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不還錢?那就搬點東西唄
看著那小子的得意勁兒,我心中暗笑,這按年齡的話,對方至少要比他大上七八歲。可誰讓淩朝太早熟了呢?小小年紀就飽經滄桑,十二三歲的年紀卻有一副二十出頭的老成麵孔,說他是我大哥估計都有人信啊。
不過他也確實有這個猖狂的資本,別看對方凶神惡煞的一大群人,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帶頭大哥就是被這個口出狂言的小子當胸一腳,踢得差點兒去見了閻王,真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這麽大的勇氣站在我們麵前了。
被淩朝如此嘲諷了一番,對麵的男人有些繃不住了,冷聲道:“你們來幹什麽?”
我微微一笑:“都說這老門墩,該是金陵餐飲界的扛把子,服務優質,菜品一流,怎麽竟然是這般待客之道?哎呀呀,果真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們兄弟倆,今日算是受教嘍!”
立足金陵多年,老門墩靠的無非就是那麽幾樣東西,如今被我這麽明目張膽地貶低,店裏的不少人麵子上都掛不住了,開始紛紛朝我們這邊聚攏過來。
可惜他們的架勢也就嚇唬嚇唬一般的小老百姓還行,於我們而言,他們手裏的馬勺和菜刀沒比燒火棍強到哪去。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先說完了,我們今天是來要賬的,不是來打架鬧事的。如今可是法治社會,咱們能講道理就還是少動手的好。
清了清嗓子,我慢吞吞地說道:“四天前,貴店的老板孫乾孫先生在我們那裏簽下了五十萬兩白銀的欠條,原本說好三天到賬的,可今天都第四天了。老門墩的名聲這麽響 ,是行業標杆啊!可老板辦事兒卻這麽不地道,這事兒…今天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我故意拖長了聲,店裏的人聽完後皆是一陣嘩然。孫乾為人有些衝動不假,花錢大手大腳也是真的,卻也不至於傻到隨隨便便在外頭欠上大幾十萬的外債吧?
另外,那份欠條也被我隨手給丟了,本來就是想著惡心惡心孫乾,也沒打算真要這個錢。要不是他這麽不識抬舉,敢明目張膽地跟我們賴賬,今天這趟我還真不想來。
眾人紛紛用半信半疑的眼光看著我們,為首的保安隊長雖然當天在場,卻被淩朝一腳踢暈了過去,壓根兒不知道後麵發生的事情,此刻也是一臉迷茫地看著我們。
好在我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了,依舊不緊不慢地敲著桌子說道:“不過沒關係,畢竟是這麽大的企業,孫老板平時日理萬機,貴人多忘事也是正常的嗎。罷了罷了,今兒個我們就是來要個債,也沒想著要鬧事兒。既然孫老板不肯出來見我們,那我們就按規矩辦,該是多少就搬多少。諸位放心啊,我們可是很有原則的,今天從貴店搬走的東西是多少錢我們都會找專業人士一一估價,多退少補,直到湊夠五十萬為止。大家也都是知書達理,精通世故的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個道理大家應該都懂得吧?那我這麽做…也就沒有問題嘍?”
嘰裏咕嚕說了一大串,這群老實人們漸漸地都被我的邏輯給繞了進去,一個個沉默不語,低著頭思索我說的在不在理。可我自然不會給他們時間思考,眼見一大群人都不說話,我便甩甩袖子起身招呼到:“走,搬東西!”
淩朝配合地站起身來,一麵捂著嘴壞笑一麵開始尋摸這屋子裏最值錢的東西。幾個店裏的夥計想要上來阻止,一時間卻沒能走出我的邏輯,猶豫不決地在一旁幹著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朝大廳裏最金貴的磁州窯黑釉剔花點彩瓶走去。
就在我伸手要去拿的時候,原本還轉過彎來的保安隊員們終於有了反應,幾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子立刻衝了過來,兩個人在我麵前一攔,兩個人一左一右按住了我的肩膀,大有要打上一架的意思。
可身為保安隊長的年輕人卻有些畏畏縮縮的,始終不敢過來與我對視。另一麵,淩朝也迅速來到了我身邊,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同時故意抬腳拍了拍鞋麵,又朝保安隊長的方向努了努嘴,可憐的小夥子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隻得委屈巴巴地跑上前來退開了拉住我肩膀的兩個人嗬斥道:“來者是客,人家還沒怎麽樣呢,誰讓你們先動手的?”
被嗬斥的兩個小家夥看樣子也都是愣頭青,很是不服地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反問道:“輝哥,他們這都要搬咱們店裏的東西了!這還不叫挑事兒啊?咱們這不是保護店裏的財產嗎,怎麽…怎麽還要挨罵呢?”
“你們…”輝哥,也就是那個保安隊長有些語塞,瞪了他們兩眼便走到我身邊小聲道:“兄弟,上次我們在你們店裏被打了,我們的醫藥費你們可是一分沒出!這樣吧,給我個麵子,你們直接去老板家跟他談成麽?別在店裏鬧,我們這裏是開門做生意的,被你們這麽鬧,等下還怎麽迎客啊?”
“哦,那按照兄台的意思,今天是我們無理取鬧,無事生非嘍?”我依舊笑眯眯地質問他。輝哥的表情越發難看了,向四周看了看才接著小聲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求兄弟行個方便吧,上次在你們店裏丟了那麽大的人,老板一回來就把我們幾個都給撤了,像我這還算好的,混了個保安隊長,有的混得差的兄弟,現在已經被發配到馬廄喂馬去了,那叫一個慘呐!”
“如今我好不容易保住了這個位置,你們要是非得在這兒鬧,那我這活兒…可就真的沒法幹了!我家裏還有兩個孩子,還有老母要贍養,一大家子都靠著我在這兒上班養活,都不容易,兄弟,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
一股淡淡的絕望感和急迫感從他身上傳了出來,我便知道他所言非虛。說起來倒也是這麽個理,畢竟貼身保鏢和保安隊長在身份、級別、待遇上那都是天差地別,已經坑過人加一次了,都是苦命人,我也確實有些不好意思逮著一個人欺負了。
深深地看了他兩眼,我笑道:“成,既然如此,那今天我們就給輝哥一個麵子,不在這兒鬧了。不過這錢的事兒,咱們總得說清楚不是?既然孫老板不在店裏,那我們幹脆就直接去他家找他吧。諸位兄台,不知誰能告知我們一下,孫老板家住何處啊?”
屋內再次陷入了沉默,隨便向陌生人透露老板的地址,那跟泄露企業機密幾乎沒什麽區別,是可以直接被開除的大問題了。
見無人言語,我順手攬過一旁的輝哥:“怎麽著?輝哥,這一次我是給了你麵子了,可貌似你們這兒沒人打算給我麵子啊?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公事公辦,該搬就搬,不留情麵了!”
說罷,我朝淩朝使了個眼色,這小子何其精明,立刻轉身抱起楠木架上的瓶子就要往出走。這下子店裏的人是真著急了,之前攔住我的那兩個年輕保安更是十分不爽地大步擋在了他麵前,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著,雙方很快就推搡了起來,淩朝單手抱著價值幾萬兩的寶貝瓶子,大有岌岌可危的感覺。
輝哥急得直跳腳,一麵嚷嚷著:“小心點兒小心點兒!那瓶子要是碎了咱們幾個都吃不了兜著走!”一麵轉過頭來哀求道:“兄弟啊,求求你就別玩兒我了!這老板家的地址,那是說說出去就能說出去的嗎?剛才你不是還答應的好好的,說不會為難我了嗎?怎麽…怎麽這就變卦了呢?”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這個人言出必行,隻是臨走前,想著你也不容易,我索性就再幫你一個忙,讓你能安安穩穩地坐住這個隊長的位置。怎麽樣,夠意思吧?”
輝哥一愣,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小聲道:“你…說真的?”
我笑著點點頭:“別多問,也別攔著,接下來就讓我們自己搞定吧。”
說罷,我便鬆開了他,單手放在氣勢最凶的那個年輕人肩膀上,稍稍一用力,可憐的孩子就跟被雷劈了一般,猛地一哆嗦,瞬間跪倒在地,嘴裏還發出陣陣哀嚎。
天地良心,我這一下最多就用了三成力,連內力都沒用上,這小子看上去身強體壯,挺抗揍的,怎麽就這麽隨便捏一下就受不了了?現在的年輕人啊,哎…
作為當代年輕人中精英的我簡單感慨了一下如今越來越差的素質教育成果,又將另一隻手放在了另一個小夥子肩膀上,如法炮製過後,店裏隻剩下兩個年輕人痛苦的嚎叫聲,剩下的人早就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哪還敢說話啊?
“年輕氣盛,年輕氣盛啊!年輕人,長著眼睛別用來出氣,好好學學你們隊長吧,有點眼力見兒,否則,下一次的下場可能會比這一次更慘哦!”我從頭到尾都保持著微笑,手上卻不留情,也不知道看上去有沒有一種笑裏藏刀的感覺。
兩個年輕人疼得連連求饒,表示一定會跟著隊長好好學習,我這才鬆開了手。可憐的小家夥們一溜煙地鑽到了輝哥身後,連頭都不敢伸出來,看樣子是真的被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