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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做狗仔,首先也得夠敏銳

  大年初五?如此算來,我光昏迷就昏了起碼兩天啊!心中想著,肚子也不覺叫了起來,“咕嚕咕嚕”的聽得韓老頭直皺眉頭。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眼神交流,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直視我天真、無辜且純情的可憐眼神的,到最後隻能認命地歎了口氣出去弄吃的去了。


  如今的我就是一個失敗的試驗品,雖然未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可也並不像一般用途的試驗品那般可以隨意拋棄,光說我體內的那些毒素就是他花了小半輩子研製、調配、重金購買回來的珍貴玩意兒,就算看著那堆黏糊糊的東西的麵子他也不好就這麽置我於不顧吧?


  稍傾,一碗索然無味的白粥和有些烤糊了的麵餅就被送到了我麵前。雖說無論從哪個方麵都無法勾起我的食欲,可終究是餓了,該吃還得吃啊…


  強忍著把這堆玩意兒吐他一臉的衝動,我硬生生地將整個麵餅吃了個幹淨,白粥也喝得一滴不剩,這才覺得胃裏舒服了些,總算可以下床活動了。


  實驗以失敗告終,我們也沒有繼續呆在這裏的理由和意義了。按我的意見,還是盡快趕回京城的好,起碼在哪兒我還能被像個人一樣對待…


  可韓老頭還是倔強地不肯離開,非得再留一段時間觀察一下,說不定還會有轉機什麽的出現。拗不過他的執著,我隻好陪著他繼續在這山頭上呆著。


  在實驗進行期間,大猛山下了第一場雪,來勢洶洶的,將整個營地都蓋在了雪衣之下,銀裝素裹的煞是好看。我赤裸著上身走了出去,並不覺得有多冷,相反倒是覺得十分愜意。習武之人口中的所謂內力、真氣其實就是自身體質被激發到一定程度後產生的氣。可會出現這種現象的並不隻有人類,世間萬物幾乎都有這種可能,隻是產生的方式和難易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就拿眼前的這片雪地來說吧,其中的寒涼之氣源於自然,雖然不一定能讓給人造成什麽傷害,如此純潔的氣息若是被善用之人吸收了加以轉化,勢必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也嚐試過對這股力量進行吸收,可丹田內的毒素毫無反應,死氣沉沉地黏在丹田上,似乎對這種自然產生的氣興趣不大。


  哎…可惜了…我在心中感歎一聲,走到前麵的廣場開始測試自己如今的實力。韓老頭一直悶悶不樂地跟在我後頭,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什麽,聽著像是在念咒一般,雖然沒什麽效果,卻實在讓人心煩。


  罷了,不去想他了,我再一次展開感知,方圓兩三裏內的所有氣息瞬間瘋狂進入我的感官,當然,我無法用手觸摸遠處的東西,那是大腦的潛意識對感知到的物體進行了形象模擬,在我的認知範圍內製造出了皮膚接觸的假象,隻是說起來沒什麽大用罷了。


  果真不出我所料,我心中一喜,內力越發精純凝實,我自身的各項機能指數都會大幅提高,如今甚至連動物的喜怒哀樂都能感受得到了。就比如剛才,我的腦海中正閃過一幅畫麵,一頭被狼群打擾了冬眠的黑熊憤怒地衝出洞穴,肆無忌憚地破壞著周邊的一切。狡猾的狼群卻避而不戰,利用身材和速度優勢靈巧閃避,想要耗盡對方的體力以逸待勞。


  當然,還有一點發現是令我較為興奮的,那就是透過厚厚的雪層,我竟可以隱約看見地下埋藏著的所有陷阱,這一點就是莫女俠她們都不見得能做到,她們也隻是單純地憑借本能和周邊的氣息判斷有無危險,並不能做到像我這樣的具象化。


  對於我這種段位的新手而言,這項技能的價值不言自喻。須知江湖上有多少年輕人自以為踏入了武師之境就可以橫行霸道,最終卻連幾道小小的陷阱都闖不過去,好一點兒的也是筋斷骨折,斷送武學生涯,再倒黴些的幹脆就直接橫死當場,連個全屍都留不下來。


  為了證明這份感受的真實性,我走到一處捕獸夾的旁邊,扒開覆蓋在它表層的雪,隨手從旁邊拾了一塊分量還行的石頭用力丟了下去。“咣當”一聲響,金屬與石塊的撞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鋒利的捕獸夾在石頭上撞擊出好幾道裂痕,卻也印證了我感官的準確性。


  有些興奮地接連破壞了好幾道陷阱,我興衝衝地跑回了房間進行下一步測試,果然,當我集中注意力盯著床背後的牆麵時,一股強烈的違和感便迅速進入了我的大腦。再一低頭,類似的感覺就出現在了大伯母床下的那處機關上。


  不僅如此,在二者之間似乎還有某種神秘的東西形成連接,應該是讓機關能夠操控入口的繩索之類的東西。可惜我尚且做不到如此清晰地看到其中的東西,否則若是哪一日出去尋寶,豈不是直接熏翻啦?


  韓老頭不能理解地搖了搖頭,我也懶得跟他解釋,這種感覺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其重要性就相當於他們醫生在施針時的手感,稍有偏差就可能害了一條人命。不過對我們而言害得是自己的性命罷了。


  盤腿坐在床上,我開始有意實地屏蔽離我最近的密室和機關帶來的感覺,將注意力放在其他幾間房間裏,卻發現不光是大伯母這一間,廖罡、羅晉陽、、田奇、甚至連凝兒的房間裏居然都有大大小小的暗格或者密室。


  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衝了出去,我先來到廖罡在上次付陽峰突然發難時被毀掉小半邊的房間,順著剛才的感覺找了過去,最終在二樓的閣樓上發現了一個暗格,不大,卻藏得十分隱秘。當然,那是對尋常人而言,身為典型的肌肉白癡的廖罡居然會在閣樓藏了滿滿一書櫃的名著典籍?我拜托您老人家也動動那個榆木腦子好伐?您是不是對自己的人設有些過度解讀了啊…


  暗格就在書架的頂層,他故意定做了一個上部較厚的書架,在頂部開了一個洞,然後把自己的小秘密都藏了進去。反正他有輕功,想上去拿或者放東西都十分方便。


  也不知道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家夥究竟從哪兒弄回來這麽多好東西,裏麵居然還有手抄版的《唐大詔令集》和金線版的《世說新語》,其他印刷版的名著如什麽《詩經》、《尚書》、《側帽集》等比比皆是,這一書架的寶貝加在一起少說也值個五六千兩,尤其是那本手抄版的《唐大詔令集》,經曆了幾代流傳損毀,如今市麵上知曉的絕對不超過十本,是有價無市的稀世珍品,沒想到今日居然在這個文盲的房間裏發現了。


  打定主意一定要將這裏的書都帶回去,我一個用力跳上了書架頂部,打開暗格將裏頭的東西取了出來,卻又搖了搖頭放了回去。裏麵倒也沒什麽特別的東西,一共就有三封書信,一封是通知他正式升任馬赫魯的任命書,一封是他寫給某個不知名女子的情書,可一看筆跡我就知道,這信百分之百是他找人家代筆的。至於第三封,是他遠在潭州老家的母親幾年前寄給他的。信中的字跡清瘦,頗有古風,卻不似一個尋常婦人家所能寫出來的,看樣子應該也是老太太找人代筆的。根據字跡來判斷,代為寫信的估計是個酸腐愚昧的摳門秀才,絕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免費幫她寫了。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樣一幅畫麵——一個看不清麵容的老嫗佝僂著身子苦苦哀求一個雙手插袖的年輕男人,男人對老嫗手中拿著的謝禮不屑一顧,卻又拗不過老人家的執著,隻得坐下來幫她寫了一封家書寄給兒子。可信寫好了,男人卻不肯將信交給老人家,非逼著她再用更值錢的東西來換信。他不知道的是,這位老嫗的兒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活閻王,分分鍾就能把他這樣卑鄙的家夥弄死好幾次。


  同樣的,那老嫗也不清楚,自己的兒子收到信的時候到底在幹什麽,或許正在殺人,或許正在鍛煉,但無論如何,這份來自遠方老母深厚的愛意還是經過幾番波折來到了兒子的手中。想到廖罡臨死前釋然且向往的表情,我相信絕不是因為有自己的宿敵在那邊等著,老人家,或許也正在奈何橋頭徘徊,癡癡地等待著與心愛的兒子相聚的那一天吧…


  朝著書架的方向拜了拜,我都不覺開始有些心疼那個頭腦簡單、一心隻想著上位的肌肉白癡了。不過人都沒了,我能為他做的貌似也就沒什麽了。


  離開破敗的廖罡故居,我又依次將其他幾人房裏的秘密都給挖了出來。其中最白癡的就是田奇的秘密,一張白紙上密密麻麻地寫著廖罡的名字,上麵還用不知名的利器又劃又戳,好好的一張紙被他整得稀爛,而這樣的紙在暗格裏足足有好幾百張,好嘛,感情這哥們兒平時閑著沒事幹的時候就知道用這樣的方法詛咒死對頭,您老人家倒是有多懶啊?幹脆直接做個草人不行嗎?整天寫那麽多字您也不嫌累得慌…


  最有意思的是凝兒的秘密,和她爹娘一樣,她的秘密也藏在床後的牆壁上。不過她當時隻是個馬赫魯,住的房間也是單獨蓋起來的,旁邊並沒有像樣的山壁讓她挖洞,所以也隻能用小刀在木製的牆壁上扣個洞出來了。


  裏頭的東西也不多,同樣是三封信,不過一封是大伯寫給她的,應該是某一次大伯偷偷上山和大伯母相會,結果凝兒自個兒跑下山瞎轉悠去了,沒趕上父女重逢的機會,大伯隻好寫了封信聊表牽掛。


  第二封正好相反,是凝兒寫給父母的心裏話。原來她早就看出來娘親做這個西尊是情非得已,背後必有隱情。可為了能讓父母安心搞事業,她還是壓抑了心中的衝動,隻敢用文字將自己的想法和擔憂藏在這裏,想必若是讓大伯兩口子知道了又會被感動得稀裏嘩啦的吧?

  最有意思的就是第三封了,居然也是一封情書!不過收信人的身份卻有些尷尬,正是大戰當夜被打成重傷,又被投入刑部大牢的東尊林振陽之子林碩。


  將三封信取出來放進懷裏,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將這些東西帶回去的。當然,第三封信我暫時可以不交出去,至於它何時會被公之於眾,那就要看我這位堂姐上不上道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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