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吃頓飯,寧家也來湊熱鬧
在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之後,六扇門方麵也收獲頗豐,生擒戰鬥員七十一人,無一走脫;幻月教兩方隊伍的三名最高領導人一個是臥底,兩人陣亡;參與本次行動的馬赫魯共計十一名,戰死六人,臥底一人,餘下的皆被生擒,無一走脫。這樣的成績若是放在戰場上那絕對足以立功受爵了,開玩笑,對方的領軍主將和高級將領無一逃脫,自古以來也沒幾位將軍能做得這麽幹淨了吧?
刑部大牢昨夜忙活了一晚上,除了心灰意冷,怎麽用刑都不肯開口的林碩,餘下的三名馬赫魯都老老實實地開了口,將各處據點的位置、人員配置、裝備情況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可當問起大本營的所在時,幾個人都表示不清楚。這倒也不是他們說謊,教主所在的大本營隻有月隱組駐紮,四大尊者若無召見是絕對不能擅入的,更何況那些地位更低的馬赫魯,便是林碩、凝兒這樣與尊者關係親厚之人都無權前往。
不巧的是,自大伯母上位以來大伯就生怕她的身份暴露,說什麽都不肯讓她隻身前往,後來教主也懶得找她了,有什麽任務就直接飛鴿傳書,作為四大尊者中唯一的幸存者,偏還不知道大本營的位置,實在有些尷尬。
大伯被大伯母瞪得不敢抬頭,眾人都笑著相勸,半天才把大伯母哄好。接著,邱大人便將昨夜發生變故的原因告訴了大家,原來大伯母確實暴露了,隻不過也就在行動前夕,而原因也確實是因為寧家突然停止了對西域的鹽巴出口,引起了對方的懷疑。
畢竟她是這次行動的主力,教主本想將此事暫且壓下,卻不想焉耆國王出爾反爾,拋棄了幻月教,逼得他不得不重新考慮接下來的行動。最後得出的結果就是,北尊從明麵上支援西尊,東尊則率隊偷偷潛入京城。能做到尊者之位的,除了付陽峰那個戰鬥腦,其他三人都智謀不凡,總有辦法帶隊潛入的。
接著,表麵上裝作配合起事,實際上隻是為了迷惑大伯母麾下的隊伍。當地一支煙花升空的時候,其他各處據點的人確實開始了行動。不過不同的時候這一次他們的目標不是各處城牆,而是原本分配好的各處藏身點。
狡猾的教主不著急動手,嚴令林振陽一定要等到第二支煙花升空,西尊的隊伍開始屠殺時再出手,說白了就是想將自己包裝成所謂的正義之士。到時候即便不能在朝廷方麵露臉,多少也不會被厭棄。隻要達到這個目的他們就可以混入大明,另找一處地方休養生息,徐圖再起。而大伯母和她麾下的上千人就是這次計劃的最佳祭品,是必須要被抹殺的。
可惜他們算好了一切,卻沒算到我會在行動前夕找到幫手護住了凝兒和大伯母。還有,原本將我的計劃看破並加以設計的幻月教主怎麽也想不到,他手下的北尊竟也生出了反叛之心。若非如此,他也不至於提前與我們發生衝突,白白丟了一條胳膊,最後被邱離陌輕描淡寫地抹殺。若是他與林振陽聯手,隻怕即便有薩迪克的加盟大伯母也是凶多吉少。可惜,這一切都不可能再來一遍了。
眼下幻月教的所有陰謀徹底失敗,四大尊者蕩然無存,教主身邊也隻剩下月隱組可用了,正是一舉殲滅的最佳時機。可無奈不知方位,殲滅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了。
聊到一半兒,展聆風和沈綏也趕了過來。邱大人這幾日休沐,有什麽事情都是讓屬下到家裏來報的。不過展聆風可不是為了來匯報什麽工作,主要是來見大伯一家人的,順便想著看能不能蹭頓飯什麽的。
沈綏則帶來了最新的審訊結果。作為新四大神捕中最低調的一個,沈綏素來埋頭工作,又相貌平平,放在人群裏就像是個普普通通的文職人員。可他的工作能力著實出眾,按淩景寒調侃的說法,這家夥的審訊手段直擊人心,在他麵前,所有隱藏的線索和情報都無所遁形,簡直就是最先進的人型審訊機器!
招呼著兩人落座,莫女俠很是親熱地讓沈綏坐在了她下首,硬生生將親兒子給擠到了一邊。可憐的邱離陌端著飯碗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菜,想伸手去夾又夠不著,幸虧淩鳳他們懂事,忙說自己吃飽了,把位置讓給了讓他。
接過沈綏的報告文書,邱大人大致看了一遍,向我們傳達了最新消息:“有進展了!生擒的四人中有一人曾隨林振陽到過一處神秘的地方。據說是那一次情況緊急,林振陽幹脆就帶著他一起去了。不過到頭來還是沒告訴他那是什麽地方,隻叫他在外麵等著。根據他的供述,那裏的守衛服裝統一,但不同於尋常的戰鬥員,人人腰間都陪有刻著“隱”字的木牌,應該是月隱組無疑了。”
“那這麽說…”呂捕頭果真是個對工作務必熱情的人,一聽這話直接把碗一放,忙不迭地站起身來,目光炯炯地盯著邱大人。被她的眼神看得發毛,可憐的邱大人趕緊點頭:“嗯,十有**就是對方的老巢了!”
不過呂捕頭終究沒有衝動,略一思索道:“可是眼下,我朝的手怕是難以伸到西域吧?”邱大人點點頭道:“不錯,方今兩方交戰在即,根據最新的邊關急報,隻怕還有三五日就將爆發第一次流血衝突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派人過去圍剿簡直是自殺行為,絕不可取。”
聽他們說到戰事,我猛然想起與薩迪克的約定,趕緊將他已經趕赴前線的事情告訴了眾人。聞言,邱大人麵上一喜,笑著對我說道:“尋兒這孩子真是個小福星,怎麽隨便碰上個什麽人就是絕頂高手或者能幫上大忙的?好,事不宜遲,本官這就上報朝廷,將生擒的幾人盡快送到前線,讓那些被蒙騙的西域將士們好好看看他們究竟是為何而戰!”說著,他也幹脆把碗一撂,轉身去裏屋寫奏章去了。
莫女俠心疼又欣賞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半晌才回過頭來說道:“瞧見沒,瞧見沒?這就是本夫人的夫君!溫柔又強大,負責還顧家,可不像某些小崽子,一點兒良心都沒有,連爹娘都能拋之腦後。”邱離陌在線顫抖;“更不像某些小輩,毫無擔當,吃幹抹淨了還不認賬,連在人前說上一句都不敢。”淩景寒無辜被cue。
“所以說啊,這世上的好男人實在是珍稀動物,我家夫君和白大哥占了八分,天下男子隻配兩分,悲哀,悲哀啊~”莫女俠陰陽怪氣地嘲諷著,可她顯然沒意識到,她的話可是把在場所有男同胞都給擴進去了,頓時一個個羞得無地自容,低著頭一言不發。
大伯母適時地咳嗽了一聲,莫女俠這才驚覺自己的打擊麵有些太廣了,她嫂子的親弟弟可還在旁邊坐著呢!忙不迭地想要道歉,外頭的門子忽然來報,說是寧家管家帶著厚禮登門拜訪來了。莫女俠久居京城,對所謂的四大家族與諸多名門也多有了解,聽聞寧家的管事上門了,臉色很明顯地黯淡了一下,顯然是頗有不滿。
不過這畢竟是尚書府,就算她敢直接把人哄走,卻總要顧及邱大人的麵子不是?沒辦法,她隻好擺擺手讓人把寧家人請了進來。
不一時,一個身材高挑,留著兩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就帶著長長一串隊伍走了進來。見到廳上的情況先是明顯一愣,不過隨即就恢複了常態,顯然也是個見過世麵的。
吩咐跟來的人把東西都放在門外,男人獨自來到廳前向眾人見禮:“小的寧白,見過諸位大人!”說著話,他的目光已經鎖定了大伯母。這位管家是寧家的家生奴,老子是寧家賬房,母親是大夫人房裏的女使管教,在下人中都是一等一的存在。得益於雙親在老爺和夫人麵前受寵,他坐上這管家之位可謂一帆風順。
作為從小在寧家院兒裏長大的,他又怎麽會不認得自家小姐?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幾二十年,可像大伯母這樣的美人又豈會被歲月擊倒?長年的江湖生活反而讓她平添了幾分英氣,雖然不如莫女俠和呂捕頭那般鋒芒畢露,不過好歹也是見識過血雨腥風的人,加上她一身潔白的紗衣,整個人看上去幻若仙子,美輪美奐。
寧白呆呆地看了片刻,隨即被凝兒不滿的聲音打斷了遐想:“這奴才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盯著自家小姐!寧家派出去辦事兒的人難道都是這種貨色麽?還管家呢,我看分明就是個色胚子,堂堂寧家看樣子眼光也沒多好嘛,派這樣的人來尚書府,怕不是嫌自己還不夠丟人吧?”
被她一頓損過,寧白明顯有了些怒氣。沒辦法,誰叫他這麽多年都未能再見到六小姐,曾經那病嬌精靈般的背影在他腦中回放了幾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又見到了本人,怎能叫他不激動?不過話說回來了,這小丫頭是誰啊?主家夫人和公子都還沒說話,她一個外人也敢在這裏大放厥詞?不對,等等,莫不是邱家大公子從外頭帶回來的女人?那可就是尚書大人家的兒媳婦兒啊,不行不行,得罪不起…
有些好笑地觀察著他的情緒變化,我倒覺得這家夥隻是一時失了神,平日裏也必是個說話辦事滴水不漏的家夥。與他交涉,看樣子還需費些腦子。
果然,在一瞬間分析清楚場上局勢的時候,寧白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把頭埋得低低的拱手道歉道:“公子夫人莫要生氣,實在是小人許久不見六小姐了,如今一見有些感慨,引得諸位貴人不快,萬望海涵,萬望海涵呐!”
說著,他抬起頭來看了看說話的姑娘,卻愣了半晌,隨即立刻直起身子叫道:“你…你…是你?!”莫女俠不知道凝兒他們和寧家的衝突,有些好奇地看著我,我即主動站出來打圓場道:“哎呀哎呀,當日我家堂姐也是奉命行事,卻不想惹得寧老爺不快了,寧管家,今日既是來拜會邱大人的,有什麽話還是同邱夫人說吧,都過去這麽長時間的事兒了,寧管家莫非還要舊事重提?”