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十戰荊襄
經過一係列的震撼，封邪此時的心境也些不起波瀾。緩緩吐出幾個字：“九子連環陣.……”
八變其陣，十方俱滅！
陣型一出，趙星河緩緩放下令旗，持旗的手微微顫抖，但其神色卻異常振奮，充滿狂熱。
尚餘的五千唐軍，節節潰敗！
大勢已去，吳衝歎口氣，“認輸！”
聽到吳衝這句話，趙星河哈哈大笑一聲，下達了一個停戈的命令。
“吳將軍，此陣可還滿意否？”
吳衝回望點兵台上那一襲白衣，“佩服之至！敢問趙將軍，可還能再變否？”
趙星河笑了笑，緩緩搖頭，“七變已是極限，能八變也不過是心境出奇的好而已。”
吳衝抱一抱拳表示理解，捫心自問，如果是自己，能幾變？
臨陣變陣本就是異常凶險的事，萬萬不是對軍陣鑽研透徹，熟讀兵書就可以做到的。不僅是對自身軍隊情況的了若指掌，更是要知己知彼，敵方什麽情況也要心中有數。兩陣變幻之間，一個出錯便滿盤皆輸，對手隻要心思靈敏些，完全可以趁著變陣的空檔大破己軍。
而趙星河卻不一樣，八變其陣，一切都成竹在胸，陣與陣之間的銜接更是緊密，豪無可乘之機！
這天下，總算出了一個可以比肩楊家鎮國公的用兵大才！
此時封邪才終於明白趙星河那句“不輸天門陣”的真正含義。
從一字長蛇陣，到九子連環陣，都是些尋常陣法，並無什麽出彩之處，可趙星河愣是由一到九連連變幻，讓人眼花繚亂。
千萬不要覺得趙星河隻能把九陣變一次，既然九陣已經輪番用出，陣型也已經有了，他大可以再把九子連環陣變為二龍戲水陣或者其他別的陣型。
兵無常勢，其形若水。如果僅會循規守矩，如何能用兵如神？
封邪幸災樂禍的看了眼灰頭土臉的吳衝，抿了抿嘴唇一言不發，接下來便由到他來布陣，趙星河兩人輪番破之。
有了趙星河珠玉在前，自己得用什麽陣法才能擊敗這個天下第一名將一雪前恥？
“難不成……真要用陛下早年所創那一陣？”
就在封邪暗暗琢磨的時候，一騎飛速來報。哨騎氣喘籲籲，連忙上前對著封邪密語一番。
聞言後，封邪大驚，輕出口氣，再次確認道：“當真是你親眼所見？”
哨騎咽了口唾沫，“完全屬實！為首的一騎舉著葉字大纛，而後也隱隱有陸，東方，宇文眾多將旗。其兵不下十萬，更有一大半都是鐵騎，末將來時他們已經越過函穀關，此時怕是已經到了千牛山下……”
封邪回了回神，擺手道：“先下去歇歇吧。”
心神不定，封邪再無了和兩人鬥陣的想法，“到底要不要和他們二人聯手抗敵？還是我自己一力破之，坐收整個襄州三郡？”
認真考量一番後果，封邪握了握鐵拳，“還是遵守約定吧。”
“請趙將軍吳將軍陣前一敘！”
吳衝低聲嚷嚷道：“打不過就直說嘛，還陣前一敘？”
雖然嘴上鄙夷，可吳衝還是策馬上前，封邪能位列天下名將，更是齊國大將軍，豈會做出未戰先降的事情？既然封邪有話要說，不妨去聽上一聽？
三位主帥再次聚首，封邪瞄了眼坦然自若的趙星河，拱手道：“趙將軍八變其陣。其威風不輸當年楊正平，著實令在下敬佩。”
吳衝冷哼一聲，神色有些不耐。
趙星河回一禮，“萬萬不敢和楊公相提並論，為將者當以鎮守四方，戍衛邊荒為己任，在這方麵我不及楊家之萬一啊。”
吳衝這才臉色稍轉，“封將軍，你不去布陣，把我等喚於陣前究竟為何？”
封邪輕笑一聲，“怕是咱們這第二局得提前結束了。反正趙將軍已經連勝兩場，這一局就算蜀國勝了，如何？”
趙星河疑惑道：“布陣和破陣是兩碼事，你們破不了我的陣，我也不好說一定就能破了你們的陣，這勝者嘛……還有待商榷。”
封邪無奈道：“我自己多少斤兩自己知道，既然你都能化腐朽為神奇，用普通軍陣起承轉合八次之多，想必也是對排兵布陣研究極為透徹，我倆就不在你麵前獻醜了。”
聽了這話，吳衝可就不服氣了，哼哼道：“那是你！別忘了當初包子原本將一個北鬥七星陣殺的你丟盔棄甲。”
舊事重提，封邪雙眸眯了眯，但一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再次壓下心中躁動。
趙星河看了吳衝一眼，“敢問封將軍，究竟為何要提前結束這鬥陣之局？第一局唐軍勝，第二局我蜀軍勝……”
言下之意便是，我們都各自贏了一場，也占了先機，現在結束鬥陣之局，於你齊國可是大大不利啊！
封邪皺了皺眉頭，“實不相瞞，剛才我接到探報，關內四大豪族盡起三軍，其兵力不下十萬，尤以鐵騎居多，已經直逼南陽郡而去！”
吳衝先是呆了一下，帶著火氣道：“老子還沒去打他們，他們倒先打過來了？”
趙星河給吳衝遞了個眼神，“關內道包含了雍涼之地，而自古雍涼苦寒，但也出驍騎悍將！西涼鐵騎更是號稱天下最強騎兵，如今關內豪族盡出其軍，又以騎軍為巨，起戰力不可小覷啊。”
吳衝沉了沉心神，正色道：“沒錯，咱們現在主要戰力都還沒緩過來，盡憑這些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蛋子根本鬥不過西涼悍卒.……”
隨即，吳衝咧嘴一笑，對著趙星河問道：“趙將軍，你那烏騎營重建的如何了？”
當日荊州四戰之時，吳衝以臨鬥營拚光了趙星河的烏騎營，還俘獲了一些烏淮戰馬，此時吳衝卻提起這事，的確有那麽幾分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
雖是挖苦之音，但趙星河卻立馬懂了他的意思，“一對一的情況下，烏騎營騎兵可以還掉一個西涼士卒，百對百，烏騎營穩勝。可要是萬騎相互撞陣廝殺，我烏騎營慘敗！”
得到了答案，吳衝屏了屏呼吸，自嘲道：“按你這麽說來，就算我臨鬥營全盛之時也不好打啊。”
趙星河再次道：“那就權當關內豪族出了十萬臨鬥營或者烏騎營甲士來襲吧.……以往對敵的經驗這次的不太實用，多多小心。”
封邪笑問道：“兩位這是同意在下的提議了？”
“隻能這樣了，萬萬不能讓襄州三郡再次落於關內豪族之手。如果讓狼子野心之輩占據中原要道，後果不堪設想！”
吳衝接話道：“理當如此，那咱們怎麽出兵？又怎麽打？”
趙星河思索道：“明人不說暗話，我去打南郡，封將軍你打南陽，吳將軍你打江夏！既然他們再次出兵，那肯定不會是隻有南陽郡這一路大軍。”
三人對視一眼，“那便這樣吧。”再次回到己方軍陣之前，吳衝猛的一拍腦門，“怎麽忘記這一茬了！說不定這三路大軍中萬一有北遼狼騎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