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定會沒事的
第71章 一定會沒事的
臘月二十一,東風來了。
朝堂上忽然有御史參奏,說嶺南王仗著權勢增加賦稅殘害百姓,私吞糧款,招兵買馬圖謀不軌。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人頭落地的大罪。
趙元汲大怒:「嶺南王是朕的岳丈,自先帝起就深得朝廷信任,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然而,幾位御史卻不忙不忙呈上賬簿。
「皇上請看」
趙元汲接過賬冊翻看一邊,不可置信地盯著嶺南王。
「蔣愛卿,這都是真的?」,用的是愛卿,而不是岳丈。
「皇上,老臣冤枉」,蔣世昀自信賬本藏得嚴實,那賬簿必定是偽造陷害他。
然而下一瞬,趙元汲狠狠將賬簿摔到他面前。
「你自己看!」
蔣世昀看到那賬簿的第一眼就慌了。
筆跡是真的,名字是真的,年月賬目通通都是真的,難道……
「皇上?這……這是假的」
「你確定?」,趙元汲居高臨下望著他。
蔣世昀再老狐狸,也想象不出究竟哪裡出了問題,明明千里之外的賬簿,為什麼會出現在京城,出現在朝堂上。
內鬼!他幾乎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可惜為時已晚,趙元汲大手一揮,命御林軍將他打入天牢候審。
臨拖出去前趙元汲深深看了他一眼:「岳丈大人,等朕查清楚了,一定會放你出來」
話是安慰的好話,卻不知怎的,蔣世昀總覺得皇帝下一秒就能要了他的命。
就這麼輸了?
前幾天,那個小皇子還在大殿上老老實實叫他岳丈,敬他就酒杯。
這才短短几天,他就輸了?進天牢了?
……
蔣世昀被捕的消息傳回嶺南,王府亂成一團,軍營也躁動不安。
不過有一點倒是很快達成一致:必須力救王爺。
「怎麼救,那可是京城!」,蔣韶慶不耐煩反手砸了一隻茶盞。
「世子爺,咱們手裡有的是兵力,正好趁此機會大舉攻入京城,不但能救出王爺,還能一舉將皇宮給端了」
「到時候王爺就是皇上,您就是皇太子……」,新來的隨從說話十分殷勤。
蔣韶慶知道父親早有此意,也知道父親準備多年,如果父親還在,他一定也會這麼做。
「王爺知道您去救他一定很欣慰的」,隨從又添了一把火。
「真的?」
「那是自然」
當天夜裡,蔣世昀翻來覆去睡不著,連向來得寵的紅蓮都撂在一邊。
隔天一早他終於下定決心,讓人將嶺南邊防軍的首領將軍帶過來,吩咐他秘密行軍,去京城營救嶺南王。
「屬下謹遵世子爺命令,定能救出王爺,成就大業」,趙元澈扮得有模有樣。
「去吧,今夜就出發」,蔣韶慶揮揮手。
趙元澈離開后,蔣韶慶惶惶然坐在正廳,心煩意亂。
說不清後悔還是害怕,亦或是不贊同,實際上沒有皇位又怎樣,在嶺南當個土皇帝不一樣逍遙快活。
他就不明白了老爹為什麼一定要奪那個皇位,那皇城究竟有什麼好。
……
二十萬大軍,就算是秘密行軍,又能隱秘到哪兒去,不到五日,嶺南王舉兵謀反的消息就傳遍大江南北。
百姓們恨得咬牙切齒,好容易過了兩年太平日子,這狗東西瞎折騰什麼?
嶺南的百姓更是恨不得拼了老命去活撕了他們。
消息傳到京城,皇帝在朝堂上雷霆震怒,先調兵遣將抵禦嶺南大軍,又派大理寺去天牢提審蔣世昀。
穿著囚衣的蔣世昀跪在太極殿大呼冤枉。
「冤枉?你說你冤枉?」,趙元汲勃然大怒。
他派御林軍一路將蔣世昀押到京城巍峨的城樓上,指著數裡外萬馬奔騰的嶺南軍冷冷問他。
「都打到朕的皇城了,你還說你冤枉?!」
「不可能!」,蔣世昀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怎麼可能,虎符他貼身攜帶著,沒有他的命令誰能調動嶺南軍,又有誰能這麼大膽直接開戰,內鬼,到底是誰?
他看向身後跟來的文武百官,帶著沉重的鐐銬衝來奔去。
「是你?」
「還是你!」
他雙眸充血,最後直直看向趙元汲:「皇上,是您吧?哈哈哈,老臣早該想到的」
宋家之後就是蔣家,他早該想到啊!
「卑鄙!」
趙元汲冷冷一笑:「大膽!你借著百姓受災的名義囤積糧食,私自招兵買馬,舉兵謀反,罪不容誅!」
實際上他就算不謀反,他做的那些惡也足夠誅九族了。
「輸了,老臣一時大意,想不到皇上如此狡猾,居然瞞得了這麼久,想來玉妃娘娘那,皇上也早有打算吧?」
「朕的家事不勞你費心,大理寺卿、左都御史、刑部尚書」
趙元汲點了幾個官員,讓人將蔣世昀帶走。
老狐狸臨走大罵趙元汲:「皇帝,你忘恩負義,一定會遭報應的!」
趙元汲冷冷一笑,置之不理。
如果除奸臣也會遭報應,那就讓他被報應而死吧。
……
蔣世昀被扣押下來,駐紮在城外十里的趙元澈隨即將嶺南軍中所有主要將領全都押解回城。
兵部早已派了大量人手接應,之後的一應事務,都按部就班。
所有事情塵埃落定后,趙元汲在御書房召見趙元澈。
他的弟弟難得為朝堂做了這麼一件大事,得好好想想怎麼嘉獎他,是賜金銀財帛,還是他心心念念的園子,亦或是別的。
正想著,有宮人報,六王爺到。
趙元汲起身迎接,卻見那道熟悉的身影進門,然後一頭栽倒在地。
「元澈?元澈?」
「來人,宣太醫!」
……
趙元澈的內傷極其嚴重。
御醫們束手無策,太后哭得死去活來,趙元汲除了每日上朝,就是陪太后守在趙元澈身邊。
太后明面上不說什麼,心裡其實是怨的。
讓兒子自由自在當個富貴王爺不好么?偏要派他差使。
嶺南那樣的地方如何能去,太醫說兒子是被活活打成這樣的,他的兒子當時得有多疼。
「澈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哀家也不活了」,太后傷心欲絕。
「母后,六弟一定會沒事的」,趙元汲勸她。
太後下意識避開他的胳膊,淡淡道:「皇帝國事繁忙,這裡哀家守著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母后?」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