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疾疾如風
雖然心裏隱隱害臊，但楊孟君還是再次輕舔了舔嘴唇。不由地想起了吳衝有一次跟他喝酒之時說的一番話，“這女子啊，隻要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這次拉拉小手摟摟小腰的，下次再親親小嘴，一來二去這事就成了，嘿嘿。”
當時吳衝猥瑣著笑臉說完這番話後，楊孟君還不求甚解，問他“這事就成了”到底是什麽意思。
就在吳衝準備給這個單純如一張宣紙般的少年解答時，不料方瑤竟然從後麵揪住吳衝耳朵狠狠給吳衝訓斥了一頓。
楊孟君今日才略微懂了一點吳衝話裏的含義，之前自己的確拉過洛清怡的手，兩人也偷偷抱過，這次還真親上了。原來老哥說的沒錯啊.……
沒多久，梁筠涵果然抱著古琴“春水”款款而來。梁筠涵一眼就看到了窗邊坐著的三個年輕人，眼中欣慰神色一閃而過。
國子監文賢閣所開設的課程中，梁筠涵的樂理課是最受學子們歡迎的。人美不說，還端莊秀麗，出身高貴卻從來不擺架子，逢問必答。
按理說，有這樣一個完美的女先生，那些女學子們應該挺嫉妒才對，但梁筠涵所教的學生中，不去說那些視梁筠涵為夢中情人，仙子女神的男學子。就連眾多女學子也被梁筠涵那股氣度所折服，絲毫生不出嫉妒之情來。
“今日教授於你們古曲《江南》，男子鳴之以簫，女子理之以琴，最後再琴簫合奏。”
梁筠涵當然不止隻會瑤琴這一種樂器，能讓洛清怡甘拜下風，讓徐梓媛言聽計從，讓方瑤視之為偶像的人，自然是一個才學淵博，所學甚廣的奇女子。要不然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徐瑾辰為何獨獨鍾愛梁筠涵？
梁筠涵先是輕撫一首琴曲，然後拿出一杆洞簫，悠悠吹奏起來。
雖然聽過梁筠涵很多次所彈之曲，可每一次再聞此音，都給楊孟君一種驚豔的感覺。
“憑窗飲茗楓漸弄，秋思滿園，音述故園情。”
這個被封為“舒音郡主”的江南女子輕撫一曲《江南》，此情此景深深印在楊孟君心間。
還有兩個時辰的光景就要放課，梁筠涵見此間學子彈奏江南的手法也越來越嫻熟。輕笑一聲，“既然大家都練習的差不多了，那就請我們大唐雙珠郡主來給大家共同演奏一曲如何？”
“好啊，能親聞瓊珠郡主和明珠郡主共同合奏這千古名曲，實乃我輩幸事！”
洛清怡聞言也呆了呆，隨即撇了身後徐梓媛一眼，對著楊孟君道：“孟君，你洞簫給我用用。”
楊孟君也明白梁筠涵此舉深意，忙不迭的遞過自己剛才所用之簫。
見洛清怡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徐梓媛也不甘示弱的再次認真調好琴弦。
簫聲急急如落雨，琴音清和如鸚啼。
洛清怡兩人本就出自世家名門，其絲竹之藝高了此間學子豈止一籌？眾人本來對兩人的合奏以期待居多，可隨著兩人越來越默契的配合，眾人眼中的欽佩驚豔也越來越濃。
一曲終，洛清怡把洞簫歸還給楊孟君，一言不發的坐在少年身旁。
梁筠涵本就是樂理大家，豈能聽不出兩人合奏之中的那股“心意”？這位舒音郡主心裏幽幽一歎，想讓兩人摒棄己見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兒。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眾人還意猶未盡的時候一旁計時水漏又“叮”的一聲響。
梁筠涵的課沒有那麽多規矩，隨意而來，隨意而去。不像別的先生們那樣，來的時候要行禮，走的時候也要行禮。
梁筠涵提著古琴走到三人身前道：“咱們四個一起去吃飯吧。”
“嗯，好呀，這兩天一直看他們幾個大老爺拚酒實在無趣，終於能好好吃頓飯啦。”
梁筠涵揉了揉洛清怡小腦袋，“他們喝酒又沒讓你喝，你瞎開心什麽呀？”
“哼，孟君才跟我一般大，就被他們拉著喝酒，萬一喝壞身體怎麽辦？”
“呦，這就開始明目張膽的關心小情郎了？老實交代吧，孟君嘴上的胭脂是怎麽回事？”
洛清怡立馬支支吾吾道：“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啦.……”
梁筠涵眼中打趣的看了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徐梓媛一眼，驚道：“不會是梓媛親的吧？”
洛清怡立馬不淡定了，跺跺腳道：“我親的我親的還不行？哼……太羞人了。”
楊孟君也有些無語，“筠涵姐姐，我嘴上的胭脂很顯眼麽？”
梁筠涵搖頭道：“不是太明顯，不過我也是女子啊，還是可以一眼就看出來的。”
四人還未到國子監飯堂，楊孟君就發現飯堂門口有一襲惹眼的紅衣亭亭玉立再其上，紅衣也正好望向緩緩而來的四人。
近了，楊孟君也看清了紅衣麵目，竟然是慕子情。
楊孟君率先抱拳道：“見過慕姑娘。”
少年對於這個能以女子之身使出楊家槍法的女中豪傑也是欽佩不已。
慕子情明媚一笑，“見過楊公子，今日不請自來，冒昧在這裏等候楊公子，還請楊公子海涵。”
“哦？慕姑娘專程在這裏等我？”
“嗯，你忘記了？我還想請教你一些疾字決和崩字決的用法呢。”
“哈哈，好說。要不咱們先一起用餐？”
“可以麽？”
梁筠涵掩口輕笑道：“當然可以了，嘖嘖.……孟君這桃花運簡直不斷啊。清怡，姐姐我也開始有點喜歡孟君了，咋辦？”
洛清怡嘟著嘴道：“筠涵姐姐，連你的欺負我？”
“哈哈，丫頭。姐姐跟你開玩笑呢。”
用過了午飯，楊孟君在洛清怡幽怨的注視下和慕子情一道走向武極閣一處校場。
兩人邊走邊聊，“楊公子，真是麻煩你了，把你就這樣叫過來，洛小姐.……”
少年故作老成的擺手道：“誒，無妨，清怡並不是那種沒事就吃飛醋的小女生。”楊孟君說這番話的時候麵不紅心不跳。
慕子情麵色憂鬱，“真羨慕你們啊，可以在自己大好年華裏想去喜歡一個人就去喜歡，不用考慮那麽多。”
“慕姑娘你也可以啊，而且你看起來也不是很大嘛。”
“我跟你們不一樣的，背負的東西太多了，況且，我今年七夕過後正好十六。”
“哦？七夕那天出生的？”
“是啊.……”
楊孟君輕出口氣，“慕姑娘，你所言的背負甚多，指的是什麽？”
慕子情飛揚一笑，掩飾住心裏那股黯然，“沒事啦，有感而發而已，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不知不覺間，兩人也到了武極閣中供學子平時比武試煉的一處校場。
慕子情熟練的從兵器架上抽出兩根製式木槍，遞給楊孟君一柄，“國子監有規定，平時上課時隻能用這種木槍，不過咱倆隻是練習招式，不打鬥，想來木槍也可以。”
楊孟君點頭道：“不錯，雖然是木槍，但這質地也可以，黃楊木彈性很強，正好適合疾字槍決。”
楊孟君提著木槍走到中間，問道：“慕姑娘，疾字決裏麵共十二式槍招，你會多少？”
“嗯……都會，不過都不太熟練，臨敵對決時沒有好的時機也打不出來。”
“好，十二槍招，先從一閃雷給你說起。”
“那就拜托楊公子了，前天楊公子用一閃雷逼退徐瑾辰那一槍，可謂風姿卓絕啊。”
“咳咳，往事就不提了。”
楊孟君抖了抖黃楊木槍，想了想楊正平當日教自己這招所說的話，然後對著慕子情道：“疾字槍決，其精髓就在於一個疾字，疾疾如風，疾疾如電。”
“而這疾字決第一式一閃雷更是如此，不僅需要極大的爆發力，更需要準勁。”
慕子情皺眉道：“這我明白，可是每次練習一閃雷的時候總是跳起來後就使不上勁，準頭倒是沒問題。”
楊孟君想了想道：“那就省下跳起來的那一下，直接發動，可以麽？”
慕子情美眸一亮，驚喜道：“楊公子可能為我做個示範？”
楊孟君指了指遠處一個木人道：“那就用這個木人為假想敵，你看好了。”
楊孟君輕輕拋起木槍，隻扔到胸前那麽高，然後任由木槍下墜。
就在木槍快要落在地上的時候，楊孟君突然提腳對著槍尾就是一踹，然後木槍離弦箭一般對著木人精準的襲去。
木槍一閃而過，一個呼吸間就深深紮在了木人胸口一處草團內。
慕子情美眸一亮，“還能這樣？”
“對啊，女子力道本就不如男子，索性就去繁從簡，從靈敏方麵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