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是實話，趙博淵點明現世
作為一路走來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這兩個人缺一不可，如非必要我自然是不會把他們拱手讓人的。再加上趙博淵這過度凶殘的作風，鬼知道跟了他會迎來什麽樣的下場。財富和權力固然誘人，可我打小就知道一句話，有本事賺錢固然了得，可有沒有命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這一次，我是說什麽都不能答應他的招攬了。
“實在對不住了趙公子，既然您已經把我們的底細調查得如此清楚了，那想來有很多本該是秘密的事情您也應該有所耳聞了吧？實不相瞞，這份差事對我們來說也是個大麻煩，巴不得早點從中擺脫。可是沒辦法啊，受人之托，若此時抽身退出，有違江湖道義還是其次，這有些規矩…我想您應該比我們都清楚吧？論能力，我們或許還有點兒，可論資曆，論背景，我們卻什麽都沒有。想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全身而退，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所以趙公子，這一次，恕我等實難從命了。”
簡單闡述了拒絕的理由之後，我不再言語，端著茶杯等著趙博淵的新一**勢。果然，趙博淵輕搖折扇，微眯著眼想了想便道：“嗯…這話倒是沒錯，你們…哦，其實也就是陸兄弟你，進六扇門時間太短，雖然後麵有不少大佬罩著，可體製內嗎，麻煩自然是會不少的。這一點我理解，我家那兩位堂哥也是因為這個，空有一腔熱血卻無處施展抱負。別人覺得他們身為堂堂爵爺應該活得十分瀟灑了，可每每看見他們倆因為無法施展自己的羽翼再創輝煌而仰天長歎的表情時，那種深深的消沉和絕望感讓我一點都感受不到一個上位者該有的氣魄。”
“所以從很小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與其想法子爭什麽爵爺的位置，還不如好好利用手頭現有的資源，趁著還年輕，腦子還清醒的時候好好放肆一把，去一展才華，盡情施展自己的抱負，打造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也正因如此，我成了整個家族中最不具威脅也活得最隨意、最瀟灑的一個。如今的我，如你們所見，根本不在乎家族裏的事情，一心搞事業，謀發展。所以想你們這樣的人才是我一展宏圖的道路上必不可少的。當然，像你們這樣的人在這個江湖，甚至在這座金陵城都一抓一大把。可是很遺憾，他們中有至少百分之九十都和你們一樣拒絕了我的邀請。”
“年輕人嘛，有野心，有活力，和你們不一樣，滿心遠大理想，總想著有那麽一天可以憑自己的拳頭打出一番新天地。可是很遺憾，現實有時候就是那麽殘酷。很不湊巧，我這個人看起來或許挺平易近人的，可是性格卻有些意外的偏執。所以對那些以正言辭拒絕了我邀請的家夥，無一例外，我都讓隔壁的那幾個幫我去給了他們一點教訓。當然，也沒什麽，無非就是廢個胳膊廢個腿什麽的，總之就是讓他們後半生無法自理，再也沒機會實現自己的夢想罷了。我覺得這個人還是挺仁慈的，不會輕易要人性命。可是對於這些不知道該如何尊重別人夢想的家夥，我想我們也沒必要尊重他們的夢想了，你說呢？”
抿了一口茶，趙博淵突然抬頭，一臉無辜地解釋道：“哦對了，三位可不要覺得我這是在威脅你們哦！畢竟以三位的背景和家世，我要是敢動你們一根毫毛的話，隨便哪一家拚盡全力應該都夠我難受上好一陣子了。我不是個傻子，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買賣也是絕對不會做的，三位大可安心。我之所以說這麽多呢，無非也就是想告訴諸位，尊重是相互的。你們尊重我，我也自然會尊重你們，否則…我可不保證接下來的事情會朝哪個方向發展哦！”
“所以說，三位對我如今的提議表示不屑我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眼下似乎還沒有什麽值得你們心動的條件嗎。那麽接下來我說的話，想來應該會對諸位有所幫助，若是聽完了或許就會有興趣跟我合作了。怎麽樣？三位可願賞我個麵子，聽我一言？”
這大半天我們就在這兒聽您老人家一個人得吧得了，到這時候了您老倒是有禮貌起來了，合著我們剛才壓根兒就沒聽您說話是咋的？這趙博淵說話也真有意思，就是擺明了打算先禮後兵，把什麽都說明白了才來征求我們的意見，若是這時候還想著拒絕，那您覺得是我蠢呢？還是我蠢呢？
不過話說回來了，同是老趙家的後代，這位年紀輕輕便深藏功與名，一直在暗中操控著一切；反觀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趙家，家主身居高位，私庫富可敵國，卻完全看不出一個龐大家族該有的底蘊和氣度，甚至能幹出公然跟競爭對手當街互毆的事情，這其中的差距，想想都讓人覺得可笑。
言歸正傳，沒有拒絕的理由，我們三個幾乎同時點了點頭，表示對趙博淵的話洗耳恭聽。得到我們的同意，他也不拿捏著，開門見山問道：“三位此來金陵，為的是對付幕家吧？當然，這個情報我是沒有的，純粹是從你們進城以來的一係列操作中推測出來的。不過如今看來，你們的計劃進展得似乎並不是很順利啊。”
“到目前為止，陸公子雖然有了一個暫時穩定的落腳點和一批還算忠心的打手，可惜整體力量還差得太遠，就算拉上你好不容易鉤上的雲家拚死一搏恐怕也無濟於事，關於這一點，我想你也十分清楚吧？”
對於他說雲家是我鉤上的這一點我並不打算反駁，畢竟事實也確實如此。如果說救下雲嘉茹、得到雲連海的承諾純屬意外，那看起來莫名其妙地和雲殤搞好關係，又用一波漂亮的表演征服了雲燁，讓他將我視為值得培養的對手以自保，這之後的一切可以說就都是我預謀後的結果了。畢竟像雲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族人中有頭腦，有洞察力的也絕對不在少數，若不時刻小心在其中周旋的話，反噬之後的結果可能就是我們無法承受的了。
所以利用雲家對付堂堂巡撫最多也隻是一個美好的夢想罷了，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能指望雲家人舍命相救便已屬不易了，在沒有足夠分量的籌碼之前，這股力量我也確實打算暫時留著。何況就算眼下真的靠著雲家公然對抗巡撫大人，且不說雲家會否拚盡全力，人家那邊真的會把我們當回事兒麽？民不與官鬥，這是亙古不變的處世之法，隻要雲家人腦子還算正常，應該絕對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無條件跟著我去和那樣的人物拚命的吧？
趙博淵把這一點看得很透，所以即便說出來的話不那麽中聽，我也不打算反駁他。畢竟這世道終究是有理走遍天下，人家占理，咱也就沒必要非得在這些無關緊要的方麵斤斤計較了吧？
見我並無異議，趙博淵微笑著繼續說道：“綜上所述，如今你這邊可以動用的力量微乎其微，最有可能幫上忙的欽差鄧大人還身陷黃龍山自顧不暇，哪有功夫來管你們的閑事兒？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是你們隱藏得好，沒有引起幕家那個妾室的注意，可我告訴你們吧，要不是我提早一步安排好了一切，讓楊氏派出去的人查無可查，你以為堂堂金陵三大家族之首的幕家，身為實際上當家主母的楊氏真的什麽都查不出來麽？傻小子，我不知道朝廷派你們來究竟是真打算成事還是單純地為了讓你們曆練一番，可實際上就是這樣，他們甚至連尾巴都沒打算給你們藏好就把你們給送過來了。”
“也就是說，從如今的角度來看，我趙某人算是你們三位的救命恩人。你們所認為的幕家人是什麽樣的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能走到今天，幕家家主幕延蒼和他那個愛妾楊氏，他們的能量絕對遠超你們幾個小角色的想象。若是一旦你們的身份暴露，相信我，用不了三天你們就會悄無聲息地從這金陵城中消失，然後再過上十幾天，你們的屍首可能會在安徽或者山西的某處河中或者野地被發現，隻是那時候應該已經沒有人知道你們的身份了，又或者，你們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從此再無音訊，到時候什麽衡山派、什麽六扇門通通不好使，想再見到你們，怕也隻有等什麽時候駕鶴西去了才有機會吧？”
“聲明一點，這絕不是危言聳聽。幾條人命罷了，大明朝的子民何止千萬？別以為你們三個身份特殊就有什麽了不起的，等你們死了，也不過是三具無人問津的屍體罷了，和別人相比，我實在不知道到了那時候你們還有什麽優越感。總而言之一句話，目下是我幫你們保守了秘密，擋了災，可一旦我收手，那到時候不光是你們三個，還有束河鎮，七俠鎮，尚書府，哦對了，還有關外的鳳凰城，所有人，你們的親人，朋友，甚至連家裏養的狗都有可能受到牽連。堂堂一省巡撫的力量，你們幾個毛頭小子實在也有些太小看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