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東方身世

  夜涼如水，臨安城雖然下著瓢潑大雨，也澆不滅滿城如火般的激昂思緒。


  十年來，大唐從未有此大勝！


  李毅捧著吳衝送來的戰事卷宗，津津有味的看著。


  初讀一遍，李毅笑眯眯自語道：“論當今天下名將，唯有趙星河吳衝名副其實！可歎趙星河不歸於我朝，可幸吳衝心有所依。”


  李毅細細撫摸著卷宗，揮了揮手，“袁叔，出來吧。”


  黑衣袁太平依舊如一團黑霧般閃現而出。


  “天芒司分給東方玄機一半之事你別多想，你也老了……”


  袁太平輕笑道：“陛下擔心我老無所托？還是手中權柄太盛遭人嫉妒？”


  李毅玩笑道：“怎麽，袁叔你也怕老？”


  “嘿，就衝陛下這幾句袁叔，就算老了也得說沒老。”


  李毅撫了撫胡須，正色道：“父皇在世時，世人隻知道楊家對大唐有著無可替代的重要性，殊不知袁叔你對李氏皇族的重要更甚於楊家啊。”


  “微臣隻會做些見不得光的事，萬萬比不上楊家對朝廷的鞠躬盡瘁。”


  李毅擺了擺手，明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依你看，吳衝這接二連三的勝仗，東方玄機究竟出了多少力？”


  袁太平思索一陣，淡淡開口道：“一半吧……用兵和用謀一樣重要，雖說別人不懂其中真意，但咱們明白啊，沒有東方玄機的神來三計，吳衝萬萬不可能取得如此大勝。”


  李毅出了口氣，略帶憂慮道：“隻是不知道東方玄機和關內道東方世家有何淵源。朕就怕所托非人，一個天衣閣，半個天芒司啊.……”


  袁太平輕笑道：“陛下真想知道？”


  聞言，李毅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急道：“真有關係？”


  袁太平吸了口氣，語氣玩味道：“是有些關係，說起來東方明鏡那老家夥還是東方玄機外公呢。”


  李毅眯眼看著袁太平，神色冰冷道：“細細說來？”


  “東方明鏡早年時曾有一女，這女子是那老家夥尚未繼任東方家主之時和一個侍女所生。後來東方世家七子奪嫡，老家夥為了使自己看起來毫無破綻，竟然親手殺了那名為她生子的侍女。就在老家夥要把屠刀對準自己女兒的時候，那名女子事先被人帶了出去。”


  說到這裏，袁太平歎息一聲，繼續道：“那名女子長大後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過並沒有張揚什麽，就在長安城郊一處村莊裏生活了下來，還改名為董方靜。東方明鏡如願以償的坐上了家主的位置，之後便一直尋找當年的那個女嬰，不料還真讓他找到些線索。董方靜也察覺到了自己生父的動向，但當時董方靜已經有兩子一女.……”


  袁太平頓了頓，譏諷道：“董方靜也算有顆玲瓏心，在事發之前便悄悄的把尚在繈褓之中的幼子送了出去，並起名為東方玄機。之後東方明鏡找到董方靜後苦勸其重回東方世家，但董方靜對當年生母之氣一直耿耿於懷，說什麽也不願跟那老家夥走。於是.……盛怒之下的東方明鏡就下令殺了其丈夫和另外兩個孩子，董方靜悲痛欲絕，撞柱而死。後來啊，東方明鏡便屠了那個村子滿村性命，為其女殉葬。而東方玄機卻得以生還了下來，後來一直流落在外.……”


  “之後.……之後便如情報所言，東方玄機流浪到臨安城後便給那些是世族豪門內的弟子做書童，也算是初步識了些字。直到洛林在街頭偶遇尚且十歲的東方玄機，初見就覺得這少年有些氣魄，一時起意便把他送到蘇州太守那裏，前麵的時候洛林再次召回東方玄機入國子監，當初那少年隻用了一年時間便讀完了文賢閣所有典藏書籍，也被陛下您所耳聞，再往後就是他奉您聖令入軍機處輔助楊孟君.……”


  李毅安靜的聽完袁太平所言，歎口氣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對了，如今東方玄機知不知道自己身世？”


  袁太平搖頭道：“暫且不知，但東方玄機掌握著天衣閣，難保以後不會知曉……而且此人又多智近乎妖。”


  李毅大袖一揮，“無所謂，如此深仇大恨，知不知道對咱們大唐都是好事。”


  李毅眯眼一笑，“這麽說來……洛林對其還有知遇之恩了？難怪洛林會用兩部來給其謀一份錦繡前程。好一個洛大人啊，一個楊孟君還不夠，非要再加一個東方玄機？”


  袁太平說道：“這都無關緊要，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家族能一直傳承下去？如果能再出幾個東方玄機這樣的人才，洛家與國同壽，傳承千萬代又如何？又當如何？”


  李毅展顏一笑，“也對，是朕多想了。”


  話音一轉，李毅皺眉道：“在東方玄機不能公布於世的情況下，吳衝這等功勞就隻能落在他自己一人頭上了，你說朕該如何封賞？”


  袁太平思索道：“如今吳衝已經是輔國大將軍，征西大都督，爵封定侯……說實在的，以吳衝的功勞，封超一品公爵都不在話下……但並不能如此，大唐三百年來隻有楊家才有鎮國公，不能再開此先例。既然爵位不能再賞，那就給他些實在的點的東西，比如再次擴充戎敵軍規模。”


  李毅點頭道：“也隻好如此了，想必明日朝堂上也不會再有誰反對了吧？”


  袁太平嘿嘿一笑，“反對又能如何？平白立下這麽一位政敵？”


  “陛下，除了允許吳衝擴充戎敵軍規模以外，臣提議應當在城中修建一座輔國大將軍府，總不能來日吳衝回朝時依舊住在永南巷？這也太.……太寒摻了。”


  李毅哈哈大笑道：“是極是極，就在武科巷最深處再次開辟出一處宅子，修一座大將軍府邸！”


  “對了，吳衝不是心心念念那個名為方瑤的女子？”


  袁太平眉頭一挑，沒想到陛下會關心臣子的兒女情長，“是，那名女子也是吳衝當初所救，如今和楊孟君一起生活在永南巷中。”


  李毅撫了撫胡須，“那就再給他一道賞賜，明日朕就賜婚他和方瑤，待來日回朝便舉行大婚！”


  “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