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初寂的黑衣下
身後雲蘇見此,急忙跟上。
初寂對這片樹林十分熟悉,若在平常,雲蘇肯定是追不上他的。
但今日,他先中了毒,氣血雙虧,即便服用過解藥,也有些氣虛。
任憑他再怎麽逃,雲蘇依舊能輕而易舉的追上。
眼看著雲蘇腳步越來越近,初寂有些急了,一咬牙直接回身揮出一掌!
雲蘇也不甘示弱,運集真氣對上。
霎時間,山林中又響起陣陣悶響聲,兩人打得難舍難分。
而此刻,對上初寂近身搏鬥的雲蘇這才明白,為何煉丹師協會那幾位長老對這個弟子這麽看重。
他的實力,的確不俗!
若不是她身上秘密眾多,又有獨一無二的劍訣功法,誰勝誰負還真說不準。
但眼下這樣的情況,明顯是雲蘇更占上風。
一時間,初寂的神色變得難看起來,招式也越來越急。
“砰!”一聲悶響,兩人同時後退,卻在刹那之間,又衝了上來!
各種真氣狂肆湧出,“噗噗噗”幾聲布帛撕裂的聲響傳出。
雲蘇抬頭,這一刻,初寂身上的衣服竟承受不住力量碰撞的爆炸,直接炸裂開。
與此同時,雲蘇看到了那黑色布料包裹下的皮膚。
那是人類該有的皮膚嗎?
就好像岩漿水滾過一樣,凹凸不平的皮肉之上,有的猩紅,有的烏黑,有的青紫!
那凸起的傷痕,像一條條醜陋卻猙獰的蜈蚣,隨著他心跳的起伏,在微微彈跳。
隻一眼,雲蘇的表情便整個的怔住了。
“你……”
她剛想說什麽,初寂臉上的麵具似乎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力量,“卡擦”一聲裂開了一條縫隙。
雲蘇話語頓住,對麵初寂察覺到不對勁兒,幾乎是麵具裂開的前一刻,雙手並用直接按住了臉上的麵具。
“卡擦”,麵具整個的碎裂,即便初寂動作再快,雲蘇也從縫隙中看到了一些他的臉。
猩紅的顏色,凹凸不平的表麵,皸裂開的皮膚,讓人毛骨悚然!
這一瞬間,雲蘇似乎有些明白這家夥為何全身上下都被黑衣裹得嚴嚴實實了。
他全身的皮膚,竟全都毀了?
看到雲蘇震驚的表情,初寂神色變了,也顧不得再與雲蘇糾纏,直接轉身就要衝進樹林。
就在此刻,樹林那邊傳來一聲呼喊,“師兄!別走!”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初寂的身子整個的僵住,隻因為這聲音音色,他很熟悉。
他整個人都僵在原地,身後傳來腳步聲,很快,袁汝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
“師兄,真的是你!禦王妃讓小蟲尋我時,我還有些不相信,沒想到,真的找到你了!”
袁汝雙眼明亮的望著麵前的初寂,眉眼中滿滿的赤誠之色。
初寂一手捂著臉,一手握著兵器,僵在原地沒有動。
“師兄,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你知道我在找你嗎?爹爹他,他出事了。”袁汝說著,臉色一下子便委屈了起來。
“師兄,你不會看著我爹死的吧?當初我爹可是最疼師兄的!”
袁汝眼巴巴的望著初寂,這麽說著,眼淚便忍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下來,手一伸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
那一瞬間,雲蘇敏銳的看到初寂身子猛的繃緊。
“師兄,現在隻有你能救我爹,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袁汝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抽泣著道。
聽到這句話,初寂才仿佛回過神,手一掙,一股暗勁兒直接將袁汝雙手震開。
扭頭看了一眼袁汝,他冷著臉開口,“當初離開煉丹師協會便已經說過,今生再不回去,袁汝,你忘了嗎?”
“我沒忘,可是如今情況不同,師兄,爹危在旦夕,昏迷不醒,如果你不管他,他隻有死路一條。”
“師兄,求求你,求求你!”
袁汝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哭訴。
“爹爹以前對你如何你不會忘記,師兄,如今爹爹出事,你真的忍心見死不救嗎?”
那一瞬間,初寂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握緊,神色也為之動容。
他又如何能夠這麽輕易便說放下?
那是他的師父,是他身上這些本事的傳授者。
“我……”
“師兄,你如果不答應,我就不起來!”袁汝生怕被再次拒絕,急忙打斷他。
見此,初寂輕輕歎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我……答應。”
一處天然形成的山石洞中,初寂取了一些貼身物品,便隨袁汝下山離開。
他身上的衣袍和麵具,都已經重新換過,一張臉,隻露出一張嘴巴。
一路上,袁汝卻仿佛沒察覺初寂的沉默寡言,不斷的在訴說著這些日子,煉丹師協會發生的事情。
當聽到丹障之力爆發時,是雲蘇幫忙才救下了他們這些人時,初寂扭頭深深看了一眼雲蘇。
原本對雲蘇三分怨懟,此刻全都化作了塵煙。
一天後,三人回到了煉丹師協會。
看到床上那個昏迷不醒的老人時,初寂麵具下的眼眶一下子通紅了起來。
他常年躲藏在山上,卻並不代表對這裏的人或事,可以做到無動於衷。
在那件事之前,他也是煉丹師協會內的天才弟子,享盡無數人的羨慕尊重!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袁章給的。
這是他的師父。
“丹障之力恐怖如斯,這一次全看著血荼珠的力量護住心脈,他才撿回一條命。”
“但即便如此,想要清醒,也需要一些手段。”會長在一邊輕聲解釋,眼睛卻一直都在注意著初寂的神色。
麵具擋住了他的臉,卻依舊能看到動容的神色。
會長輕輕歎了口氣,緩聲道,“當年的事,的確是我們錯怪了你,這麽多年,你師父內心深處,也是擔心你的。”
“這一次回來之後,便留下來吧?”
會長這話一出,初寂原本有些通紅的眼睛微微一顫,漸漸恢複了原本的冷漠。
“我已經習慣了那邊的生活。”
話音落下,他直接轉身出了房間。
見此,會長隻能徒勞的歎了口氣,扭頭看向一邊的袁汝。
“你小時候與他關係極好,即便是當年他被冤枉時,你也是站在他身邊的,你的話,他應該會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