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分界梧桐
有關鳳凰的傳說有很多,但現實中真見過鳳凰或者接觸過鳳凰的人幾乎沒有。
因此當周密斬釘截鐵地說這是鳳凰羽毛的時候,秦超第一反應就是這小子在扯淡。
周密也沒有和秦超過多解釋,他從自己身上的挎包裏拿出一根鐵絲,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鐵絲湊近那根羽毛。
隻見那根鐵絲才剛剛碰了羽毛一下,整根鐵絲頓時就變成了赤紅色,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從鐵絲變成了鐵水。
更讓所有人感到吃驚的是,鐵水落到那根羽毛上後一眨眼的功夫就汽化了,化為一縷黑色的煙霧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也沒有任何高溫能量反應,但接觸羽毛的鐵絲就這樣眼睜睜地變成一團氣了?
秦超也收起了心裏對於周密的輕視,至少覺得這小子是有些本事的。
剛才要不是他提醒,恐怕自己的手指也會和這鐵絲下場差不多。
“這真是鳳凰的羽毛?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周密目不轉睛地看著木盒裏躺著的羽毛說道,“根據古籍記載,鳳凰呈五彩,聲合五韻,形合五形。剛才這木盒打開的時候我就覺得這羽毛很有靈氣。在木盒裏這麽多年過去了,羽毛上的顏色和脈絡還清晰可見,栩栩如生。再從不同的角度觀察這根羽毛,你們不難看出這羽毛有五種不同的顏色。”
根據周密所說換個角度觀察,秦超果然發現這羽毛的顏色變得更深紅了,就像是小時候看的變色卡片一樣,偏偏又變色十分純粹,好像它本來就是這種顏色一般。
周密所說的這些鳳凰資料有鼻子有眼的,偏偏這些描述鳳凰的特征還都和眼前這根羽毛對上了。
秦超不由得高看周密一眼,同時問道,“既然像你所說不管什麽東西碰到羽毛都會燃燒起來,那這木盒為什麽沒事?而且這羽毛下麵的紙條又是怎麽回事?”
“鳳凰棲梧桐,烈火灼真金。”
鳳凰的火雖然能夠焚盡萬物,但唯獨梧桐木對鳳凰火是免疫的。這木盒表麵上是紅木的木漆,但實際上卻是梧桐木製作的。隻不過這梧桐木已經有些年頭了,再加上有道法的加持,所以自然沒有事。至於這羽毛下麵的紙條,用周密的話來說,這恐怕不是一張普通的紙條,而是一張頗有來頭的道符。
“現在的道門已經不如當初純粹了,所以很多正統道門的道術都徒有其表,不能領悟其神。以前的道家高人是借助九天神獸的力量來斬妖除魔的,再厲害一點的真人,更是可以直接和神獸溝通,或者讓神獸出手幫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張道符應該就是和鳳凰有關的道符契約。”
能夠保存下來鳳凰的羽毛就不錯了,現在竟然還有一張和鳳凰的契約?
秦超覺得這玩意兒也太不靠譜了,於是選擇性地忽視掉,而是直接問道,“你說了這麽一大堆,現在我們如果想把這羽毛給拿出來,到底應該怎麽做?”
周密閉著眼睛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秦超說道,“如果你真的很著急,那我建議把這木盒直接倒扣在地上。”
周密這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剛才你不還說這鳳凰的羽毛很厲害,除了梧桐木什麽都能燒嗎?這要是倒扣在地上那地麵還不得燒出一個大洞?
像是看出了大家心裏的疑惑,周密解釋道,“這神獸再厲害,也要遵守九天法則。鳳凰的火焚盡萬物,但也不能將地麵上的所有生靈給燒死,更不能將地麵都給燒沒。同樣的,鳳凰翱翔於九天的時候,不能將它周圍的雲朵給燒沒,也不能把天空給燒一個洞。你們想想看,要是它真這樣做了,九天上的其他神獸或者陸地金仙,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秦超好歹也算半個道門弟子,所以周密說的這些道理他一下子就聽懂了。
鳳凰再怎麽是神獸,那也處在這天地之間。
既然在天地之間,那就不能超越天和地的界限。
秦超仔細一想覺得有道理,於是將整個木盒倒扣在地麵上。
鳳凰的羽毛一接觸地麵,地麵立馬就被灼燒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洞。然而很快這個洞就沒有繼續再往下灼燒的趨勢了,就如同周密所說,這鳳凰的羽毛就像是受到某種限製一樣,失去了它本該有的神威。
更讓秦超覺得驚喜的是,把木盒倒扣後,除了羽毛和那張道符落出來,一起落出來的還有道符下麵一直壓著的一雙短筷子。
“這應該就是用來夾那根羽毛的梧桐筷了。看來周家的老祖宗也知道鳳凰羽毛的厲害,所以早就準備好了這雙筷子。隻不過擔心後來無知的人打這根鳳凰羽的主意,所以就把筷子給壓在最下麵了。”
本來秦超讓周平給自己幾個周家子弟,隻是為了在辦事的時候可以借助周家的力量,辦事比較方便。
但現在看來周泰挑選的這幾個人恐怕還真能給秦超幫上不小的忙。
將鳳凰羽重新放進木盒中,秦超拿起那張道符紙條一看,發現這上麵寫的竟然是一個地址。
一直沒有說話的周晴看了一眼那個地址後說道,“清明縣太平村,是周家與吳家的交接處。那個村子有一半歸周家管,有一半歸吳家管,分界物就是一棵梧桐樹。”
秦超聽得目瞪口呆,覺得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這邊木盒打開發現是鳳凰羽,結果紙條上寫的地址就有一棵梧桐樹?
雖然這一切都合情合理,但秦超覺得這似乎有些太順利了。
周康打了個哈欠說道,“既然這上麵都已經把地址寫出來了,我們現在直接過去看看不就行了?這個清明縣應該不遠吧?讓那幾個馬夫過來,坐馬車一會兒就到了。”
周嬌白了周康一眼說道,“我們又不是周家的貴賓,哪有什麽資格坐馬車啊。開車吧,反正我們都是開車來的,開車去太平村可能還沒那麽引人注目。”
這些周家子弟在夜千墳裏是傳統的修行者,但在外麵那都是社會上的精英。別說開車了,隻要他們想,就是考個飛行員執照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群人開車前往太平村,葛平昌倒是沒有和秦超一起去,而是氣衝衝地回江家了,準備把周平對秦超出手的事情和江歌說一下。
畢竟長輩不能對小輩出手這是當年燕京世家共同定下的規矩,現在既然周平不要臉了,那江歌哪怕是重傷也應該知道這件事,好提前想想辦法看怎麽幫周家把這個臉麵重新給貼上去。
清明縣太平村本來就不是一個富裕的村莊,本來這個地方離燕京比較近,就算憑著優越的地理位置也早就應該發展起來了才對。但這太平村就是太過邪門兒了,這些年不管什麽生意都進不來。
搞房地產的重型機械一到村頭就歇菜,想要種菜吧偏偏這個地方的土質十分的幹燥,被當地人成為赤土,這種子丟進去就和丟進火爐裏一樣,根本就活不出來,更別說豐收了。
水產資源沒有,礦產資源也沒有,就連山頭上的樹都是稀稀拉拉的。
如果不是靠著周家和孫家兩大家族的接濟,這村裏早就沒人了。
所以當秦超他們開車來到村裏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村裏的人都閑著沒事出來在小廣場上聚集著,按照慣例他們會坐著看日出,然後再回去好好睡一覺。
當他們看見兩輛汽車從村外開進來的時候,已經年過七十的村長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一邊吧砸著煙鬥一邊問道,“二狗,那是汽車嗎?”
叫二狗的中年男人站起來也仔細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高興地說道,“是汽車!村長,是汽車!”
村長哦了一聲沒說話了,渾濁的眼睛還是盯著遠方快要升起的太陽。
見村長反應這麽平淡二狗有些不理解,他疑惑地問道,“村長,你怎麽一點都不激動呢?是不是周家或者吳家給我們送吃的了?”
村長磕了磕煙鬥裏的煙灰說道,“這兩家都是一個月初一個月底來送吃的,什麽時候提前來過?要我說來的肯定不是吃的,是麻煩。你們全都給我聽好了,待會兒不管來的人問什麽,你們都別多嘴。得罪了兩家的人頂多餓幾天肚子,但如果得罪了樹老爺,那你們就等著絕戶吧。”
村裏的人一聽到“樹老爺”三個字,全都不寒而栗。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他們所有人的脖子一樣。
隻有比較年輕的二狗不太認同村長的這種說法,隻不過他好歹也算村裏的一份子,也知道老一輩人對於樹老爺的敬畏。所以他心裏就算有想法,但也沒有在明麵上表現出來。
而是恭恭敬敬地點頭說是,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多嘴。
隻不過在二狗的心裏,比起虛無縹緲的樹老爺,餓肚子的滋味才是更恐怖的經曆。
就在半年前,吳家為了懲罰不聽話的太平村人,整整三個月沒有送吃的來。
村裏餓死了十幾個人,其中就有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