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不怕天打五雷轟
第659章 不怕天打五雷轟
「多謝貴妃娘娘」,妃嬪們連連道謝。
從邀月宮出來,她們一個個議論著宮裡的規矩有多嚴,貴妃娘娘開了多少恩典。
「要我說,論心地寬大,還是貴妃娘娘更勝一籌,我聽趙姐姐說以往皇後娘娘都守著規矩,位分不夠不能召見家人的」
「李婕妤好像也這這麼說的,我還聽說皇後娘娘把妃嬪趕走,還逼死了一個人」
當初京城的女屍案市井坊間傳聞多得是,大家多多少少都有耳聞。
「噓別說了,宮裡隔牆有耳,咱們心裡知道就好」
「就是就是,連皇上都不理她,咱們多管什麼閑事,讓她自生自滅吧」
鶯鶯燕燕的美人三三兩兩結伴回宮。
路上還不停感嘆:「有孩子就是好,我看襄貴妃娘娘也就吃了沒孩子的虧,要不然這后位……」
「可不是,終究生了四個孩子,咱們也得努努力了」
「不知為什麼,皇上明明還年輕,春秋鼎盛的年紀怎麼就……」
有人感嘆皇帝不行。
眾人愣了愣卻沒人敢接話,大家心知肚明感嘆幾聲也就散開。
當日,幾乎所有大大小小的妃嬪但凡京城有家人的,都能在後宮召見。
這樣實打實的關照讓襄貴妃在後宮的聲譽更上一層樓。
宮裡上上下下提起襄貴妃無不感恩戴德交口稱讚。
而襄貴妃自己也沉浸在這樣的名利雙收里,無法自拔。
……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臨近上元節。
過了上元節年關也就徹底結束,新的一年馬上就要開始。
節前兩天,宮中依舊熱鬧如火如荼,而德安宮卻縈繞著一股莫名的緊張不安。
「那個女人到底靠不靠譜,甘州到底有沒有消息,咱們怎麼連個回信兒都沒有?」
甘王大發雷霆。
甘王妃戰戰兢兢:「王爺息怒,我這就去問問,她既然收了東西自然要把事辦妥,不會有事您放心」
「那還不快去!」
事關太子之位,他當然著急,萬一那幾個調查的官員回來,把他做的那些事都宣揚一遍。
別說太子之位,恐怕父皇會當場殺了他。
這些天在戶部幫忙,那幫老東西恐怕已經看出來他是個生手。
又是一樁麻煩事!趙長延拚命抓桑著頭皮。
……
正月十四,甘王妃打扮一新親自登門邀月宮。
和尋常拉家常似的說了會兒話,她才打開今日的正題。
「不知那封信……」
襄貴妃親自替她斟了杯茶,笑得胸有成竹。
「就知道王妃來此必定要問的,你放心,我早已送出宮去,連送出京城的人也找好了,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大可放心」
甘王妃鬆了口氣:「果然不愧是仁德大度的襄娘娘,父皇親封的一品貴妃,待人和氣呢」
「快別給我戴高帽了,貴妃又如何?看似只差一步之遙,卻是一輩子邁步過去的鴻溝」
甘王妃捧起茶盞微微一笑。
「不知娘娘可有聽過一個詞叫:無冕之王」
「有些人雖然是皇后,卻只頂了個名頭,有些人沒有名分,卻拿著鳳印掌握實權,孰輕孰重娘娘又何必計較」
這話說到襄貴妃的心坎上,她臉上笑容愈發燦爛。
「果然酒逢知己千杯少,作為膝下無子的一品貴妃,本宮衷心祝願王爺得償所願,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在這一方天地里給本宮留一份體面」
她舉起茶盞以茶代酒。
「好說好說,若他日大業已成,娘娘功不可沒」
甘王妃一飲而盡。
回到德安宮,她把確切消息告知甘州王。
趙長延長長鬆了口氣后喜笑顏開:「那就好,只要這一關過了,你就是老子的恩人,以後的太子妃將來的皇后,非你莫屬!」
「多謝王爺!」
二十齣頭的小夫妻一陣繾綣,令人面紅耳赤。
……
此時此刻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的御書房,帝王正在翻看甘州來的急報。
一頁頁翻過去。
趙元汲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往上涌,然後沸騰,最後變成一把火把他所有的理智燒得乾乾淨淨。
「來人!把那孽畜拿過來!」
「皇上息怒,現在還未啟印,上元節也還未過,您這個時候發作該如何收場?」
馮安懷勸著。
宮中規矩,皇上封印就相當於休沐放假,此時抓人必會興師動眾引來怨聲載道。
何況這樣的醜聞皇上未必想鬧得滿城風雨。
「那孽畜做下這等傷天害理之事,還想讓朕白白忍著不成?他還想安穩過節?」
「快叫人把他押來,朕要親自審」
趙元汲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馮安懷無法,只得顛顛兒出去找御林軍。
趙長延被押來時衣裳還未穿好,渾身上下只著了條褻褲,瘦弱得明顯被掏空的身子跪在地上軟弱麵條。
「父皇……」
「別叫我父皇!」
趙元汲大發雷霆。
「朕早知你這個畜生心狠手辣,卻不知你竟能做下這樣傷天害理的缺德事,你!」
泱泱邊境大城,居然被他糟蹋得烏煙瘴氣。
苛捐雜稅名頭奇多,苦役勞役繁重無比,一家三個男丁居然要抽走兩個,一個老百姓居然要交八十多種稅目。
「這是哪國的規矩,朕怎麼不知道?」
「你收這些銀子就不怕天打五雷轟?!」
趙元汲面目猙獰,著實被震驚到,他當了這麼多年皇帝,對這些莫名其妙的稅也是一頭霧水。
難為這不學無術的東西怎麼想出來的。
「父皇息怒,臣妾……這些都是假的,兒臣沒有……」
「你還敢狡辯!」,趙元汲把一摞摺子摔到他跟前。
「你給朕好好看清楚到底是真是假,可有冤枉,趙長延……沒想到這麼多年你的心依然夠狠!」
趙元汲閉上眼,對這個兒子不抱任何一絲幻想。
腦海中忽然湧現出律法條例,大大的』絞刑『兩個字浮現在腦海。
絞刑,他趙元汲的兒子,居然有一天要用上絞刑,很好。
趙長延哆哆嗦嗦把摺子粗略翻了一遍,最後頹然倒在地上。
「不可能的,明明……」寫信回去要人安排的,怎麼可能還被他們打聽到真相,難道那幫人沒有安排?或者別的什麼原因?
心亂如麻,趙長延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