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名動江南
四珠天芒回到揚州城,直奔太守府而去。
到了太守府,也不管門在關著,翻牆便入。
到了大堂外終於碰到了太守府管家,管家微微一怔道:“你是何人?怎麽進來的?”
黑衣天芒不耐道:“我是你們太守親軍,太守可在府中”
管家也知道江太守有一群神神秘秘的親軍,自己也從來沒見過,隻知道太守大人對這群人向來也禮敬有加。
管家抱拳道:“江太守此刻應該在崔府,並不在府裏。”
四珠天芒皺眉暗道一聲“媽的”。也不管管家,徑直出了太守府往崔府而去。
江公義和德馨先生兩人坐在書房內。江公子苦著臉歎息不止。德馨先生也皺著眉毛微眯著眼,看不清楚內心所想。
隻見下人突來來報說有一黑衣人前來。
江公義眼中精光一閃,三步並兩步的出了書房。
四珠天芒見太守出來,冷聲直接問道:“江太守下午可曾使用天芒令?”
江公義連忙道:“沒啊,到底怎麽回事?”
四珠天芒瞬間瞪著眼睛,咬牙道:“沒有?我四十多號弟兄白死了?”
江公義見四珠天芒如此神情,哭喪著臉連忙問道:“我的天啊,到底怎麽回事。”
四珠天芒緩緩出了口氣,把事情解釋了一番。
說罷,四珠天芒冷聲道:“我四十多個弟兄就這樣死在了城外山上,你讓我如何去給上麵交代?”
江公義聽四珠天芒說完,張著嘴,雙眼無神的坐的地上,也不言語。
看太守如此態度,四珠天芒便知道這次絕對殺錯了。閉著眼睛,鼻翼微顫。
德馨先生連忙問道:“那良兒呢,也就是那個給你下令的男子。”
四珠天芒轉身冰冷道:“不知道!不過這見事情我會如實上報朝廷,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罷就出了崔府。回到所在營盤騎馬直奔臨安,也不管雨後道路泥濘。
德馨先生趕忙叫來管家道:“趕緊叫人跟我去西城外。”
管家也明白事態嚴重,立馬去辦。
到了城外山上破廟前。德馨先生借著火把看清楚了此間場景,隻覺得渾身冰涼,身後下人們也不由自主的咽著唾沫,口幹舌燥。
一幅人間地獄般的場景出現在眾人眼前,地上全是血,雨水根本就衝刷不幹淨,混著泥漿,緩緩流往山下。
德馨先生耐著嘔吐的感覺,舉著火把一個個的找了過去。心裏暗道:“良兒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突然一個急促的聲音傳來:“老爺,公子在這裏!”
德馨先生不顧腳下泥水,快步的走了過去。
隻見崔良一臉猙獰的昏迷在地,上半身倒是沒什麽血跡,可下半身卻淌著片片暗紅。
德馨先生本來有些略微放鬆的心看到兒子下半身的時候又狠狠的提了起來,連忙招呼隨從們扶起崔良。
一個下人檢查了一番支支吾吾道:“老爺,公子.……公子他.……”
德馨先生急的滿頭大汗,再不顧文雅,吼道:“良兒到底怎麽了?”
下人心一橫道:“公子恐怕以後不能再行人道了。”
德馨先生如遭雷劈。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自己隻有崔良這一個兒子,而整個崔氏第三代也就隻有這一個男丁啊!
要是崔良以後真的就.……那該怎麽辦?崔氏一門又該怎麽辦?
德馨先生楞了好久,才開口顫顫道:“先把良兒抬回去,立馬找郎中救治!”
江公義看著嶽丈本來雖然老,但是一直精神奕奕的背影緩緩佝僂,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酸意。
江公義緩緩道:“爹,事已至此,隻能聽天由命了。您……不是還有我嘛。”
德馨先生瞬間爆發,怒道:“還有你?你要是不把天芒令給良兒,能出如此大禍?你以為你這太守還能做多久?怎麽如此沒有分寸?”
江公義也被嶽丈一番怒問弄的手足無措,苦道:“絕對不能讓凶手逍遙法外,必須給良兒報仇!”
德馨先生道:“報仇?哼,能報仇就好了!”
說罷也不管女婿,在下人的攙扶下踉蹌的走下山去。
一個時辰過去,小二也熬好了藥給方瑤端了上來。方瑤捏著楊孟君臉頰,一點一點的喂少年喝下去。
方瑤揉了揉眉心,疲憊道:“小哥你也去休息吧,我著看就好。”
小二此刻的確很困了。白天的時候酒樓裏各地士子絡繹不絕,也忙活了一天,剛睡下沒多久就遇到這檔子事。
小二嘿嘿一笑道:“那行,我就先回了,姑娘要是有什麽吩咐叫我就好。”說著還打了個哈欠,也不想在美人麵前有什麽不好的形象,連忙用手遮住嘴。
方瑤也沒注意到小二這個小動作,依舊麵露愁容的看著少年蒼白的麵容。
小二輕輕退了出去關上房門,到了自己樓下住的屋子,拿出席被又重回了樓上,就在楊孟君門外打起了地鋪。
一夜無話。
隔日早上,天還沒亮小二就起床,收拾了一番,自己到灶台上熬了些稀粥端了上來,輕輕推開房門,放到桌子上。
方瑤就趴在楊孟君床邊睡著,就算睡覺也是皺著娥眉。
小二輕喚道:“姑娘,姑娘醒一醒。”
方瑤迷茫的睜開眼,看小二在一旁站著,問道:“小哥有什麽事麽?”
小二賠笑道:“打擾了姑娘實在不好意思,我剛熬了些粥,姑娘你喝點。照顧人也得保持自己有精力不是?”
方瑤溫柔一笑道:“謝謝小哥了,待他們醒了我再給你銀錢.……”
小二一擺手打斷了方瑤道:“哎,一碗粥而已,不打緊的,我也得下去忙了,姑娘你喝了粥再睡會兒。我有閑空了就上來看看。”說完也不等方瑤回話,手腳便利的退了出去。
前幾天楊孟君三人剛到醉江南入住的時候小二還隻覺得三人郎才女貌。後來楊孟君跟崔公子發生矛盾,自己勸了楊孟君一番。楊孟君稱自己為“仁兄”,而這個看起來年歲比自己還小的少年明顯也是一個世家子弟。可少年看咱的眼光卻不像別的世家子弟那樣,這少年是真的把人當“人”。自那以後小二對楊孟君三人就倍有好感。
前天三人逛街回來的時候還給自己帶了隻醬鴨子,雖說不貴,但讓自己心裏暖烘烘的。
昨晚看少年渾身是血的被背了回來,自己也嚇了一跳,可隨之的就是深深的擔憂。生怕這個叫自己仁兄的少年就這樣沒了。去找郎中的時候也不顧一切的,背著郎中就跑了回來。不就是想早點給少年看一看?睡覺的時候在他們房門外打地鋪,也是擔心自己睡的沉,半夜要是出點啥事那姑娘有叫不醒自己,萬一耽擱了咋辦?
在這醉江南裏做了這麽久的工,什麽人沒見過?一些世家子弟有時候大方的給咱幾個賞錢不也是為了彰顯自己風度,一搏佳人一笑?還有些直接就是像看狗一樣看著自己。
這麽多年來,楊孟君是第一個正眼看自己的人。那隻醬鴨子雖說不值幾個錢,可對小二來說,比樓裏那些玉盤珍饈都來的貴重!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雖然我隻是個店小二,可也是我大唐子民啊。咱們唐人從來不做那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事!
搖了搖頭便不再多想,小二拿起抹布熟練的開始拭擦著桌椅板凳。
等吳衝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拍了拍有些隱隱作疼的頭顱。吳衝這才開始打量著四周,看到已經在酒樓房中,又看到楊孟君方瑤都在,這才暗暗鬆口氣。
吳衝沙啞道:“瑤兒,瑤兒?”
方瑤喝了粥便再次趴著睡去,聽到有人喊自己,才悠悠轉醒。
看吳衝掙紮著坐了起來,方瑤連忙起身去扶著吳衝。
吳衝嘿嘿一笑,明顯頗為享受方瑤的照料。苦著臉道:“瑤兒,有沒有酒啊,渴死我了。”
方瑤也現在也不在意吳衝這樣喊自己,撫著吳衝坐好才開口道:“受傷就別喝酒了,我給你倒杯水。”
待茶水端來,吳衝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道:“孟君怎麽樣了。”
方瑤皺緊細致的眉頭道:“還不知道呢,到現在也沒醒。”
吳衝輕咳了一聲,像是安慰方瑤也像是安慰著自己道:“不用擔心,這小子也不是短命相,不會出事的。”
方瑤憂心忡忡的緩緩點了點頭道:“吳大哥你餓嗎?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吳衝倍感受用,嘖嘖,還是受傷好啊。
看著吳衝越來越猥瑣的笑臉,方瑤學著楊孟君的樣子翻了翻白眼,也不管吳衝,先去給他弄寫吃的,吃不吃就看他自己了。
吳衝傷勢相比於楊孟君倒是輕一些,隻有背後那一道大口子,其餘都無妨。而楊孟君主要是失血過多,身上大大小小三十多道傷口可不是假的啊!
昨日曲水流觴之後,楊孟君三人便直接策馬回到了城裏,本來一些想來拜訪的士子看天色不善,也隻能思忖著待明日再去吧。
不過各自回到了住處與友人小酌三盞兩杯的時候也談論此事,一傳十十傳百,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滿城的人也都知道一個外地來的名為楊孟君的士子得了曲水流觴頭名。更有甚者,當晚就把楊孟君所做的《江山賦》還原了出來。
而楊孟君端酒立於望海閣下吟賦的形象風采也傳的滿城皆曉。聽人談論這一段的時候也都拍了拍桌子道一聲“瀟灑”!說不盡的風流,言不完的倜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