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身份暴露
緩緩提起長琴,見王府驚現黑衣殺手,楊孟君目光一凝,隻得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滿堂數十來賓,轉瞬便死傷大半。不!準確來說,隻要被銀針劃到,無一生還!
賢王“噔噔”往後退不兩步,方玉峰一個轉身便護衛在他身前,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一會兒看看舞傾城和楊孟君,一會兒又看看兩個黑衣殺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聲尖銳的“護駕”,王府內頓時殺喊聲,一個個披堅執銳的府兵瞬間便包圍了中堂。
舞傾城側身和楊孟君並肩而立,素手按住楊孟君肩膀,在他耳邊低語道:“別輕舉妄動,這兩人可能是來救你的。”
楊孟君如何不知兩人身份?
從她們輾轉騰挪的身法路數,還有那彎彎黛眉,楊孟君早已洞悉二人身份,當是花椒,茴香兩女!
楊孟君沒有隱瞞,低聲回道:“他們兩個的確是我相識,但我也不知他們為何出現在此地。”
舞傾城不經意間發現方玉峰神色狐疑的盯著自己和楊孟君竊竊私語,索性直接抱住他胳膊,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
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一陣蹙眉,楊孟君輕聲道:“你師父還在看著呢。”
“就是要給他看。”
楊孟君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幹脆直接摟著她,舞傾城高挑的身子也全部依偎在了他懷裏。
略微掙紮一下,舞傾城一張俏臉泛著醉酒般的酡紅,張了張嘴唇欲言又止。
一股暖意從脊背傳來,舞傾城一個激靈,身體不由酥麻了幾分,嚶嚀一聲,伸手搭在他肩膀上,美眸中異彩連連。
南宮扶蘇隻看楊孟君一眼,見他這這種場景還有心思調情,無奈的歎了口氣,轉頭凝視著兩個黑衣人與王府守衛的廝殺。
不知怎麽回事,舞傾城秋水眸子猛然一瞪,伏在楊孟君胸膛上,輕笑道:“你……有反應了?”
楊孟君深呼吸再呼吸,沒有搭理他。
過了一會兒,舞傾城一張臉蛋簡直要滴出血來,欲語含羞的呢喃道:“你能不能.……讓它別動?”
楊孟君終於開口,從他嗓音中便能聽出他壓抑的多辛苦,“這個.……額,我也管不住啊。”
舞傾城嫵媚的給他一記白眼,略微站直身子,小手還隱晦的給了他兄弟一拳。
楊孟君倒抽一口冷氣,忍了!
對兩人的打情罵俏,方玉峰完全看在眼中,冷哼一聲,不再繼續關注兩人。
自己徒弟什麽性格他心裏能不清楚?舞傾城故意用楊孟君來氣自己,他方玉峰能怎麽說?
隻見花椒茴香兩女身影飄忽,數百府兵密不透風的擠在門外,隻能一波波的往裏麵攻殺。
兩女對視一眼,忽然轉身對著方玉峰身後的李景便是一記暗器,密密麻麻的細針如落雨般劃向李景。
方玉峰一步踏出,雙臂連連舞動,大袖揮舞之間卷落一地零碎雨點。
不再多留,花椒直上房梁,一掌拍出一個大洞,率先破壁而出。茴香再次灑出一陣暗器,縱身一躍,也翻上房梁,瞬息遠遁。
眾人一愣一愣的,“就這麽完了?”
還活著的來賓終於舒了一口氣,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頭顱是否還在,看向一旁倒地的同僚,有是一陣沉默不言。
方玉峰緩緩走到天頂大洞下,神色陰寒,咧嘴道:“好輕功!”
神態猛然一變,厲聲喝道:“來人!把這琴師給我拿下!”
舞傾城神色一凝,一步邁出,不偏不倚的站在楊孟君身前,“師尊,這是為何?”
一眾甲士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可還是逼近楊孟君,把兩人團團圍住。
方玉峰排開眾人,直麵舞傾城,道:“剛才那兩個殺手都是女兒身,沒意外吧?”
舞傾城略一思索,沒有想明白方玉峰真實意圖,隻得微微點頭。
“本國師看的一清二楚,這兩個女殺手正是剛才給你伴舞中的兩女!”
栽贓嫁禍!
這是舞傾城第一個想法,可轉念一想,那十八個舞女都是自己宮中侍女,沒有一個她不熟悉的,怎麽可能是諜子殺手?
舞傾城胸有成竹道:“不可能!韶華宮中每一個侍女本宮都異常熟悉,根本不可能有殺手!如果師尊不相信的話.……徒兒現在就可以把那幾個侍女叫上來,師尊一觀便知。”
方玉峰嗤笑一聲,“好啊,叫上來看看。”
見他這麽智珠在握,舞傾城心裏沒來由的有些忐忑,但還是輕拍手掌。
眾舞女再次走出,卻是十六人!
“怎麽可能?花椒茴香呢?”
舞傾城神色大急,連忙喝問。
領班的舞女結結巴巴道:“回……回郡主,花椒茴香退下後,就……就說自己內急,到現在也沒回來。”
舞傾城重重冷哼一聲,道:“師尊,是徒兒不查,讓敵方諜子有了可乘之機,還請師尊責罰。”
方玉峰玩味一笑,把目光移到楊孟君身上,道:“與你無關,本國師要查辦的人是他!”
舞傾城寸步不讓,冷淡道:“為何?”
“哼,那兩個諜子,如果本國師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南唐兵部左侍郎東方玄機的侍女。數月前潛入濕羅城,恰好又被你看中帶回韶華宮。不巧,本國師剛剛接報,你身後這琴師真實身份正是手刃沙格骨大將軍的南唐龍驤將軍楊孟君!”
舞傾城香肩明顯顫抖了一下,嗓音沙啞道:“不可能!楊公子姓楊是沒錯,可不叫楊孟君,而是楊嚐!他的跟腳本宮查的一清二楚,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罷了。”
方玉峰似乎極為痛心,道:“傾城啊,你還沒想明白麽?楊嚐正是當初楊孟君入征南軍時的化名,都泥江一戰後才重新改回楊孟君。”
舞傾城略微往後退了退,打定主意一定要護著楊孟君,道:“如果真如國師所言,楊孟君定然武功極高,為何他卻隻能讀書撫琴?”
方玉峰再次往前踏出一步,道:“他不展露武藝,你能看出來?”
“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是楊孟君,師尊你一定誤會了什麽!”
“你在懷疑我?”
“徒兒不敢,隻是需要證據!”
方玉峰深吸一口氣,厲聲道:“你要證據?好!把扶桑長琴給我一觀。”
舞傾城愣了愣,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薑還是老的辣的啊,本來舞傾城就已經後靈慧機敏了,奈何方玉峰這個做師父的棋高一籌。
咬著嘴唇,舞傾城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這時,他身後響起一道清朗嗓音,“國師大人?扶桑長琴在此,請觀之。”
沒想到楊孟君竟然主動遞出長琴,方玉峰眯了眯眼睛,小心謹慎的接過,直接打開內匣,卻是空無一物。
舞傾城長出一口氣,道:“師尊,扶桑長琴可有異樣?”
方玉峰重重哼一聲,甩下長琴,道:“看來是老夫錯怪這位小友了。”
而後,他又笑容可掬道:“傾城啊,為師府上如今正缺一個精通音律之人,不妨忍痛割愛,把這小友讓給我?”
果真應了那句“老而不死是為賊”,這等變臉的速度,簡直能和王鶴相提並論。
舞傾城嘻嘻一笑,伸手挑了挑楊孟君下巴,道:“怕是不能遂了國師大人心願,楊嚐公子不僅是本宮府上幕僚,更是本宮麵首。”
國師大人,而不是師尊!本宮,而不是徒兒!從稱呼轉變來看,舞傾城很明確的告訴方玉峰,“我不僅是你徒弟,更是韶國像郡主!我才是君,而你是臣!”
方玉峰緩緩攥緊了拳頭,咬牙道:“麵首?難道你不知道我朝聖女必須是完璧之身才行?”
舞傾城回道:“誰說本宮一定要和麵首行房事?”
方玉峰鬆開拳頭,冷冷的看了楊孟君一眼,讓人不寒而栗道:“好自為之!”
“麵首”一詞最開始起源於北遼,說的是位高權重的郡主,公主,在府中豢養的“妃子”的代稱。而這種“妃子”卻是男人,因此稱之為“麵首”。
舞傾城這般說,正是把楊孟君放在了自己“房中人”的高度上,也難怪方玉峰聽到這個詞後有些安耐不住心中殺機,從而握拳。
到這時,楊孟君才醒悟過來,原來方玉峰這一番話卻是在詐自己!
驚出一身冷汗,各舞傾城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