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又出事?娟兒重傷被送回
他的眼神凝了凝,接著說道:“在有證可考的史書中曾記載過,西周有童,一生下來方圓百步之內生靈皆死,一花一草都沒留下。未免他長大之後禍亂世間,官府就派衙役將他周圍百步之內的房屋都燒了個幹淨,那孩子也被一把火燒死,這才了結了禍患。”
“還有五代的名將冉閔,有記載說他死後方圓數裏寸草不生,他這種就是典型的聖冥血脈,生是為了拯救和殺戮,死也要帶走不少東西。像類似的人在這世上是鳳毛麟角,偏偏阿元這孩子就是這種體質。我從之前就有些懷疑,方才在幫他施針前還發現,他身上的幾處經脈似乎被人用奇怪的藥物給堵塞了。”
“老夫本著一探究竟的原則細心幫他打通經脈,可那藥實在霸道,我費了老大的功夫才幫他打通。可以通過,喏,就成這樣了…”
我倒…這…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呀?咱們這是江湖武林,不是玄幻修仙,怎麽還冷不丁地冒出這麽一個神奇的體質?那豈不是他想,就可以將天下人的內力全都吸了去?這…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我有些著急地喊道:“我說韓老頭啊,看你不是沒什麽事兒嗎?要不你想想法子,再把他那幾處經脈給封上?”韓老頭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老夫才疏學淺,雖能以銀針封脈,卻無法堅持多長時間。再說了,你總不能讓人家一輩子在身上插著幾根針過日子吧?”
我自然也知道這麽做有些不妥,不過為了大家的安危,恐怕也隻能暫時委屈阿元了。
“行了,別廢話啦!咱們能救一個是一個,大不了就先把他的脈給封上,等我們幾個跑遠了再給他解開不就行了?”我無奈地說道。
韓老頭一想也是,也沒心情與我爭辯對他不敬之事了,掉頭就朝廂房跑了過去。不一會兒的功夫,那股龐大的吸力就突然消失,我和大伯母頓時直直地朝著地麵摔了下去。
拚盡全力將她拉了過來,我先落地,隨後就被大伯母重重砸在身上,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不過好歹也算保住了最後一點兒修為。
我內視了一番,原本好不容易凝出來的內力如今隻剩下可憐巴巴的一點兒了,這真就叫樂極生悲啊。有些欲哭無淚地搖了搖頭,就聽到索文昌的聲音傳來:“不好了不好了!大家夥兒快過來看看啊!”
大伯第一時間朝門口衝了過去,我們幾個解開了身上的繩子也跟過去瞧,就見索文昌雙手抱著凝兒,可憐的姑娘此刻臉色煞白,明顯瘦下去一大圈兒。我學著瓔珞姐的手法幫她把了把脈,發現她嚴重失血,內力更是十不存一,看樣子是遭了大罪了。
來不及細說,我立刻決定,大家自即日起離開邱府,哪怕隻有一絲內力的都不能留下。索性邱家夫婦人緣極好,想找個臨時住處還是容易的。至於理由嗎…人生兩張嘴,除了吃飯不就是為了編理由的嗎?
讓跟在索文昌他們身後哭得梨花帶雨的盈霜留下幫忙照顧阿元,她身份特殊,背後的危機也還沒有解除。早上派出去跟著老皮他們幾個暗中追查的夥計也沒回來,誰也不知道目下她的處境如何。所以思來想去,還是讓她留在這裏更安全。
簡單回複了一下體力,幾個人盡量穩重地離開了宅子。畢竟這是尚書大人的家,我們從這個大門兒出去,自然也不好太過狼狽不是?
走在路上,莫女俠輕歎一聲:“這大過年的,怎麽糟心的事兒一件接著一件?”
我有些羞愧地說道:“是尋兒給姑姑家裏添麻煩了,日後定當牛做馬,粉身以報!”
莫女俠慈愛地摸了摸我的腦袋:“傻孩子,說什麽呢?姑姑這麽說又不是在怪你。隻是今年這個年過得這麽亂糟,隻怕今年會是個多事之秋啊…”
老一輩的人對這些莫名的奇異現象總是十分敏感的,不光是她,大伯和大伯母也有這種感覺。可眼下更重要的問題就是去哪兒落腳,畢竟還有大伯母這個重要人物,雖然用麵紗遮住了臉,可難保寧府不會派人時時在附近盯著。
想了半天,我倒是有了個好去處,既能大家都在一塊兒,又不會引起他們注意。淩鳳好氣地問道:“哪兒啊?”我笑了笑回頭看著眾人:“柳家大宅!”
之前朝廷為了懲戒,在柳家上演了一出抄家大戲。可事實上根本就沒帶走什麽東西,隻是做個樣子給外人,尤其是趙家看而已。緊接著,柳家就舉家離京,可那處宅子卻沒有被封禁,仍舊在房市上掛賣。可京中有傳言,說是柳家大宅風水不好,讓原本深受皇恩的一大家子眨眼功夫就被趕出了京城,所以這處宅子也一直無人肯賣,房產中介們將價格一降再降,卻還是擋不住流言蜚語帶來的影響。
自信滿滿地從懷中掏出三千兩銀票交給淩鳳,他沒什麽特征,外人也不怎麽認識他,隻要裝作來京遊玩兒的紈絝子弟,看上了一處宅子要買,基本上不會有人懷疑。
不過我還是有些感慨的,柳家院落占地甚廣,內有梅園外有竹林,風景極好,卻因為人家一句話降價至此,便是放在束河,這麽豪華的院子也絕對不止區區三千兩啊!
正和他交代著交易時的注意事項,一輛馬車風風火火地衝了過來,嚇壞了路上不少行人。莫女俠最看不得有些商賈高官仗著錢多勢大橫行街頭,看架勢就要上去攔車,被我一把拉住。因為我看得真切,車前的門簾因為顛簸頻頻飄起,那裏頭坐的可不正是昨晚陪著娟兒一同出城的小阮嗎?
馬車在眾人麵前來了個急刹,那趕車的小廝倒是有些本事,竟能將車前的兩匹馬把控得妥妥帖帖,十分了得。
車一停,小阮便掀開簾子想要下車,不想一抬頭就見到我們幾個,先是一愣,隨即“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我在前麵看得清楚,這丫頭手上全是血跡,隻怕娟兒凶多吉少!
慌忙上前朝車裏看去,卻見娟兒身上裹著厚厚的氈子,臉色煞白一片,雙目緊閉,分明是重傷之狀。我沒有猶豫,立刻讓大伯一家上車,陪著娟兒同去柳家大宅,雖然還沒買下來,不過左右都沒人在,便從後院翻進去好了。
小阮顯然也被嚇壞了,嘴裏不斷說著“都怪我,都怪我!”我沒時間聽她自言自語,抓著她的肩膀讓她看著我,叮囑她趕緊去找她家小姐,順便將韓老頭叫出來幫娟兒治傷。
小阮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二話不說就衝進了府門。不一會兒,韓老頭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來:“喂喂喂,不是吧你們?這一個還沒搞定就又冒出來一個,是想累死我這把老骨頭嗎?”
沒工夫跟他廢話,我直接單手提著他丟上了車,讓他在路上先幫娟兒止血,剩下的事情等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吧。
韓老頭從車裏探出頭來道:“可是…你們那個阿元…我不知那銀針何時會失效啊,你們真的不…”
我亦有些無奈地歎道:“罷了,罷了,這都是命,若不是我執意為之,也不至於讓阿元遭這麽大的罪,還連累了諸位。罷了,阿元就由我來照顧,左右我也沒什麽習武的天分,就那點兒內力,被他吸也就吸去了。淩鳳和胖子留下陪我,買宅子的事就交給淩朝,大家速速上路吧,主要還是要辛苦韓老先生了,等幫娟兒處理好了傷口,還得麻煩您回來幫忙啊!”
此話一出,大伯母和莫女俠紛紛表示反對,須知當今天下能踏足武師之境的已十分稀少,我剛摸到門檻,大家自然不肯讓我涉險。淩鳳、索文昌和淩朝三個小的也不肯讓我去,紛紛表示願意留下替我,被我嚴詞拒絕了。
“諸位兄弟尊長無需多言了,我意已決,薩迪克視阿元如親生,他救我一條性命,又拚死護大伯母周全,如今將阿元托付於我,若照顧不好他就是我的失職。何況遭此變故,我覺得阿元肯定也十分害怕,除了大伯母一家這孩子最親近的就是我們哥兒仨了。若不能讓他安心修養,再生出什麽變故的話就真的是罪過了。”
隨後,我又看著滿臉不忿的淩朝道:“你也別生氣,須知如今你也有踏入武師之境的可能了,方才在廳上你會頭暈就是證明。若是讓你因此受傷,別說你爹娘不會放過我們,就是我自己也於心不忍。更何況,你現在還小,正是大有可為的年紀,將時間都用在照顧病人上,你自己怕是也遲早有一天會後悔的。行了,若是當我是兄弟,那就聽我的!眼下正好也給你個跟著諸位高手名師學習的機會,若能在短時間內踏入武師之境,日後也好幫上我們更多的忙啊!”
淩朝歎息著點了點頭,突然上前緊緊抓住我的手道:“我當你們是兄弟,你應該也明白的。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們三個能平安回來。至於阿元…或許就像你說的,就看命吧…”
隨即,他又跟淩鳳和索文昌各擁抱了一下,便毅然走到莫女俠身邊,朝著我們重重點了點頭。
與大家依依不舍地揮手拜別,我歎了口氣道:“走吧,這是我們的使命,不應讓外人受苦!”說罷,便率先踏進了邱府大門。
來到後院,小阮正端著一盆水往外走去,我叫住她問道:“裏麵現在是什麽情況?”
小阮有些難受地搖搖頭:“阿元的情況很不好,經脈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渾身都在瘋狂冒汗,止都止不住。陸公子您瞧瞧,這是小姐幫阿元擦汗時洗抹布的水,都是熱的,真不知道這孩子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伸手探了探,盆中的水果真有些發燙,應該都是阿元的汗水所致。我擔憂更甚,急忙推開門走了進去,卻見阿元雙目緊閉,麵色紅潤如火,身邊的空氣似乎都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量變得如蒸鍋般沸騰。
盈霜坐在床頭,正不斷地用毛巾幫阿元擦拭身子,一雙小手被燙得通紅,可她絲毫沒有停歇,還在不斷摸著阿元的額頭輕聲安慰著,後脖頸處的汗珠十分顯眼,定是熱得不輕。
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毛巾,我安慰道:“盈霜姑娘不必擔心,讓我來吧。你與小阮劫後重逢,去說會兒女兒家的私房話好了。我有內功護體,不會被輕易灼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