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不共戴天之仇
第576章 不共戴天之仇
兩方對峙,誰也不願退步,激烈的打鬥也就在意料之中。
本次隨行的御林軍共有二百一十人,有的扮作護衛,有的扮作車夫。
他們身手訓練有素,功夫一等一的好,對付幾十個土匪顯然不在話下。
親眼看著黑衣蒙面的土匪一個個倒下,葉思嫻提著的一顆心漸漸放下。
殊不知,一場更大的陰謀正從背後襲來。
胡琛趁雙方打鬥之時,先假意受傷敗退,繞到車隊的最後方,靠在一輛前後連接的棉貨馬車輪子上。
然後趁所有人不注意,從懷裡掏出一隻浸滿油的布包。
他的任務是阻止這些棉衣送到前線,那麼……還是燒了最乾淨。
油布包很快被點燃,猙獰的火苗跳躍起來,先燒著了棉衣,然後是木車,最後是前後連接的幾輛車。
在西南風的攛掇下,火苗來勢洶洶一發不可收拾。
葉思嫻最先發現這裡著火,可火勢幾乎已經控制不住。
「快!」
「快上車,快把近火的幾輛車都趕走」
守衛軍正追著土匪窮追猛打,葉思嫻的喊聲顯得那樣渺小,一出口就被刀劍聲迅速吞沒。
待有人發現這裡著火要來救火時,皇後娘娘已經沖了出去。
「主子別過去!讓奴才來」
路寶第一個跟上前,可還是晚了一步,他只拉住了娘娘的衣袖又被娘娘無情甩開。
「主子!」
「母后!」
混亂的刀劍聲、火燒木車的劈啪聲、周圍人的驚呼聲里,這聲母后尤為醒目悅耳。
原本悄悄跟在車隊后的景珠再也藏不住,急得飛蛾撲火般沖向火海。
「母后您不能去,快出來!」
小姑娘聲音帶著哭腔飛奔而來,急匆匆要跟著母后衝進火海。
卻被一雙大手無情攔下:「你不能去,那裡危險」
「你誰啊,快放開我」
「敢攔本公主的路,你不想活了!」
景珠大力掙扎,那雙無情鐵手卻拉著她死死不放。
「聽話,你不能去!」
似曾相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景珠立刻停止掙扎,她懵了似的轉頭看向身後。
那是個黑衣蒙面人,身量、背影卻那麼熟悉,就連聲音也如雷貫耳。
她的眼淚唰一下就淌了下來。
「是你!」
「原來是你,你這個滾蛋!」
景珠恨得咬牙切齒,掙扎著要扒掉他的面罩,胡琛左右閃躲僥倖躲過。
「你以為你蒙著臉我就認不出你了?你就是化成灰本公主也認得!」
「本公主要殺了你!」
景珠氣得沖胡琛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胡琛吃痛放開,雙眼赤紅盯著景珠:「你!」
可回答他的只有狂奔的身影,那個身影曾經也這麼迫不及待奔向他。
「別去……」
他幾乎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多麼無力。
……
火勢漸猛,附近的七八輛馬車轉眼被吞沒,馬匹受驚嘶鳴著四處逃竄,現場亂成一片。
葉思嫻衝進去死死拽住火勢邊緣一匹馬的韁繩,拼盡全力才控制住方向。
「駕!」
「快走!駕!」
只要這輛馬車遠離火場,火勢就會中斷,其他馬車就能保住。
葉思嫻目光炯炯,一心想著挽救剩下的棉衣,絲毫沒注意她的寶貝女兒正瘋狂衝進來。
而景珠只顧著飛奔去找母后,也不曾注意身後有匹瘋馬朝她的方向衝來。
眼看那匹瘋馬就要撞上景珠,強勁的馬蹄落下一定會把小姑娘踩成肉泥。
千鈞一髮的時刻。
黑色的身影從身後追來,將小姑娘撞到一邊,自己實打實滾在馬蹄之下。
「噗!」
馬蹄重重落在胸口,鮮血從他的口中、鼻腔里噴涌而出,染紅了附近的地面,也染紅了他的視線。
他看到景珠毫髮無損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她目光里的驚愕,終於鬆了口氣。
下一瞬馬蹄落在腰腹,又一股熱流噴出后,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臨昏迷他唇角還是笑著,真好,他的女孩安然無恙。
馬蹄再次要落下時,景珠下意識從地上撿了柄長劍刺了過去,馬兒吃痛,嘶鳴著轉移方向。
景珠哭著爬到胡琛身邊,顫抖著雙手無處下手。
「喂!」
「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
她看了看四周,見母后已經被路寶替下來救出火場,她心裡一松,吃力抱起胡琛的身體往外拖。
「你不能死,就算死也不要欠你的,你快醒過來啊!」
他身上像有血窟窿似的,動一下就汩汩冒出鮮血,景珠萬分絕望。
「來人,來人啊!」
「傳太醫,他不能死啊」
景珠的叫聲很快引起葉思嫻的注意。
剛從火場出來的她再次沖了進去,果然看見女兒滿身是血守在一個黑衣人身邊。
「珠兒你怎麼在這兒!」
「你快出來,到娘這兒來,別害怕」
「母后!」,景珠大哭著撲在黑衣人身上:「您快救救他,他要不行了」
馬兒嘶鳴刀光劍影,她聽不清女兒在說什麼,只快步過去將她救起。
「這裡不安全,快跟娘走」
「不,我不走,母后您救救他,他還沒死,您救救他啊」
葉思嫻低頭一看,地上躺著個黑衣蒙面人,女兒伏在他身上哭成了淚人。
葉思嫻整個人都愣住。
「走!」
「快走!」
「我不走!」,景珠倔強。
葉思嫻再傻也該明白女兒的心思,可他是黑衣人,他們就是縱火之人,無論如何都不值得原諒,就算死也是罪有應得。
她一狠心,用力將女兒拉起來出了火海。
「沒受傷吧?快讓母后看看?」
回到平安地帶,葉思嫻彎腰查看女兒的傷勢。
景珠卻已哭成淚人:「對不起,母后,真的不能救救他嗎?」
「如果沒有他,被馬踩死的就是我,是我對不住他」
葉思嫻認真查看后發現女兒毫髮無損,一顆心總算放回肚子里。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她冷笑:「如果沒人縱火,我們的棉衣不會被燒,馬匹不會受驚,他更不用昏死在馬蹄之下」
「所以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都是報應!」
景珠抽抽噎噎:「可是……」
「沒有可是,這些人無惡不作不值得同情」
面對母后的疾言厲色,景珠幾番張口卻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