沒有發現，直接往這裏衝的應該都是倒馬幫的人，至於那些過江之鯽般的江湖刺客，暫且還沒蹤影。”
楊孟君往後退了一步，躲在夜色之中，“那就不急，讓他們救出所謂的蛇王，而後一鍋端了！”
整個府衙燈火漸落，最後隻剩天牢方向隱隱透出朦朧光亮。那些在房頂跳躍前進的身影最終全部落在天牢屋頂之上。
楊孟君微微前傾，細數道：“劫獄的有三十餘人，遠處應該還有人策應，算下來估計也有五十多人。”
“怎麽辦？”
楊孟君閉上眸子思索片刻，道：“他們是從城南方向而來，想必就算有接應的賊人也應該在城南，咱倆先去把那些全部解決掉，攔在他們必經之路上。”
“好。”
南城門上，一個黑影橫著從城牆之上摔落下來，頓時淌出一大片血跡，順著雨水越來越淡。
細觀之下，這黑影卻是為數不多的守城卒之一。竟然被一刀封喉！
楊孟君眯眼望去，指了指城關，二話不說直接原地躍起，腳尖點在城牆之上，幾次借力的功夫直接躍上城頭！
三四個五大三粗的黑衣人舉著樸刀正要下去，突然齊齊回頭，正好看到楊孟君從天而降迸濺一層水花的姿勢。
“既然來了，就留在這裏吧。”
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你是什麽人？”
“哼，取你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