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要殺了她
第203章 我要殺了她
皇上出發后,宮裡就更安靜了。
轉眼一個月過去,到了五月里,景珠已經會蹣跚著自己走。
小姑娘對世界充滿好奇,在儲秀宮滿世界轉悠,葉思嫻日夜懸心,就怕小姑娘一不留神栽到魚塘里。
她只好派乳母嬤嬤們寸步不離。
日子充實,也就不那麼難熬,除了深夜睡不著會想想皇上行到哪兒了,白天壓根兒沒功夫。
皇后依然喜歡做規矩來顯擺自己的尊貴。
妃嬪們每日晨昏定省,被皇后處處拿錯,百般折騰,輕則跪罰重則禁足。
所有人都憋了一肚子氣,尤其華芳儀。
她既沒有地位又沒有子嗣,憑什麼和高位娘娘們一樣要承受皇后的嫉妒。
誰不知道皇后欺軟怕硬,有皇嗣的妃嬪不敢動,專挑自己找茬。
這日。
華芳儀又因為在棲鳳宮說錯一句話,被皇后罰跪兩個時辰。
五月的日頭滾燙毒辣,兩個時辰下來曬得她皮膚通紅腫脹,潑了油似的火辣辣的疼。
回到宜月宮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已虛脫,歪在美人榻上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這樣的日子,我真是過夠了,當初……」
當初她是華家最尊貴的大小姐,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
連夏天用的冰塊都是府里下人精心雕了花才敢送來,更不要說源源不斷的新鮮瓜果。
她的人生在入宮之前,連半分苦澀都沒有嘗到。
一轉眼她入宮已經六年,這六年,她嘗遍了世間所有的酸甜苦辣。
華芳儀抱著招悅的胳膊哭得痛哭流涕。
「我受夠了,這裡我一天也待不下去,早知道是這樣,我當初打死也不會入宮,哪怕要我嫁個販夫走卒,也好過困在這個牢籠里」
「招悅,我連死都不敢死」
宮妃自戕是重罪,足以拖垮整個華家,她決不能讓家人成為她的陪葬。
「可是我該怎麼辦?招悅,我該怎麼辦?」
「奴婢知道,您的苦奴婢都知道」,招悅也把持不住了。
「今夜正好楊侍衛輪值,您看要不要……?」
「楊侍衛?」,華芳儀一愣,突然癲狂大笑起來。
「他算什麼東西,不過圖他的身體,若非我實在忍不住,也輪不到他」
華芳儀紅腫著眼睛,眼裡帶著絕望的死灰,過了許久她終於還是點頭。
「那就讓他過來吧」
飲鴆止渴也是酒,糖拌砒霜也算糖。
……
入夜之後,侍衛們最後一遍巡邏內宮,就要下宮禁,不準任何人出入。
楊侍衛跟在隊伍最後,離宮時,趁人不注意換了身太監的衣裳,翻牆越入宜月宮。
「芳儀小主?」
窄小的太監服套在高大的身體上,半點兒不合身。
可楊侍衛並不在意,他貼心跪在美人榻前,不等吩咐就撫上美麗的軀體。
「小主又不適了?還是讓屬下替您解決吧」
「嗯」,華芳儀指了指旁邊一枚白玉瓷瓶,輕描淡寫。
「今天又被皇後娘娘罰跪,我身上哪哪兒都痛,有勞你好好替我塗些藥膏……」
話音未落,人高馬大的侍衛就吻上她塗了唇脂的櫻唇。
男人獨有的氣息撲面而來,華芳儀頓覺口乾舌燥,嬌軟的手臂不知不覺攬上男人的脖頸,貪婪地尋求快活。
自那日她在一群侍衛里一眼相中楊侍衛開始,就已經深陷進去。
一個身材高大,長得一副好皮囊,一個久居深宮乾涸已久。
兩人的結合像久旱逢甘霖,又像乾柴遇烈火。
黑暗的宮室里看似靜謐,實則熱火朝天,兩個人彼此沉淪在最原始的渴望里,上天入地翻雲覆雨。
不知過了多久,暴風驟雨終於結束。
華芳儀滿足地躺在榻上眯著眼,臉蛋上紅暈久久不散。
所謂人間歡樂,也不過如此。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華芳儀突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從眼角滑落。
楊侍衛拿起白玉瓷瓶,將藥膏塗抹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華芳儀被激得又是一陣戰慄,她恥辱地看著自己骯髒的身軀,眼裡惱恨又惡毒。
「滾!你給我滾!」
人高馬大的侍衛早已習慣她的瘋瘋癲癲。
直接就瓷瓶一丟,起身穿戴好,丟下一個輕蔑諷刺的笑容就揚長而去。
「那個人,他看不起我是不是?」,華芳儀歪在美人榻上胸口劇烈起伏。
招悅趕緊進來替她順氣。
「小主您別激動,日子還得往下過」
華芳儀又大笑起來,掙扎著滾落在地,瘋狂揉搓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膚。
「別說他瞧不起,我自己也瞧不起」
「招悅,我好臟,我好齷齪,我好難受,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折磨我」
女人需要男人是本能。
可她想要的不是偷偷摸摸的齷齪,而是正大光明和夫君恩愛,哪怕她的夫君是個工匠,是個商人,是個販夫走卒。
總是能在陽光下的,不是嗎?
「可是您不能啊,您是皇上的女人,就算皇上死了,您也不能嫁給任何人」
招悅的話摧毀了華芳儀最後一絲希望。
她含著淚哭哭笑笑:「是啊,我不能」
都是那個女人不是么?當初她多麼嬌艷明媚的女子,愣是被她們逼成心如蛇蠍。
「葉思嫻,我要殺了她!」
華芳儀眼裡透著最後的惡毒,哪怕同歸於盡她也賺了不是么?
正好,她一天都不想活了。
……
五月初五,端午節。
因朝廷不安寧,連帶著後宮也取消了各種各樣的宴會。
皇后只帶著後宮女眷在御花園擺了一桌子,大家圍在一處喝喝茶吃吃粽子,也就罷了。
這日一早,葉思嫻一邊梳妝打扮,一邊交待乳母嬤嬤。
「好好帶著景珠在宮裡,就算天塌了也不能出來」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意外也就多,她絕不會隨隨便便把女兒帶出門。
素妃也是。
她早早打扮爽利,來儲秀宮串門,正好等葉思嫻一塊兒去。
「姐姐用早膳了沒,我這兒的廚娘可不比你那兒的差,要不嘗一嘗?」葉思嫻笑。
素妃無所謂點點頭,神情似有憂慮的模樣。
「怎麼了?遇到什麼事兒?」
「我今早去御花園採集露水,好像撞見了個陌生的太監,他身上的衣裳都不合身,走路的姿勢也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