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皇後娘娘好像挺和氣的
除夕宴熱熱鬧鬧過去,次日祭祖祭天又忙到下午。
再回到棲鳳宮時依然是全身散了架的感覺,甚至比往年更甚。
這讓葉思嫻頭回覺得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從前。
初二這天她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睡醒之後擁著被子懶懶不想起身,嘴裡不住嘟囔著。
「也不知爹娘怎麼樣了,怎麼這大半年連個來信都沒有」
「我嫂嫂不說好了常常寫信的么?」
春蟬和靈芝打了熱水進來。
「娘娘想家了也可讓人送信過去問問不是?現在天下太平,您就是直接過去看看也沒什麼不可」
「是啊,你不說我都忘了,好多年沒回去了啊」,葉思嫻眯起眼睛回憶起當年在江淮縣住著的場景。
那條破舊但整潔的長街,那個破舊的衙門,東街大嗓門的胖嬸,西街賣肉的屠戶。
舊年的記憶翻湧上來讓她不禁濕了眼眶。
「不知不覺今年已經是景順十九年,我入宮已經十六年了啊」
人的一生有幾個十六年,她一生最美的年華就這麼一去不復返,忽然想想還是挺傷感的。
初二這一整日她都沉浸在舊年的回憶里,並且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父親身體一直不好,母親常年照料,他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才沒有及時寫信的?
……
初二是出嫁的姑娘回門的日子。
十一王府里,武氏一大早就起身梳洗打扮。
王爺忙碌,一年只有這一回,她想趕早些回去。
趙元溢一直在京畿大營任職,武家也同為武將。
兩家門當戶對,且武氏行事大方,他對她十分滿意,每年的初二都極其給面子。
不但早早準備好禮物,還會專門陪伴夫人回門。
回府的馬車十分華麗,身後還跟著幾輛裝滿禮品的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沿著大街往武府行進。
「其實」
武氏扶著肚子:「我覺得皇後娘娘沒你說得那麼霸道蠻橫,她挺溫柔的一個人啊,就連這回門的禮物都有好些是皇後娘娘賞下來的」
「有嗎?」,趙元溢突然皺眉。
「你怎麼不早說,咱們王府難道就沒別的東西?」
趙元溢一臉不悅,這讓武氏納悶。
「王爺這是怎麼了?皇後娘娘逢年過節都有賞賜下來,咱們是宗親這也是理所應當,難道就都不要了?」
「那是……」,她假好心吧,趙元溢心裡冷笑,面上卻住了嘴。
他知道禍從口出也知道皇兄的脾氣,有些事還是爛在肚子里最好。
「不論如何,以後別拿皇後娘娘的賞賜往外送,叫人知道了不好」
「是」,武氏垂下頭:「妾身知道了」
……
同一時間十王府幾乎也發生著一模一樣的對話。
「皇後娘娘不過賞賜了你一碟蜜餞,你就感激上了,本王平日叫人給你買那麼些怎麼不見你歡喜?」
趙元淙慢悠悠說著。
他身著玉色親王服頭戴玉冠,明亮的眸子里浮現著輕蔑,像在說什麼不堪的事物。
「可是」,秦憲珠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夫君對皇后那麼大敵意。
「皇後娘娘確實不像你說得那樣善妒狠毒,王爺又怎麼知道皇後娘娘是兩面三刀呢?」
「我瞧著皇後娘娘和氣得很,是王爺攔著妾身不讓時常入宮,不是皇後娘娘疏遠我們啊?」
自打嫁入十王府,除了逢年過節實在推脫不過去,其他時間她從不入宮。
也絕不會主動去請安,更別提什麼交情。
按道理大家怎麼也是妯娌,她雖然高攀不上,但高門世家間維護交情還是需要的。
每每想入宮請安,就會被以各種各樣的理由阻止。
時間久了也就淡下來,皇后似乎也不在意。
可這麼多次宴會接觸下來,她怎麼看皇后都不像王爺口中那等卑劣善妒之人。
「哼」,趙元淙冷笑:「她不善妒,我皇兄的後宮怎麼可能只剩三四個」
「襄妃娘娘,和一個趙婕妤,一個李婕妤,還有個瘋瘋癲癲的周美人,皇室子嗣更是只有她一個人生的,當年宋氏生的皇長子早已被遣到甘州」
「這些事實可不是單單裝個和善就能善罷甘休的」
如此手段狠毒的女人,大臣容得下,他們這些皇室兄弟可沒那麼好糊弄。
歷朝歷代哪家皇帝會像現在這樣。
最可惡的是這女人不知用了什麼妖魔邪術,把皇兄迷得神魂顛倒,滿朝文武連說句皇后不好的話都不敢。
秦氏臉色微白,幾番張口卻不知說什麼。
夫君說得沒錯,皇上的後宮著實有些不像話,子嗣更是……
不管將來皇上立哪個皇子為太子,她都是穩穩噹噹的太后。
而且據說,襄妃娘娘和李氏趙氏也是擺設,多年來皇上連多看一眼都沒有。
「那……我不去便是」
「夫君放心,妾身已經選了兩個品貌俱佳的良家女子抬為通房,若他們有幸能為王爺誕下一兒半女,王府的姨娘側妃臣妾必不會吝嗇」
趙元淙的臉色終於好轉。
「你放心」,他神情柔和將妻子攬在懷裡:「本王雖愛結交風流文人,卻也知禮守禮,無論將來納多少妾室收多少通房,十王妃永遠只有你一個,誰都不能超越」
秦氏羞赫一笑:「夫君這話倒小瞧了臣妾,自小祖父和父親就嚴加教導,要和氣端莊有容人之量,您畢竟是王爺,妾身都懂……」
趙元淙滿意極了,拍拍妻子的肩膀。
「那句『秦氏有好女』果然名不虛傳」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既有了身孕就好好歇息,想吃什麼讓廚房去弄,弄不來差人跟本王說一聲,本王親自替你尋」
「是」
秦氏臉頰微紅,被最後一句暖到。
一直待王爺的身影消失不見,紅暈才漸漸退下。
「王妃娘娘」,侍女櫻桃上前攙扶自家主子。
「您歇息吧,這些日子為了兩個通房,您都累瘦了,其實王爺在外頭……」
「放肆!」,秦憲珠突然斥責。
「王爺的事豈是我們能議論的,本王妃什麼身份,外頭人又是什麼玩意兒」
「是」,櫻桃訕訕閉了口,她只是替自家主子不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