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等你
楊孟君這一番話,越來越激昂好闊,不僅張定遠聽的清楚,就連觀禮台上李毅都聽的明朗,更別說看台上那些觀眾了。
李毅重重的一拍青石欄杆,“好,楊孟君果然不負大唐,不負朕望。”
“洛愛卿,你說朕該怎麽賞他?”
洛林依舊是那幅笑眯眯的模樣,“陛下,不是我說,又能該如何賞?”
李毅聞言微微一怔,有些幹笑道:“也對,他已經是超一品的公爵了,難不成讓朕再封他為大柱國?”
洛林還在笑,不同的是,這次笑的極為開心,也極為欣慰。在李毅心裏,終於認可了這位楊家後人啊。
楊孟君距離單膝跪在地上的耶律青鶴不過七寸距離,正好是紅漓的長度。
楊孟君看了眼耶律青鶴,抬手橫劃紅漓,槍鋒立馬帶出一道血珠。
隻見耶律青鶴臉上從左耳根部到右耳根,一道四五寸長的血口子緩緩流出鮮血,給他異常英俊的麵容上平添了一抹猙獰。
沒想到耶律青鶴也是個硬漢子,隻是緊皺著眉頭咬著一口鋼牙,一點聲音都沒露出來。
“這一槍,是還你之前對我大唐的羞辱!”
耶律青鶴隻是神色陰沉目光怨毒的盯著楊孟君。
張定遠心裏雖然異常快意,但還是開口道:“孟君,切記不可傷人性命。”
楊孟君再也不去看耶律青鶴一眼,轉身準備下台。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陰冷的嗓音,“楊孟君,今日我敗於你無話可說,技不如人而已。他日,我等你收回楊家穀!”
聞言,楊孟君停下了腳步,並沒有回頭,隨後繼續淡然走下比武台。
耶律青鶴掙紮著起身,“洛清怡,你等我來日向南唐提親!”
一個我等你,一個等我。
紅漓槍鋒上還帶著觸目驚心的血跡,楊孟君翻身上馬,一手提韁繩,一手持槍,徑直回到觀禮台。
至於耶律青鶴最後的那一道喝聲,楊孟君當然聽的明明白白,隻是心裏對耶律青鶴更加鄙夷而已。
這場宿敵之間的第一戰,以楊孟君輕鬆這寫意的勝出而告終。
洛清怡此時鼓著腮幫子氣呼呼道:“這誰啊?還讓等他?孟君真該一槍雷一槍風的唰唰兩下把他劈了才對。”
說著,洛清怡還做著動作,看的一旁徐梓媛掩口輕笑不止。
“好啦清怡,孟君不是給他來了一槍嘛。”
楊孟君來時正好看到洛清怡這幅表情,不由輕笑道:“我看看是誰惹我家清怡生氣了?”
見楊孟君歸來,洛清怡雀躍著上來挽住少年胳膊,“孟君,怎樣?有沒有受傷?”
“不礙事,收拾一個跳梁小醜而已。”
“哦,那就好。”
如今的洛清怡真是怕了,隻要楊孟君跟人打架,打完後怎麽說都要在床榻上躺個幾天。
東方玄機走來,“沒事吧?”
楊孟君搖了搖頭。
楊孟君任由洛清怡挽著,“清怡,梓媛,咱們去天上閣吧。”
“啊?天上閣?要請我吃飯呀?”
看著洛清怡那副期待的小模樣,楊孟君莞爾,“我哪裏請得起啊,是徐瑾辰請的,還有一個朋友也在。”
“東方,一起去。”
四人結伴出了古陽廣場,紅漓就搭在馬鞍之上,楊孟君一手牽著白雪,一手牽著洛清怡,麵帶笑意。
和剛才徐瑾辰江東流的那場對戰不一樣,他們的哪一站更多的是一種欣賞,是一種寫意風流。而楊孟君這一戰既打出了大唐赫赫國威,也打出了楊家忠魂猶存,楊家滿門既滅又如何?如今楊孟君便是整個楊家。
如今楊孟君再度攜手洛清怡漫步臨安街頭早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經過最初的不可思議,到如今的見怪不怪,臨安城百姓們的心路曆程可想而知。眾人看著四人並肩而行的目光更多的是一種“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態度,還有一些便是驚豔於大唐兩位郡主的容貌。
天上閣依舊爆滿,在徐瑾辰來時便吩咐酒樓老板待會兒楊孟君會來,讓他接待一下。然後這個生的肥頭大耳,卻有顆玲瓏心的酒樓老板便一直待在門口翹首以盼。
見楊孟君領銜四人姍姍而來,酒樓老板連忙小跑過去接過楊孟君手中韁繩,“草民參見瓊珠郡主,明珠郡主殿下。”
楊孟君輕輕一笑,“老板不必拘禮,敢問徐瑾辰可在樓內?”
“回楊公子的話,徐侯爺已經在樓上等著了。”
楊孟君點了點頭,“把我坐騎喂寫草料便可。還有,馬鞍上這把槍千萬保存好,別丟失了。”
“一定,一定。”
酒樓老板舉目看去,隻見這柄紅槍槍鋒之上竟然還有些血跡,頓時心裏一驚。
楊孟君也算這裏的熟人了,謝絕了酒樓老板的帶路,徑直領著三人往樓上而去。
依舊是那個房間,依舊是那些琴音。
楊孟君推門而進,隻見徐瑾辰江東流兩人不打不相識,對坐慢飲。看兩人的臉色,明顯是相談甚歡。
徐瑾辰撇了眼楊孟君,“打完了?”
“贏了。”
“哦。”
“東方兄,來坐。”
東方玄機倒也不見外,看都不看神色古怪的楊孟君一眼,直接便朝著徐瑾辰指的地方坐去。
“自己找座位。”
楊孟君目光幽怨的撇了眼徐瑾辰,嘴裏嘀嘀咕咕的。
江東流哈哈大笑,給楊孟君滿上一杯,“這是一物降一物麽?”
楊孟君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其實徐瑾辰對楊孟君露出這樣的臉色,主要還是因為徐梓媛。徐梓媛對楊孟君暗生情愫一事兩人皆知,但楊孟君還是帶著洛清怡來了,也難怪徐瑾辰不給楊孟君好臉色看。
楊孟君理虧在先,倒也隻能忍了。
就在楊孟君想著要不要給吳衝回信一封,讓他好好整治整治徐瑾辰的時候,江東流笑道:“楊兄弟,那葉清河刀法如何?”
楊孟君回了回神,“中上吧,剛猛淩厲且不失刁鑽狠辣,但身法不太好,我勝的也不輕鬆啊。”
江東流想了想道:“的確如此,之前我失言在先,自罰一杯。”
“沒想到江兄也如此好酒量。”
“哈哈,其實啊,咱們幾個裏麵,真正要飲酒的是徐兄啊。”
徐瑾辰眉頭一挑,“此話怎講?”
“徐兄,你太白劍法雖然已經深得其中精髓,但卻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酒!太白劍法並非你自創之法,而是承襲前人,但李太白此生猶愛美酒,他所用的太白劍法以酒如道,心隨意動,才是真正的太白劍法。剛才徐兄你最後一招太白醉舞劍,雖然一板一眼的打了出來,但隻是徒有其形,未具其神,醉舞劍,何為醉?就拿我東流劍法來說,江水東流,恣意汪洋,就好比我心中向往的那樣,任爾東西,我自隨風而動,隨波而流,用楊兄的話來說那就是飄落江湖任吾橫遊,因此我才能略勝你一籌啊。
江東流想了想繼續道:“心中有劍,才是真正的劍術!”
徐瑾辰低垂著眼簾,過了好久才對著江東流抱拳道:“受教了!”
“可有所領悟?”
“既然太白劍法是以酒如道,但酒卻並不是我平生最好,我有自己的東西。”
江東流詫異的看了徐瑾辰一眼,“你要舍棄太白劍法?”
徐瑾辰神情平靜的點頭道:“嗯,但現在還不行,在我自創劍術大成之前還需要以太白劍法對敵。”
“看來徐兄是真有所領悟,那就好。”
徐瑾辰這次長揖,“多謝江兄指點。”
楊孟君輕咳一聲,“江兄,雖說你用劍,我用槍,但術法都是相通的,你也指點指點我唄?”
江東流聞言大笑道:“這可不行啊,你心中自有天下,我這水平,怎麽能指點的了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