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您可有向皇上求過情?
第146章 您可有向皇上求過情?
以前,葉思嫻以為皇上說的是身體累,直到現在才漸漸聽懂,皇上是心累。
「累了就好好歇歇」,葉思嫻笑得一臉天真。
趙元汲苦笑:「有時候朕當真羨慕街里坊間的百姓,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熄,每天忙忙碌碌,為了更好的生活,一家人把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一起」
不像皇室,父母兄弟朝堂後宮,事事都充斥著算計。
「老百姓只需要把家人抗在肩上,而皇上卻要把整個江山都抗在肩上,能一樣么?」
父親作為一縣的父母官已經操碎了心,何況是這天下之主。
趙元汲將她攬在懷裡,緩緩揉著她細密的青絲,神情放鬆。
大約也只有這裡,才能徹底放下一切,好好放鬆休息。
轉眼到了五月,端午節就要到,宮裡處處熏艾草,掛菖蒲。
寧壽宮,雁秋在廊下點著炭盆焚艾葉。
太后立在一旁手裡拿著密信,上上下下看完,便將密信就勢扔到火盆子里。
「哼!」,她慍怒。
「澈兒又在耍什麼花招,去甘州查案耽擱了這麼久還未到!」
「這……?」,雁秋有些疑惑。
太后冷冷一笑:「哀家只要一提選妃,他就跑那麼遠,還是西北那種不毛之地,就為了給皇帝賣命!」
「自己的終身大事他倒是一點兒不著急」
想到兒子不知道在途中耽擱,還是遇到什麼危險,她煩躁得抓心撓肝。
「娘娘,那可是西北甘州,不礙事的!」,雁秋勸。
太后想了想,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稍稍放回肚子里。
「要不是知道惠王在,哀家豈不是要擔心死!」
主僕大大方方站在廊下討論著,反而不用擔心有人偷聽,這樣的事是必須爛在肚子里的。
是夜,太后又給惠王去了一封密信,囑託惠王務必儘快找到兒子,千萬護著他的安危。
雁秋把把細小的紙筒綁在信鴿的腳上,撲稜稜一聲放飛在黑夜裡。
太后雙手合十閉上眼,祈禱信鴿平安把信送到。
然而……
夜漸深,後宮各處宮殿陸陸續續滅了燈,漸漸陷入一片靜謐。
此時昭陽宮還燈火通明。
趙元汲批了一天摺子,正要起身歇息,卻有侍衛突然求見,送上一隻帶血的信筒。
「啟稟皇上,這是寧壽宮方向飛出的鴿子,由御林軍發現截下!」
「御林軍盡職盡責,今晚值夜的都有賞!」
趙元汲打開信筒。
信紙很薄,只有寥寥數語,可他神色卻越來越凝重。
這封信表面是太後知道兒子去甘州查案,托惠王照顧,可實際上……
實際上也沒什麼不對,除了太后對待惠王的語氣,太后和惠王叔之間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她叫他……貞詮?
……
端午節,民間有賽龍舟吃粽子的風俗,宮裡當然沒有龍舟,只能嘗一嘗各式各樣鮮美的粽子。
一大早,葉思嫻用過早膳,又吃了兩個雞蛋大小的粽子,一個豆沙餡兒,一個蜜棗餡兒。
「以前家裡多是咸粽,來京城幾年,居然也習慣了甜甜的糯米粽」,葉思嫻笑得眉眼彎彎。
「您快些吃,待會兒還要給皇后太后請安去」
「知道知道」
用過早膳,葉思嫻挑了套新做的艾葉綠宮裙,頭上戴整套碧玉發簪,耳墜是羊脂白玉,手腕上是翡翠鐲子。
葉思嫻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笑盈盈說這一身兒相當應景。
「走吧」
葉思嫻帶著圓月出門,正好遇見帶著公主同樣要去請安的素妃。
「姐姐早!」
「你這身衣裳搭配得好,和首飾相得益彰,瞧著意境不錯!」,素妃牽著大公主的手笑盈盈。
「難得從宮裡找了些好看的料子,送過去讓內務府做的,我也覺得好看」,葉思嫻笑。
正說著話,大公主忽然捂著鼻子。
「好香啊,葉娘娘,這香味怎麼有些嗆人呢?」,小公主嗅覺靈敏,童言無忌。
「嗆人?」,葉思嫻茫然聞了聞自己身上。
「我沒有熏香啊?怎麼會香?你聞到了?」,她看向素妃。
「是有一點甜中微苦的味道,不過也不嗆人,我甚至覺得還挺好聞」,素妃坦然一笑。
那就還是有。
葉思嫻就納悶了,她明明沒有熏香,身上為什麼會有香味。
轉眼棲鳳宮到,葉思嫻就把這事放在一邊。
皇后一如既往端莊大氣,笑盈盈和妃嬪們拉了會兒家常,就帶著妃嬪們去寧壽宮請安。
「今兒過節,都機靈著些,哄哄太后高興」
「是!」
……
寧壽宮,太後有些不舒服,掃了一眼底下請安的妃嬪。
皇后且不說,許妃收斂了鋒芒低眉順眼,素妃淡泊名利,倒是葉婕妤……
一身名貴又華麗的衣著打扮,和當初進宮時卑微的小女娃完全是兩個人。
「葉婕妤!」,太后神情淡漠,眼皮都不抬。
「聽說你性子活潑善解人意,能否留下來陪哀家說話解悶?」
話音一出,其餘妃嬪神色各異。
有嫉妒的。
覺得皇上不進後宮,巴結太后或許還有一絲出路,可惜她們連太后都巴結不上。
也有幸災樂禍的,誰不知道皇上和太后不是親生母子,說不定將來……
「回稟太後娘娘」葉思嫻起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
「臣妾不能留下來陪您,皇上嫌臣妾寫字差,恐玷污了佛經,勒令臣妾每天必須練夠三百個大字,一天練不夠,就去慎刑司自領五個大板,臣妾已經堅持了將近一個月」
葉思嫻睜眼胡說八道。
但面上還是一副『我真的很想伺候您老人家,可我真的無能為力』的態度。
太后被噎得啞口無言。
她能怎麼樣,當然是放人,不然會被人在背後議論,堂堂一國太后居然和皇帝的小妃嬪過不去。
她丟不起這個臉。
寧壽宮請安最後留下的是皇后,也只能是皇后,婆媳倆屏退下人在內室密談。
「母后,您現在才關注到我,是不是太晚了?」,皇后冷笑。
「哀家什麼時候不關注你了?你我都姓陳,從一開始就是一脈相連」,太后冷冷盯著她。
「是么?」,皇后笑容更加燦爛。
「那敢問母后,我當初被許氏奪去宮權,您可有為我說過一句話,我當初被囚禁在棲鳳宮,您可有去向皇上求過情?」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