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不舍
第513章 不舍
冰冷的山風割在臉上,趙元淳絲毫不覺得冷,只覺得心漸漸凍成冰塊,轟隆隆碎了一地。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一切是那麼可笑。
心心念念三年多的女人,他花掉自己所有俸祿,重金供養的女人。
他為了她差點兒和皇兄皇嫂翻了臉的女人。
居然好端端地出現在千里之外的遼東,還告訴他,她的男人是那個土匪頭子。
「哈哈哈!」
趙元淳仰天大笑起來,連他自己也沒發現有冰涼的液體從臉頰滑落。
「那我來遼東是為了什麼?」
他大聲吼著,似乎在質問蒼天。
可他自己心裡明明有答案:是為了她。
以前是為了娶她,為了立下戰功,現在是因她『離世』鬱鬱寡歡,皇兄說不如來遼東剿匪。
都是為了她。
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除了眼前那張熟悉的臉,她連名字都是假的。
她的家世她的過去,她所有的一切只是個騙局而已。
呵呵呵……
同一時間,房間里,嬌俏美滿的女人嬌滴滴依偎著男人。
「野狐大哥,你是真的想殺了他?」
「呦!」
「你這就心疼了?你出去看夠了?」
「你是不是想放走他?」
野狐揪住美人的衣領,像只抓到獵物的獵狗,齜牙咧嘴幾乎想一口吞下。
「玉蘭,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你永遠都是我的女人」
「大哥放心,我是大哥的女人,我必定會好好服侍大哥」
「主子看重大哥,將我賞賜給你,我永遠是大哥的女人」
「哈哈哈,這還差不多」
野狐心滿意足放開女人,狠狠警告一番。
「那就別老子發現你再和那男人有什麼瓜葛!」
「如果再有下次,老子先殺了他再滅了你!」
說完他大大咧咧轉身沉沉睡了過去。
只剩下玉芷蜷縮成一團縮在角落,時不時隱忍大哭。
……
當夜,趙元淳的隊伍並未找到山寨,高大巍峨的男人整整凍了一夜。
次日白天,又是一整天的折磨。
趙元淳故作病懨懨的模樣,裝出一副『我不行了我馬上就要死』的模樣。
他耷拉著腦袋,時而『昏迷』時而清醒。
玉芷見狀心疼急了,卻不敢表露聲張,硬生生忍了大整天。
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露出一個眼神。
直到晚間用飯,野狐看她老實,心思果然不在別的男人身上,他這才滿意起來。
「來人,給那人喂口飯吃,別給折磨死了,他是王爺,命很值錢的」
野狐猖狂一笑。
底下人應聲而去,玉芷依然心不慌意不亂替他洗著腳。
「美人兒,你放心」,野狐輕輕挑起玉芷的下巴。
「我不會讓他死的,我一定會好好替你照顧他的」
玉芷冷淡:「大哥說笑了,那個男人死不足惜,不值得浪費大哥的糧食」
「以前是我不懂事,讓大哥見笑了」
見玉芷乖巧懂事,野狐身心舒暢:「知道就好,以後安安心心跟著哥哥,老子保你吃香喝辣」
「是!有大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
轉眼又是一天過去。
趙元淳這兩天表現得十分聽話,他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單獨『出恭』的機會。
趙元淳被人解開繩索,獨自一人去了茅廁,悄無聲息放了一枚信號出去。
看著五彩斑斕的光斑沖向天空,趙元淳負手而立,淡淡一笑。
「很好,這樣的生活很快就結束了吧」
以前的一切,以前的人,該過去的也都該過去了。
……
土匪隱藏的的確深,這是一處三面環山的凹地。
如果沒有那枚信號,許知府覺得自己至少再要三天才能找到這裡。
他們帶著大批隊伍,順著信號的方向彎曲前進。
中間躍河爬山,穿林滾地,終於第二天天亮時找到地方。
彼時,趙元淳依然被捆在樹上當人肉沙袋,整個人鼻青臉腫七竅流血,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都是這幾天攢下來的傷。
「王爺!」
劉剛第一個衝上前,大刀砍破樹枝院子。
土匪們發現有人衝進來,驚恐望著對方:「你們是誰?」
劉剛陳進二話不說衝上前將自家王爺解救下來,然後大刀闊斧殺開一條血路。
剩下的土匪哪兒還不明白,一個兩個衝上前廝打起來,整個院子亂成一團。
野狐發現不對,叼著煙捲兒慢悠悠出來看情況。
他眯著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大手一揮將玉芷掐在手裡,咬牙切齒問:「是你引來的?」
「不是」,玉芷驚恐搖頭。
「大哥我沒有,不是我」
「不是你,老子這麼隱蔽的地方他們怎麼可能會找到?不顯山不露水的」
他一耳光抽了上去,打得玉芷兩耳轟鳴。
失聲慘叫的女人倒在地上,捂著臉狼狽不堪。
不遠處趙元淳見狀立刻衝上來救下她。
「玉芷你還好吧??」
「別怕,我這就帶你走!」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放開我!」,玉芷拚命掙扎卻無濟於事。
她不得不張口咬傷趙元淳的手臂。
「都說了我不認識你,你滾開別碰我!」
她拚命推開他,跌倒在地上,竟一點一點爬向野狐。
「大哥,玉蘭是你的女人,是主子賜給你的女人,永遠不會變的」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暈了過去。
打鬥越來越激烈,趙元淳的人逐漸佔據上風。
野狐見狀不對,看了看院子里又看了看地上的女人,最終他拖著女人轉身就跑。
趙元淳要上前追,卻被屬下拉住。
「王爺,窮寇莫追,這裡地勢不好咱們得抓緊時間回去」
傷痕纍纍的人不由分說被拉走。
趙元淳只好依依不捨看了幾眼,轉身離去。
……
第二次剿匪又失敗了。
和第一次不同,之前趙元淳一直鬥志昂揚,誓要把野狐趕盡殺絕,這回他明顯有些投鼠忌器。
回來的當天他高燒昏迷說了一整夜的胡話。
嘴裡前前後後喊了幾十遍『玉芷,不要走』
劉剛和陳進守在門口直搖頭。
據他們所知,野狐這窩土匪和旁的極其不一樣,他囂張無度霸道張狂。
天不怕地不怕,似乎背後有什麼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