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龍門鏢局之玄夜江湖> 第二百二十八章 想要人?你們也太自信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想要人?你們也太自信了

  不過無論是何原因,此時對大伯母都造成了不小的打擊,收到消息的時候夫妻二人正在北方草原遊玩,大伯母得知噩耗一病不起,急得大伯整天著急上火,想著法兒地逗她開心。最後卻是當時還沒影兒的凝兒救了母親一命,為了讓妻子重新振作,大伯雇了個大夫,讓他謊稱妻子已有身孕,為了孩子,她也總該振作起來了吧?


  果然,得知喜訊的大伯母很快就從至親離世的悲傷之中走了出來。雖然每每想起還是會傷心,但為了腹中的小生命她還是很好地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過了沒多久,大伯母開始感到不適,嘔吐,頭暈,食欲不振。大伯有些奇怪地去問了當初幫她看診的大夫,得出的結論是假孕反應,也就是堅信自己已經懷孕,從而出現的一係列不受控製的孕期反應。


  本想著等大伯母徹底調整好心態之後就告訴她真相,大伯甚至做好了大伯母一怒之下半年不理他的心理準備。不想孕吐的情況愈加強烈,短短幾日又是傷心又是吃不下飯的,大伯母嬌柔的身子很快就有些吃不消了。


  這可把大伯給嚇壞了,趕忙再找大夫來瞧,不想這一次得出的結果著實讓他震驚——大伯母她,真的有了!


  欣喜萬分的大伯強壓下心中的興奮,畢竟於大伯母而言,此事是早就知道的事實,自然沒什麽好高興的了。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告訴她真相,隻怕怒急攻心,可就一屍兩命了。


  放棄了隨後的一切出行計劃,大伯找到相交多年的友人幫忙安排了一處上好的住所,每日與大伯母形影不離地照顧她養胎,甚至因為不放心外頭的飲食衛生,幹脆自學了做飯,不想天賦斐然,八大菜係被他學會了五個,水平輕鬆碾壓全國百分之六七十的廚師。


  當然,這些事是他有一次酒後失言說出來的,當時在門外聽到了一切的大伯母半晌不語,我有些擔心地問她:“大伯母,我大伯這人您知道的,他…”


  可大伯母打斷了我的話頭,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自己的男人為了我做到了這個份兒上,雖然有些過分,可說不定正是他的心意感動了上天,才讓你堂姐來到我的肚子裏。你說,我又有什麽理由跟他發脾氣呢?”


  那一口狗糧塞得我猝不及防,過了好久才緩過勁兒來。比起那時的美好,眼下的情況可就難辦得多了。大伯母素來冷靜,是典型的知性女性。可一旦涉及到最親近的祖母,便是她也很容易迷失自我,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聽了寧白的話,她已經睜大雙眼緩緩起身,要不是有凝兒在一旁拉著她的手,隻怕她眼下已經要跟著寧白一道回家去了。


  大伯憤恨地瞪了寧白一眼,他自然知道大伯母的弱點是什麽,無奈自己嘴笨,這又不是能用武力解決的問題。一麵心疼地輕撫著愛妻的後背,他一麵向我投來了求助的目光。沒辦法,硬著頭皮我也得上了,即便寧白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也絕不允許他們這麽輕易就把大伯母帶回去了。開玩笑,我龍門鏢局的媳婦兒回門,就這麽跟著幾個下人回去了,哪還有半分麵子?就是當初二隊鏢頭娶了媳婦兒,三日後回門都是陸叔親自安排了車馬隊伍,從束河一路走到女方家裏,把麵子給他撐得足足的,更何況堂堂股東的老婆了呢?


  輕輕咳嗽了兩聲,我眼神示意三小隻,他們立刻不動聲色地來到大伯母附近,隨時防止她暴走。於凝兒和大伯而言這就是他們心尖上的肉,哪舍得用力拖拽?到時候若是她真鬧著要回去他們倆也實在攔不住不是?

  回頭看向寧白,我緩緩說道:“寧管家所言卻是感人,大伯母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老夫人既然能托夢給寧老爺,想必也是希望家庭和睦,父女團圓,這份為家奉獻、舐犢情深的溫柔便是我也倍感動容。隻是寧管家莫怪我有意刁難,若是別的事情姑姑和姑父或許還能幫得上忙,可若是…”


  “大…大伯母?!”寧白錯愕了半晌,突然打斷了我的話,我隨即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麽。要知道,如今大伯母可還掛著嫌疑人的身份呢,若是牢中關著的那幾個家夥信口雌黃說了些什麽,隻怕大伯母非得進去關一陣子不可。更重要的是,一旦她的罪名坐實了,作為領導此次亂京行動的第一責任人,誅九族怕都是輕的。


  到了那個時候,不光是寧家和鏢局,就因為我今日的這一番話,連邱大人一家都會被牽扯其中。萬分後悔自己的不小心,我心中已有殺意,惡狠狠地瞪了寧白一眼,卻發現他散發出來的情感隻有震驚,似乎倒沒起什麽壞心眼。


  暗暗鬆了口氣,我不慌不忙地解釋了一句:“之前我在大伯母負責的據點做臥底,不慎暴露身份,卻不想他們一家也與我一般。為了方便行動,索性就對外宣稱是一家子,佟大俠是我大伯,那寧六小姐自然就是我大伯母了。反正當時也沒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便如此說了倒也方便了我的行動。不過這麽長時間以來叫順了嘴,索性就懶得改口了。”


  寧白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便是覺得有些奇怪也不敢多問。說到底,我是不是大伯的親侄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邱家認我這門親戚,這可比什麽亂七八糟的關係都重要得多了。


  不在意地擺擺手,我繼續剛才的話題:“說到哪兒了來著…哦對,就是大伯母如今的身份。寧家關係不少,想必也該知道,大伯母如今是作為證人被安置在此處的。昨夜呂總捕和我家堂兄可都是立了軍令狀了,若是讓大伯母離開邱府一步他們都需以死謝罪。明知後果如此嚴重,寧家居然還敢要人,莫不是真不把呂總捕和邱府上下放在眼裏?”


  聞言,寧白的臉色又白了白,一股恐慌的情緒飄散出來,讓我確定我是說中了。好個寧逍,為了把自家閨女騙回家甚至不惜得罪這麽兩家人,一旦邱家和郭家聯手,再加上呂大人在朝中留下的關係,弄垮寧家不過是分分鍾的事,這一點那老家夥難道就從未想過嗎?

  寧白磕磕巴巴地說道:“可…可我們就是…就是想著讓六小姐回去拜拜宗祠,看看太夫人的靈位,給她老人家上柱香,隻需做得隱秘些,斷不會讓外人發覺的…”


  似乎是知道自己說的話不中聽,寧白的聲音越來越小,卻聽旁邊發出“砰”的一聲響,一直一言不發的呂捕頭終於有了行動。隻見她緩緩抬起頭來,眉眼中看不出一絲情感,可微微外泄的輕蔑還是被我捕捉到了。而且我篤定,這份輕蔑不是針對這個有膽子說出這些話的小管家,而是他身後的整個寧家。


  輕輕抖了抖衣角,呂捕頭正襟危坐,一副男兒姿態,眼神也突然變得倨傲起來,看著麵前有些發抖的寧白說道:“寧管家的意思,就是我朝律法不外乎人情,這祖母想孫女了,托個夢我們就得放人是嗎?”


  “不不,小人,小人不是這個意…”寧白趕緊想要解釋,可呂捕頭已經搶先說道:“無所謂你是什麽意思,本官就是想問你一句,是不是你寧家人說句話,我大明朝的律法就得改一條;是不是你寧家人做個夢,我大明朝的江山就要不穩了?”


  不愧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人了,呂捕頭這扣帽子的本事絕不比別人差。隻是她性格使然,沒習慣用這種方法迫害他人。今日想必也是被寧家的無恥行為給激怒了,這才把壓箱底的本事都試了出來,就是要把寧家的念頭死死按住,讓他們幹吃了這個啞巴虧!


  我們看著痛快,可憐的寧白卻早已嚇得撲通一聲再次跪下,額角已經滲出冷汗,誠惶誠恐地解釋道:“不敢不敢,絕對不敢啊呂大人!蒼天可鑒,我寧家自知身份地位,絕不是什麽能撼動一國律法的龐然大物,更不敢有分毫不臣之心!小人明白呂大人您有氣,可…可這麽說未免也栽贓得太過明顯了吧?恕小人無理,若是讓您繼續編排下去,我寧家上下豈不要蒙受不白之冤了?我朝重律法,講證據,呂捕頭若再信口編排,小人便是豁出了性命也要維護寧家上下的清白!”


  嗯…雖然看著他跪在地上說出這麽大一段慷慨陳詞十分別扭,不過這寧白在關鍵時刻還是敢說話的,不像柳家的那個柳榮,看起來每每衝鋒在前,可真遇上硬茬兒他跑得比誰都快。不過更讓我佩服的還是呂捕頭,幾句話就逼著寧白朝著她所期望的方向說了下去。


  寧白也是一時驚慌,口不擇言,等說完了再想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呂捕頭翹起了二郎腿,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淡淡道:“既然寧管家明知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登門獻禮呢?”寧白啞口無言地看著她,一臉的後悔之色。


  眼下於他而言,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關鍵是這一次麵對的是個下人,我們便是罵兩句,踢兩腳的也沒什麽事兒。可若是就這麽讓他回去了,那明日,甚至就在今晚寧逍帶著寧家人親自上門來要人可就麻煩了。畢竟之前呂捕頭有言在先,寧家人是可以探視大伯母的。大伯母素來心軟,若是被人使些伎倆誆騙了出去,那這一屋子人都得跟著倒黴。


  不行不行,看樣子必須趁著今天的事兒把話說清楚,否則以寧逍那死皮賴臉的性子,保不齊他還會怎麽折騰呢。說到底,關於幻月教在京城生亂一事已經可以算是結案了,邱大人有意幫襯大伯一家,故意拖著不肯結案,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為了防止寧家再生事端,我決定替大伯母去寧府走一遭。


  “罷了罷了,今兒這事兒呢,是法不容情,可情又不可望。不如這樣吧,便由我代表大伯母隨寧管家回府走一趟。雖然我與大伯母非親非故,但多少我身份特殊,也方便在兩頭牽線,幫著傳個話什麽的。寧管家您也看到了,呂捕頭鐵麵無私,邱大人更是剛正不阿,太夫人的這個麵子這邊兒實在不好賣。不過為免節外生枝,讓兩邊兒鬥羅下個不好的名聲,我覺得還是應該與寧家商量一番的,卻不知呂大人和邱夫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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