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回京 2
第716章 回京 2
終於後半夜景妍醒過來。
小姑娘迷迷糊糊看見眼前守著的母后和姐姐。
「我這是……」
「景妍你總算醒了」，景珠眼前一亮，忙叫醒娘親。
葉思嫻看到女兒睡眼朦朧一臉憔悴，邊讓景珠去倒水叫邊上前探景妍的額頭。
「總算退燒了，妍兒你可要嚇死我」
景妍也想起昏迷前的難受與煎熬，不自覺掉下眼淚：「讓母后擔心了」
「豈止母后擔心，我和淵兒衍兒三個也守了你大半夜好不好？」，景珠拍了拍胸口，遞給妹妹一碗茶水。
喝了水換完衣裳，景妍才發覺自己的裡衣已經濕透。
葉思嫻默不作聲照顧女兒，直到三人收拾妥當重新躺下，她才淡淡問。
「是擔心尉遲將軍？」
「這麼大風雪，嶺南也危險，母后不可能放你去的」
景妍又忍不住垂淚。
「女兒知道，可我害怕他出什麼事，宮裡所有人都在說那幫水匪多麼窮凶極惡，連父皇都不放在眼裡」
「再窮凶極惡也是朝廷的事，不是你一個公主該想的，妍兒，你若實在不放心，可以傳信過去」
葉思嫻鄭重其事。
她萬萬想不到女兒小小年紀，竟也陷得這麼深，或許早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人家彼此已經放在心裡許久。
「真的嗎？」，景妍一雙眼睛瞬間亮起。
葉思嫻無奈拍著她的背：「是真的，但你現在必須立刻睡覺養好身體，明日一早還要趕路，不回宮怎麼可能會有人替你送信？」
景妍聞言立刻乖巧閉上眼。
葉思嫻苦笑替她蓋了蓋被子，轉頭又看看已經睡熟的大女兒，這才徹底放下心。
……
母子一行人回到宮裡已是臘月二十。
趙元汲親自將她們接了回來，小別重逢更勝新婚，當夜兩人竟難得貼心貼意說了半宿的話，一夜春宵自不必提。
次日一早帝王上朝離開，景妍迫不及待拿著信封跑到母親房間。
「母后，您說過我可以送信的」
「放下吧，回頭母后交給你父皇，讓他隨旨意一起發過去可好？」，葉思嫻沒有拒絕。
景妍高興謝了又謝，臨走還在母后臉上親了一口。
葉思嫻苦笑不得，指著景妍的背影對靈芝吐槽：「你們瞅瞅，這麼多年我這個做娘的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眼下為了她的心上人」
「所謂女大不中留，皇後娘娘還是盼著將軍平安歸來，好讓公主風風光光定親嫁出去吧」
一說嫁女兒，葉思嫻開始不舍。
手裡的話本也看不進去，對著窗外的雪花長吁短嘆起來。
靈芝一樣一樣給她彙報宮裡的事。
說後宮和睦，闞貴妃漸漸也能管事了，還讓人去照看惠昌公主。
又說其他貴人美人不敢生事，一個個都窩在宮裡過小日子，偶爾會有人偶遇皇上，皇上來者不拒心平氣和，外人看來當真是雨露均沾。
又說這些天皇上格外忙，批摺子見大臣，但總不忘日日來棲鳳宮坐一小會兒喝杯茶。
和葉思嫻預想得差不多，她淡淡一笑。
「我都要嫁女兒做外祖母的人了，這些事也懶得再計較」
既然朝臣們那麼喜歡皇上雨露均沾，那就雨露均沾吧。
糾結掙扎這麼多年她徹底累了，她早該如此妥協的是嗎？
「別想這些事了，好好過年才是正經」
葉思嫻叫人把內務府的賬本拿來，自己一邊看一邊安排。
「今年各地收成不錯，年關也必定要熱鬧，只是嶺南還在亂著，要多囤軍糧，朝廷還是要節儉，就還是從宮裡開始吧」
「哎，好在宮裡人少，娘娘就要圖熱鬧也花不了多少銀子」，靈芝笑。
主僕倆有商有量，照規矩把年關各項開支添添減減。
……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年關。
除夕夜宴上，葉思嫻又變成高高在上的皇后，坐在帝王身邊端莊大氣，富貴萬千。
身為太子的長淵同樣舉止大方，過了年就九歲的小太子顯然很得大臣們的喜愛。
闞貴妃豐潤嬌媚坐在皇後下首，再往下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貴人美人們。
皇帝後宮充盈，帝后和睦，太子賢德能幹。
朝堂後宮在帝后乃至太子身上再挑不出半分毛病。
看著皇室宗親心甘情願一口一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葉思嫻言笑晏晏壓下心裡的諷刺。
當初萬民唾罵時這幫人又是什麼嘴臉，她不想回憶，果然在其位要謀其政。
如果自己早些醒悟過來，父親是不是就能多長壽些，母親是不是就不會帶著遺憾離開，哥哥是不是……
從遺憾中抽離，葉思嫻繼續戴上微笑面具，笑靨如花對待每個敬酒的宗室誥命。
一場大宴氣氛熱鬧，賓主盡歡。
初一又是忙碌的祭祖祭天。
不論中宮皇后還是東宮太子，從早忙到晚再次安靜下來時，任誰也不想再多說一句。
到初二宮裡終於閑下來，葉思嫻帶著孩子們在棲鳳宮足足歇息三天才緩過勁兒。
直到初五，天氣放晴，葉思嫻才終於有精神往御花園走走，看看開得正艷的梅花。
就在她以為可以好好歇息幾天再預備上元節時，夏侍郎家的夫人忽然遞牌子請求入宮。
葉思嫻猛地才想起，自己之前是派人通過氣兒的，人家主動些也不奇怪。
「快請進來，你們看我這記性，倒把這事兒忘得乾乾淨淨」
葉思嫻苦笑，靈芝忙叫人備上茶水將夏夫人請了進來。
小花廳里燃著香爐炭盆，地龍燒得暖暖的，夏夫人進門恭恭敬敬磕了頭。
「臣婦給娘娘請安」
「快坐」
夏夫人不卑不亢謝了恩，在葉思嫻下首落在，然後大大方方拿出隨身攜帶的禮物。
「這是夫君從關外帶來的蜜蠟手串和珊瑚珠，想著進宮一趟，娘娘們什麼也不缺，不過看著新鮮些，還望娘娘不嫌棄」
她本是來探口風的，帶點兒小禮物也無可厚非，這點兒不值錢的小東西正正好。
葉思嫻高高興興收下，誇讚幾句，說起正事。
「是本宮考慮不周，你家孩子已經弱冠，是得快一些」
「娘娘說哪裡話？我家小子剛剛領了差事，正是歷練的時候，哪裡只想著兒女情長」，夏夫人說話很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