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文通寰宇
李毅看著滿座苦思冥想的年青男女，對著身邊皇後笑問道：“娘娘，依你看誰能斬獲這次的文試第一？”
皇後朱唇輕啟道：“想來還是清怡機會多些，其次便是梓媛還有筠涵。不過也不好說，這三女之所以久負盛名是因為家世超然。國子監也大有才學淵博之士，更何況還有如此之多的外地士子，陛下讓我猜，臣妾可猜不到啊。”
李毅哈哈一笑，輕握住皇後白嫩的小手道：“是啊，這天下依舊是世族毫閥的天下，寒門士子想要崛起太難了。清怡號稱我大唐第一才女，可民間有學問的女子也不少啊，隻是沒有機會走到台前而已。”
皇後柔柔一笑道：“陛下所慮甚是，這種局麵的確需要改變，不過……陛下不是和三高官官已經密謀許久了嘛，想必陛下心中也早有定計了吧？”
李毅輕聲一歎，眯眼道：“是如此，但何其難啊。這種局麵不是一些政策，一些改革政令就能改變的，還需要一柄快刀亂斬一通，徹底打破僵局才行。”
皇後給李毅倒了杯酒道：“這柄快刀你心裏不是早都有人選了嘛，隻等一個時機而已。”
李毅尷尬道：“什麽都瞞不過你啊，沒錯，依舊是楊家之人。”
想要改善目前這種世族豪閥擁地為重的場麵，除了三省主官和李毅的政令以外，必須要有一個敢殺，有能力殺的人去剿滅一切不服新法，不尊皇命之人。
楊孟君就是李毅和洛林親自選的這個人物。楊孟君當日來臨安拜訪過洛府後，洛林就預感到自己需要找的人來了，所以就立馬去皇宮告知李毅，不料李毅竟然也有此想法。
打破豪族執掌一州一地軍政的這種局麵，大量提拔寒門子弟的地位，使大唐可用之才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就是李毅和洛林三人聯手譜寫的一幅江山圖。想要實現這種局麵，必須先掃除奸凶，重立大唐，然後再固守北境，使中原從此無憂。安內必先攘外，這就是李毅的方略，安內是楊孟君，攘外還是楊孟君！
洛清怡速度極快，提筆前後才一刻鍾的時間就作好了題目。大眼睛眯成月牙狀，對著宣紙輕吹口氣使墨色稍凝。
洛清怡起身拿著宣紙遞給一旁靜立監視的太監道：“寫完了，交卷。”
這太監也知道洛清怡的身份，唯唯諾諾道：“洛小姐果真文才超然，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便成詩一首，佩服。”
洛清怡也不回話，有些示威的瞄了一眼正麵露驚容看著自己的徐梓媛，得意的哼了一聲便向楊孟君走去。
徐梓媛收回目光，深深呼吸一口氣平靜一下心境，繼續提筆書寫。
又一刻鍾過去了，徐梓媛梁鈞涵幾乎同時起身交卷，和這個哥哥對其一直思慕不已的女子對視一眼便邁開了視線，施施然的回到各自親朋身邊。
待洛清怡走到身邊後，楊孟君低聲問道：“這也太快了吧？不多想想再交卷？”
洛清怡小手拍了拍，胸有成竹道：“這又什麽難的，寫的不好也無所謂了，趁機把什麽第一才女的稱號讓給別人多好。”
楊孟君無奈一笑，別人求之不得的東西反被這少女弊之若履。
見楊孟君如此神情，洛清怡皺眉解釋道：“這第一才女的稱號哪裏是在誇人，簡直是在罵人嘛，整天被鈞涵姐姐還有玉兒借此打趣，可煩了，還不好意思。”
待徐梓媛路過的時候，楊孟君微微一怔，還有如此美貌的少女？
徐梓媛也發現了楊孟君看向自己的目光，徐家少女對著楊孟君神色有些曖昧的笑了笑。
待楊孟君收回視線，徐梓媛示威般的衝洛清怡嘟嘟嘴便不再去看洛清怡，徑直走到徐瑾辰身旁站定。
洛清怡小聲嘀咕道：“長的跟狐媚子一樣，有什麽了不起的。”
楊孟君自然聽到了洛清怡自言自語一般的話語，問道：“清怡你認識剛才那位姑娘？”
洛清怡點頭道：“是啊，她就是徐瑾辰的妹妹徐梓媛。”
楊孟君沉吟道：“既然是徐家的人，為何還對我發笑？徐家不是都挺敵視我的嘛？”
洛清怡頓時瞪著秋水眸子道：“什麽？她對你笑了？什麽時候？怎麽笑的？表情如何？”
楊孟君一時間也被少女這番發問給整蒙了，輕咳一聲笑道：“就是普通的笑啊。也不知道是對我還是對吳大哥或者韓大哥。”
洛清怡拍拍胸口如釋重負般道：“那就好，記著啊孟君，以後不準搭理她。”
楊孟君不解道：“這是為何？”
吳衝在一旁打趣道：“楊小子你真傻還是假傻？清怡丫頭明顯吃醋了嘛，哈哈哈。”
楊孟君頓時無言以對。
洛清怡更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樣，向著吳衝張牙舞爪道：“呸，本小姐會吃那個狐媚子的醋？”
楊孟君六人不知道的是。徐梓媛回到哥哥身邊後便一直盯著楊孟君的背影看個不停。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眾士子也紛紛交了卷。有人歡喜，有人憂。一些發揮超常的士子喜笑顏開，連連向身邊同窗說道個不停。也有些士子唉聲歎氣，連道失算失算。
不得不說國子監的執行效率是真的高。數百位老學究一般的理學大家一會兒的功夫便看完了一萬太學學子用半個時辰所做的題目。
洛林接過五十張宣紙遞給洛林三人道：“洛大人，這便是此次一萬名文林士子所作之詩詞歌賦中選出來的五十份，還請過目審查。”
洛林眯著眼道：“好，你先下去吧。”
洛林三人輪番觀看，最後留下了十張宣紙，忙不迭的交給李毅道：“啟稟陛下，這便是微臣三人所認為的此次文試最好的十篇作品，還請陛下審閱，定下最終名次。”
李毅逐一看了一遍後，神色玩味道：“這些都寫的極為出眾，不過要說學問的話朕還不如你們三個呢，你們定吧，最終結果直接宣布遍好。”
洛林三人對視一眼，對於李毅那點心思豈能不明白，洛林眯眼笑道：“稟陛下，老臣三人也所學有限，倒不如當中朗誦，讓在坐的所有人共同定下排名？”
李毅哈哈一笑道：“好，為了不耽擱接下來的武試，就讓國子監的教書先生們一同投票吧，不過當眾朗誦還是可以的，讓臨安子民們也欣賞欣賞大唐新一代士子們的文采。”
洛林抱拳道：“遵旨。”
這十份詩詞歌賦裏麵，既有洛清怡的，也有徐梓媛的，李毅剛開始讓三人共同審核不過是句不是玩笑的玩笑話罷了。
洛林喚來一名禦林軍都尉道：“這十首作品你叫一百禦林軍來此，齊聲讀出，讓在坐的所有人都聽聽，這也是陛下的旨意。”
百名禦林軍很快就到齊了，這都尉站在前麵喊道：“我讀一句你們重複一句，大聲點。”
“霽雨晴初濃陰後，青冥破雲幽，重陽敬濁酒。玉階闌珊，北雁繞梁間。
八千魂歸古陽右，白裘卷重樓，道不盡風流。朔氣相風，東籬盼回眸。
所作者，洛清怡。”
而徐梓媛卻是洋洋灑灑二百多字的一首賦，以“和風起於青萍之末兮，皎月隱於雲端。”開頭，以“驚雷震於長空兮，國將安於太平。”結尾。此賦整體篇幅極長，風格也比較豪邁，用詞質樸無華，但字裏行間卻充滿了一股不可言述的英氣，根本不像是一個二八女子所寫。
待一百禦林軍甲士讀完十篇作品後。楊孟君讚揚道：“可以呀清怡，一刻鍾就作好這麽一首詞。”
洛清怡小臉上滿是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誰，哼哼。”
這十篇作品，洛清怡徐梓媛梁鈞涵還有左良玉紛紛上榜。剩下六篇其中有四篇都是國子監文賢閣學子所寫，剩下兩篇是外地士子創作。
一個被提名的外地士子聽到禦林軍高聲誦讀自己所寫的詩篇，先是楞了楞，然後狀若發狂，抱著身旁親友痛哭不止。
很快，國子監理學大家們就把這十份作品排好了次序。
洛林有些愁然的向李毅抱拳道：“啟稟陛下，此次文試前三名分別是洛清怡，徐梓媛，還有梁鈞涵。”
李毅好笑道：“哦？竟然是三位女子？看來我大唐男兒誌不在此啊。甚好，甚好，有如此多的少年俊傑想赴邊報國，實乃我大唐之福啊，哈哈哈。”
中禦府太監總管站在台前道：“洛清怡，徐梓媛，梁鈞涵上前聽旨。”
洛清怡明眸一亮道：“看來我有希望了。”
楊孟君嘖嘖歎道：“厲害啊清怡，快去接受封賞，以後可得叫你郡主了，哈哈。”
雖然喜悅，可並沒有被衝昏頭腦，少女略帶忐忑道：“還有鈞涵姐姐和徐家狐媚子呢？也不知道我具體排名咋樣。”
三女走上台前，極有默契的一起跪地道：“參見陛下。”
李毅伸手笑道：“快起來快起來。洛愛卿，宣布結果吧。”
洛林猶豫了一下道：“第一，洛清怡。第二，徐梓媛。第三，梁鈞涵。”
洛清怡聞言後張了張小嘴，再次跪地道：“多謝陛下隆恩。”
徐梓媛皺眉道：“洛大人，是不是國子監文賢閣屬於您掌管，故此有些偏失公正？我所作的賦哪裏比洛清怡的差了？”
徐仁壽在一旁沉著臉厲喝道：“梓媛你大膽，你在懷疑國子監的公正麽？還不向陛下請罪？”
徐梓媛眼淚都快出來了，倔強道：“就不，我需要理由，如果我真的沒有洛清怡寫的好，我寧願受罰！”
洛林歎息一聲，對著李毅抱拳道：“還請陛下為這三人的作品重新排名，以保公正。”
李毅大手一揮道：“不必，朕雖然沒你們這些讀了一輩子書的大家們懂的多，可賞析一些詩詞還是可以的。依我看，三女作品各有稱道處，沒有高下之分。這次文試就讓三女並列第一吧，一次封三位郡主又有何妨？”
梁鈞涵本來有些擔憂的看著徐梓媛，聞言後也跪地道：“謝陛下隆恩。”說著的時候還輕輕拽了一下徐梓媛的裙角。
雖說洛清怡和徐梓媛勢如水火，可梁鈞涵卻不一樣。這個淡雅出塵的女子對誰都極為和善，性格溫柔如水。
徐梓媛輕出一口氣，也跪地謝恩。
李毅雙手負後，眯眼看著腳下三女，開口道：“封洛清怡瓊珠郡主，徐梓媛為明珠郡主，梁鈞涵為舒音郡主。希望你們三人從此再無間隙，和諧相處，共扶我大唐之社稷。”
“封戶部尚書梁軒為尚書省侍郎，輔佐洛愛卿共治尚書省，封國子監右祭酒洛言為戶部尚書。”
李毅笑眯眯的看向台下眾人，洛林聞言後原本眯著的眼睛略微睜開了一點，徐仁壽悄悄歎了口氣。王鶴依舊老神在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被封賞提拔的兩人，立馬上前，神色大喜。跪地道：“多謝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番提拔，被封三位郡主的女子隻是多了些名頭而已，並沒有太大實權。而梁軒也因為女兒的原因升官到了尚書省二把手的位置，位列正二品。洛言也由四品的禮部官員升任到從二品的一部尚書，唯獨徐家沒有人獲封高位，官升一級。
從此，洛家一丞相一尚書一郡主，三代人皆身居高位，這等家族必將名流青史，為世人所津津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