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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齊師百萬眾

  沒多久,古陽廣場中央的金榜上,除卻進士科以外,其他所有榜單上東方玄機的名字都被禮部官員劃去。同時也重新貼了份告示,上麵寫著東方玄機所犯何罪,又如何處罰。


  這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永南巷,傳到了正在院中撫琴的楊孟君耳朵裏。


  聽方瑤娓娓道來,楊孟君會心一笑,“現在還沒到東方玄機出場的時候,樹欲大而風不止,估計在兵部再坐個幾年冷板凳,東方玄機絕對會如噴井般爆發。”


  方瑤蹙眉道:“還是有些不懂,就算東方小弟不符合規矩,可他那成績是真的啊。”


  “哎,沒說是假的。瑤姐姐你這樣想,你看我,剛到臨安才多久?就被別人刺殺了兩次,你再看東方玄機,這麽耀眼的成績,比我可強多了,再重用的話,以後危險能少了去?”


  方瑤點了點頭,心有餘悸道:“也對,你好歹還會些武藝,東方小弟一個手捧聖賢書的讀書人,該如何啊?”


  楊孟君輕笑一聲,有些感懷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在朝為官,可不是在野為民這般簡單的。”


  方瑤想了想,依舊沒有想通,搖了搖頭便不再去多想什麽,給繼續撫琴的楊孟君倒杯茶就繼續忙活去了。


  隨著徐瑾辰再次回到囚龍關,吳衝便火急火燎的跑過來。


  “徐瑾辰,孟君如何?”


  剛剛坐下的徐瑾辰還尚未來的及披甲,帳外便傳來了一道粗狂的嗓音。


  徐瑾辰輕皺了皺眉頭,卸下破軍便出門相迎。


  “怎麽了吳將軍?”


  隻見吳衝一臉笑意,手裏提著兩壺酒,正快步的走向自己所在的營帳。


  “沒啥事,就是多日不見,找你敘敘舊的。”


  徐瑾辰翻了翻白眼,心裏嘀咕道:“都寫在臉上了,還敘舊.……再說了,我跟你有舊可敘?”


  兩人在帳中對坐,一人一壺酒。


  “賢弟啊,臨安城最近可有什麽風吹草動?”


  徐瑾辰自顧自的飲上一口,“還是那個樣子,怎麽了?”


  “我說的是孟君.……還有方瑤,咳咳。”


  “哦,那你自己回去看看啊?”


  見徐瑾辰依舊是這副不鹹不淡的態度,吳衝兩眼一瞪,“好啊,我走了你自己守關?我給你說,趙星河馬上就要來了啊,你要是能行的話你就守著,我走。”


  徐瑾辰聞言頓時咳湊兩聲,輕輕放下酒壺。原來是被酒水嗆到了。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楊孟君嘛,還是老樣子,能吃能睡的,就是前段時間被青龍衛暗殺了一次,受了些傷,如今已經痊愈了,沒有大礙。至於方瑤嘛……放心,安分守己的很。”


  吳衝長長舒了口氣,“那就好啊。前段時間我收到兵部來信,說你徐瑾辰也被允許自立營號了?還命名為破西軍?”


  徐瑾辰“嗯”了一聲,“跟朝中一位大佬做了筆生意。”


  “哦,那應該是門下省的人了,胡承?”


  徐瑾辰眉頭一挑,“為何如此說?”


  “嗬,以我對皇帝陛下的了解,要是中書省官員敢如此,那絕對是不可能的,誰叫你家老頭子就是中書省一把手。尚書省嘛.……那些北派官員更不會如此。唯一可能的便是同為南派,但不同家的門下省,而門下省也有王熠寧這個外將,官品小一點的根本不敢犯著王鶴老家夥的虎威來幫你說話,那就隻能是門下省中那些官品不小的人了,算來算去也隻有胡承敢如此。”


  徐瑾辰朗聲一笑,“佩服,的確是胡承。當日我答應胡承,隻要王鶴死後我力挺其執掌門下省,換他現在上奏我自立營號。”


  吳衝冷笑道:“你小子這是空手套白狼啊。”


  再次喝了一勁,吳衝問道:“還有前幾天你給我來信說讓我注意西北方邊防,這又怎麽回事?”


  “關內豪族已經勾結上北遼了,怕他們搗漿糊,排飛騎幹擾你和趙星河作戰。”


  吳衝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想的美。就憑關內道那些老弱病殘?算了,不說這些了,你待會兒自己點兵吧,反正你破西軍也就一萬人的編製。”


  徐瑾辰淡然道:“這是自然。對了,咱們要不要給兵部再發份文書?如今西境十萬邊軍,四萬是咱倆的人,剩下那六萬該如何?要不要讓朝廷再派個實權武將來此。”


  “也好,不過如今朝廷能拿出手的將軍不多了,看他們意思吧。”


  洛陽城,此刻雖是初夏,卻蕭霜滿地。


  洛陽被稱之為東都,其打繁盛程度比臨安隻高不低,尤其是琅琊王遷王府以來,到如今的齊國都城,整個洛陽再次恢複了盛唐時的水準。


  洛陽以北三十裏外,有一河,名為洛河。昔日李太白攜美遊洛河時所做詩雲:驚鴻羽落,觥籌交錯。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縹緲兮若流風之回雪。


  此詩一出,天下震驚。不知是李太白觀洛水之景有感而發,還是因旅伴相貌驚豔。


  一時間,整個大唐男兒爭相擺渡。


  而洛水畔有一空地,名為白鷺洲。正是當年李太白飲酒作詩的地方。


  此時的白鷺洲上,一望無際的不是那些振翅欲飛的白鷺,而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甲兵士。


  如果從洛陽城牆上來看,這些方陣一共有一百塊。


  李甫頭戴禦冠,身穿黑金龍袍,雙手負後的站在雄偉恢宏的點將台上。看著台下百萬中原兒郎,心思萬千。


  黑金龍袍,整個神州曆史上,隻有千年前那位第一位自稱“皇帝”的千古一帝才敢如此穿著,之後曆朝曆代天子無一不是正黃或者明黃龍袍。


  身後是整個齊國廟堂。


  微風卷過禦冠珠簾,叮叮當當的聲音也喚回了李甫的思緒。


  李甫大袖舞動,淡淡道:“開始吧。”


  身後太監立馬小跑著傳下命令。


  隨著一聲戰鼓擂動,方圓百裏的白鷺洲頓時被鼓聲圍繞。一些正在洛水畔觀望著的白鷺頓時直衝雲霄,飄落一根根白羽。想必那句“驚鴻羽落”正是如此而來。


  一騎勢若奔雷的從點將台後飛奔至陣前。手裏舉著一麵大旗,上繡一個齊字,分明就是齊國大纛。


  隨後,共計百騎依次衝出,手裏大旗樣式不一,有帥旗,也有將旗,令旗。


  洛水河上也緩緩駛來百餘方戰船,上麵也是甲士林立。


  率先走出扛著大纛的那一騎,把手中大旗狠狠的往地上一插。“齊”字大纛迎風而揚。


  百萬雄師頓時發出“喝喝”的怒吼聲。隨後的百騎依次並列在那人身後。


  戰鼓聲,殺喊聲,觥籌交錯。


  李甫緩緩抽出腰間佩劍,背北麵南的斜指江南道,“出征!”


  隨著李甫這一聲吼,場間所有聲音都戛然而止。


  封邪再次舉起大纛,“揚我大齊國威!”


  “揚我大齊國威!”


  封邪一騎當千的策馬在前,身後百萬雄師有條不紊的跟在其後。


  李甫依舊是那副舉劍指江南的姿勢。待白鷺洲再次空下來之後,李甫才緩緩放回佩劍歸鞘。


  此地,再不見鼓聲,喊聲,有的隻是呼嘯風聲,如哭如訴。


  這次出征,不知又有多少生靈塗炭,不知又有多少大好男兒馬革裹屍還。


  北風吹,戰鼓擂。百萬甲士,莫道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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