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無奈
第487章 無奈
葉思嫻覺得女兒最近有些反常。
以前活蹦亂跳的小姑娘像生了病似的，蔫頭耷腦的沒精神。
飯量都少了一半，連她最愛的一道蓮花落都不愛吃了，一心總想著發獃。
「這是怎麼了？」
年初四宮裡徹底清閑下來，葉思嫻第一時間來到東側殿。
正好景珠和景妍兩姐妹正湊在一處嘀嘀咕咕什麼，小姐妹說笑打鬧看起來十分溫馨。
「母妃您怎麼來了？」，景妍乖巧起身，景珠也趕忙爬起來請安。
「母妃！」
葉思嫻笑盈盈進去，招呼小姐妹起身坐下，香茶點心上來她不緊不慢喝著。
「其實也沒什麼事，母妃想問問你們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啊？」，景妍詫異，景珠更是不解問。
「都有誰去？我聽說不單父皇母妃，連後宮那些人也都去」
「是嗎？」，景妍睜大眼睛不解。
得到姐姐再次確認后，景妍面露為難。
「既是這樣那我們就不必去了吧？母妃我們留下來看守宮殿行不行？」
「我也想留下來陪弟弟妹妹」，景珠乞求。
葉思嫻噗嗤一聲笑了。
「要說景妍不想去是真的想留下來看家，母妃是相信的，要說你留下來陪弟弟妹妹，我萬萬不信」
她戳了戳女兒的腦袋：「恐怕我前腳出門，你後腳就拉著你九叔叔出宮去了」
「你九叔叔也真是，那麼大個人了也不知道成家，說好的有看上的姑娘回來告訴我，這幾年也不見個人影」
奢華富麗的宮裝麗人綉眉微皺，連帶著一雙女兒都沉默下來。
林嬤嬤時常教導未出嫁的姑娘們，千萬不能把婚嫁之事掛在嘴邊。
顯然小公主們學得不錯。
「你們確定不去？」，葉思嫻認真又問一遍。
兩個女兒異常堅定搖頭：「不去」
葉思嫻長嘆口氣終究也無法，只得由她們去。
……
之後的幾天，葉思嫻將後宮妃嬪聚集起來，大家共同探討去哪裡賞梅遊玩。
幾輪嘰嘰喳喳的挑選后，她們還是選定了明山行宮。
「這個季節沒有哪裡比溫泉更合適，臣妾還沒泡夠呢」，襄妃含笑。
「明山下有集市，像極了我小時候的家鄉的，我居然想去趕集了」，趙婕妤憨憨一笑，乾涸的眼裡有了光芒。
李婕妤故作清高：「臣妾只是愛山腳下那一片紅梅，雖不如宮裡專門種植的美麗，卻也是落落大方惹人憐愛，比尋常更多幾分滋味」
向來膽小怕事的李婕妤這些年像變了個人，非但不害怕反而愈發虛榮，這兩年甚至張揚起來。
葉思嫻也不反駁，笑著又問了問別人。
終於確認大家都上了年紀實在沒有年輕時的激情，又注重享受不想再受累。
她當即也就拍板：「那就明山行宮吧，離京城近，也熱鬧，我好幾年沒去了，今年和大家一起去看看」
寒冬正月倒春寒的天氣，還有什麼比泡溫泉更愜意的事？
……
地點定好葉思嫻不再耽擱，過了破五就安排車馬隊伍輕裝簡從出宮。
初六當晚，帝妃二人就平平安安帶著宮妃入住行宮。
此時宮裡只剩下四位皇子公主，外加三位王爺。
趙元淳本就負責御林軍，葉思嫻乾脆把孩子們都託付給他。
正好叔侄倆各懷心思，簡直一拍即合。
帝妃離宮的第二天叔侄倆就帶著暗衛出宮。
臨行前景妍對著姐姐不滿：「看來母妃說得對，你一天都不願意在宮裡待的」
「那當然」，景珠一揚下巴。
見妹妹撅著小嘴，她又趕緊扯著妹妹的袖子：「如果林嬤嬤聞起來你一定要替我打掩護，我可不想挨批，記住了嗎？」
「我不管，你自己跟林嬤嬤說去」，景妍抱臂生氣。
景珠照舊發揮出厚臉皮功底，軟磨硬泡逼著妹妹答應她，還不停發誓。
「以後你遇到困難姐姐第一時間替你擋刀子怎麼樣？妹妹你幫幫我，姐姐的姻緣全靠你了」
「呸！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才八歲啊！」，景妍紅著臉。
「過了年九歲了，嘿嘿，好妹妹你就幫我這一次……」
被逼無奈景妍只得答應。
「趕緊去，最好明天就嫁出去才好」
「好嘞！」
景珠大喜過望，捧著妹妹臉蛋親了一口，花蝴蝶般揚長而去。
……
終於再次出宮，景珠直奔貨鋪。
趙元淳照例將所有暗衛都留給她，自己快馬去玉昭苑。
叔侄兩人各忙各的，幾次下來竟無人發覺。
轉眼到了上元節，再有兩天大部隊就要回宮。
景珠在宮裡愈發坐立不安，原因無他，上次胡琛說他們過了上元節就要離京。
她心裡像憑空少了一塊似的。
上元節前一晚，她照舊來到德安宮懇求趙元淳。
「就一晚上您就讓我去一趟吧，我只想和他一起過節，他很快就要走了，我們下次再見面不知什麼時候」
九歲小姑娘眼眶熬得通紅。
「叔叔您就帶我去吧」
「不行！」，趙元淳長眸微眯。
他有兩個底線，第一，絕不能夜裡見面，第二，上元節京中熱鬧，各處都要重兵防備，他根本脫身不得。
「這件事沒商量，你老老實實回儲秀宮哪兒都不許去」
巍峨高大的男人怎麼可能真讓那小子佔便宜，不過哄著侄女高興罷了。
「可是我真的捨不得」，景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說過上元節要親手為我扎一盞燈籠，要親手為我做家鄉菜，他還說要帶我去看煙花許願」
「那也不行！」
趙元淳再次無情拒絕，不留任何情面。
景珠不可置信看著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那麼好說話的九叔叔，居然一夕之間態度強硬起來。
任憑她好說歹說都無濟於事。
小姑娘惡狠狠盯著眼前人，像頭受傷的母獸似的轉身跑開。
趙元淳轉頭吩咐手下暗衛。
「今明兩天務必保護好公主，不許有任何閃失！」
暗衛們應是離開，趙元淳看了看巍峨的皇城，心裡嘆了一萬口氣。
「要說無奈，世人誰又不無奈」
自己的心上人不也是罪臣之女，不也是流落風塵不得贖身？
他們的感情像過街老鼠見不得光似的，不敢讓任何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