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後世史書記載，南唐太初元年霜降之日，齊軍數十萬大軍，於山茶城以西遭遇千載難逢的一場大水，損兵二十餘萬，又於山茶城以東遭遇鬼火焚林，又一次損兵二十餘萬！
至此，當日齊國百萬雄師下江南，而退回洛陽的卻隻有寥寥二十萬。
令後世之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為何霜降之日長江會決堤發洪，山茶城為何又會無盡鬼火從天而降？這一古怪現象，無人能解釋的通。
又人說齊軍喪盡天良終於引得天怒人怨，最終上蒼降天罰以懲不義之師父的。也又人說是齊軍本想借江水以破博陵城，不料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至於密林為何起火？可能便是齊軍生火取暖之際不慎起。
真相究竟為何？估計隻有那些山林野史才有記載吧？
博陵城，風林城，山茶城。從唐蜀兩軍進駐以來，所有大戰小戰皆被各方密探獲取全部過程，事無巨細的記錄在冊，傳於天下。
人間震動，天下嘩然！
當初齊國百萬雄師南下荊州，誰不提心吊膽？琅琊王這是要一鼓作氣克服天下的節奏啊！這才短短半年餘，當初令天下人膽寒的百萬雄師就隻剩一二十萬殘軍了？
齊軍敗退回洛陽，整個荊襄九郡除卻襄州三郡以外，尚有四郡之地成了空城。
當晚，徐瑾辰不顧一切，再次率萬騎向北奔騰而去。蜀軍方麵，馬起也心有靈犀的率軍攻城略地。
這第一日，唐軍占據整個長沙郡，蜀軍占下武陵郡。
隔日，徐瑾辰再次奔襲，公安郡盡數落於其手，馬起成功拿下上庸郡。
這第三日，兩軍終於在荊州首府江陵城下相遇。徐瑾辰馬起兩人遙遙對視一眼，默契的退軍而去，誰也沒有去攻江陵城，徒留一座空城立於荊州之地。
這四日，西蜀朝中人人噤若寒蟬，之前對上奏彈劾孔昭之人無一不膽寒。誰能想到孔昭竟然以退為進，借天上之水一戰屠滅齊國二十萬甲？
這第五日，臨安寶和殿，李毅雙手捧戰報，欣喜若狂，滿堂文武更是喜上眉梢。徐仁壽朗聲大笑，“吾孫徐瑾辰！踏破荊州三郡之地，誰與爭鋒？”
不僅唐蜀兩朝大震，連番戰報，也令天下之人大驚！
荊州一戰，吳衝飛多九嶷山，封邪趙星河對陣於野。
荊州二戰，年青新秀王熠寧左良玉夜襲齊軍大營，逼退十萬齊軍！
荊州三戰，吳衝一戰取桂陽，天下膽寒！
荊州四戰，蜀唐兩軍相逢於鐵背山，兩敗俱傷！蜀軍順勢取桂陽。
荊州五戰，蜀軍以退為進，不僅讓出桂陽，更是舍棄長沙。
荊州六戰，唐蜀兩軍默契聯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連破齊軍數陣。
荊州七戰，趙星河一戰屠龍！以一敵十，從此天下再不聞新老軍神之說，前後百年來，天下第一戰將名歸趙星河！
荊州八戰，孔昭素手執琴，一曲高山流水，空城退齊軍！山茶城江水西來，屍橫遍野。天降飛火流螢，一戰損兵五十餘萬。
千古一來，荊州八戰死人最多，風流最盛！戰戰可列於史書，蕩氣回腸！
令南唐百官苦苦不解的便是，吳衝竟然上表，“山茶之戰，其勝皆賴徐瑾辰之功。火燒原野，連破兩郡，徐侯爺功蓋千古，臣提議陛下，當重賞徐瑾辰，犒賞破西軍，以孝陛下平明之理。”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之所以有此大勝，絕對繞不過東方玄機吳衝兩人，可為何吳衝獨獨上表替徐瑾辰請賞？
至於知道真相的“明眼人”，也不過李毅洛林兩人罷了。哦……還有個袁太平。
聞司儀太監讀完吳衝上表，洛林嘿嘿一笑，暗道：“好一個聰明的年輕人啊！不僅把自己置身事外，不至於樹大招風功高震主，更收服了徐瑾辰之心，贏了廟堂不說，更贏了人心。妙哉！妙哉！”
東方玄機如今雖然手握重權，可始終是一個見不得光的“隱相”。如何敢出現在眾人麵前？當日東方玄機與孔昭對坐飲茶之時特地帶上徐瑾辰也正是如此。
如今天下誰不傳徐瑾辰腰挎名劍破軍，帶著四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於盤龍坡和趙星河對坐飲酒？
和天下第一名將對席於也，談笑間借無情水火，大破齊國數十萬甲士。數不盡得風流，道不完的倜儻。
別忘了，當日真正了解真相的，難道不是五千破西軍？
這次不僅僅是臨安城中那些情竇初開的美嬌娘，就連唐蜀兩國所有閨中女子，誰不傾慕徐瑾辰？
趙星河對普通民眾來說太過於高山仰止，而且趙星河已臨近而立之年，不太符合那些含苞待放女子的“胃口”。而年僅二十五歲的徐瑾辰，一時間成了天下最好的如意郎君。
甚至有人言，“吾觀古陽四子，徐瑾辰當排首位，王熠寧次之，左良玉第三，楊孟君居末。”
更有人言：“吳衝憑飛馬峽一役戰勝趙星河，後飛騎下柳州，才得意名列天下明將。今日徐瑾辰焚林於野，大破齊國數十萬甲，其威不亞於吳衝！也當排於天下名將序列！”
這番言論已經流傳整個天下，但為何遲遲不見公布天下名將榜單的聖繡坊有何動靜？
李毅龍心甚喜，親自提筆下旨，令吳衝徐瑾辰兩人擇日回都，暫且把荊州軍權交給手下副將。
至於當日吳衝所言“不破西蜀終不還”也被人忘卻，就算偶爾想起也要會心一笑吧？雖未破西蜀，但破了東齊數十萬甲士，也差不多。
這一聖旨公布，徹底激起了臨安城那些待字閨中女子的思慕之心。如果徐公子繼續守在荊州，路遙舟長，也難得見上一麵，可徐公子要是回來呢？
不僅如此，附近揚州，蘇州，越州，幾乎所有傾慕徐瑾辰的女子，一點不顧料峭秋寒，三五一車，聯袂前往臨安，隻求在徐瑾辰進城之時一睹其容。
時值初冬，臨安城大小百姓皆換上了厚實裘衣。
天雖寒，但民眾人心似火。
荊州回信，吳衝徐瑾辰兩人接旨，於小雪時節回朝述職！
小雪時節，也就是後天。
這一晚，臨安城門前有一簡樸馬車緩緩而來，駕車的是兩位可沉魚落雁的並蒂蓮，策馬隨車的是兩位同樣可閉月羞花的絕代佳人。
一車兩騎，在眾人驚豔好奇的目光中緩緩駛向天衣閣。
隔日傍晚，有兩位男子輕裝簡從。一騎烏黑，一騎暗青。策馬過城門，風塵仆仆的神情讓人看不清真實麵容。
入城後，黑馬加快步伐，心急火燎的直往城南駛去。青馬悠哉悠哉的順著禦道而走。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看著那棟朝思暮想的小院，麵臨數十萬齊軍尚且不懼一戰的南唐輔國大將軍竟然有些近鄉情怯。
緩了緩馬速，漢子嘀咕道：“孟君，別的不說，先給哥哥我熱一大壺烈酒可好？”
朗聲一笑，馬蹄滴滴答答的踩著青石板路，緩緩走近那棟燈火通明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